他们聊着禁渔期后,张仲山的安排。
还有张仲山同村儿里人合伙,准备圈新池子,引海水养虾。
最后聊到他的媳妇儿吵着说,政策都开放了,想生二胎儿的事儿。
张仲山手里的烟早燃尽了,他刚才带了个空罐头罐子出来,这会儿对着罐子把烟头儿撇进去,“我是搅着,嘛呢,一个孩儿就足了,多了养不起……”
最后他似是自言自语地叹:“以我的条件,啥也多给不起……”
翟元礼吐出口烟雾,笑道:“张哥,你跟嫂子感情那么好,随缘就是了。”
“再说了,你年轻力壮的,我看你家小子对你也孝顺,二不二的看天意便是。”
翟元礼轻轻冲着张仲山递过来的罐头口,大拇指微抬,拨弄烟蒂弹了下烟灰。
“是啦,随缘喽。”张仲山只是闲聊,吐槽吐槽,实际上没怎么真把这事儿放心上。
翟元礼此话一出,他自然是附和的。
最后说完婆娘孩子,张仲山常日里的那些事儿也差不多聊完了。
有关他的日常,实在没什么对这两个老板来说有趣儿的事儿可讲。
他自然转移了话题对象,问道:“翟老板,我跟你也认识不少年头儿,自打早先包船,就一直联系的我。”
“以前没少见你带人一块儿玩儿,不瞒你说,我之前好几回瞧你带来的人都对你有意思,咋到现在也没见你好消息呢?”
翟元礼半真半假的,对张仲山忍俊不禁道:“老哥你这是要给我介绍村儿里的姑娘?”
张仲山赶忙摇头,跟个拨浪鼓儿似的,抓紧道:“介泥可甭误会,我不是内意思!”
张仲山有眼力见儿,早发现了翟元礼不爱和人太近乎。
这位崔老板是个例外,都不过就是多陪着来了几次。
“哈哈哈哈哈——”翟元礼笑得花枝乱颤,他挑着根指头,擦了擦眼角被烟熏出来的泪花儿,满脸堆着快活。
“张哥你就别操心了,我就这命数,洒脱惯了,不爱叫人管着拘着。”
“他们都跟崔赫熏一样,是我朋友。”说着这话,翟元礼略带深意的眼神落到了崔赫熏被光打亮的一截侧脸上。
崔赫熏转过头来,同他对上了视线。
翟元礼眼睛里头的光彩仍是同往日般澄澈通透,似乎能一眼看穿所有人,深深藏在心底的心思,或明或暗、或美或丑。
翟元礼笑着,崔赫熏不知是自作多情还是什么,竟然从他面上神情中找到了点不舍的情绪。
“就是我俩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厮混的日子久了些。”
崔赫熏听着这一语双关的话,始终不发一言。
翟元礼还是回过味儿来了,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这次同他出来,不出意外,恐怕是最后一次。
他心中有个念头叫嚣着,叫他去撕碎翟元礼蔽体的所有衣物,再把他锁到自己卧室里头,好让他永远不能逃离身边。
他不仅仅是蜗牛,还是只不需要配偶的鸟儿,渴望自由,永不受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