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元礼的眸中似乎有他看不懂的深沉,话语却像是某种含糊的赞美,让他微微愣神。
那是什么形容词?
他曾做过那么多可笑的梦,美好得几近破碎,却从不敢想象出这样一句话,如今得到了,竟觉得这样温柔却残酷。
翟元礼的简短话语,似乎是对着他的影子而说,却又似乎不是。
看着翟元礼温柔似水的神色,他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去,掩饰自己眼神中带着的厌恶和沉迷。
翟元礼注意到了他怪异的眼神,“你这是什么眼神?”
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少年无法说话。
翟元礼目光很快重新专注起来,像是真的拿他当做了易碎的珍宝,只轻轻爱抚着那些伤痕,并未行什么越轨之举。
翟元礼就这般静静地拥着他,如那初尝恋爱的羞涩少年一般。
崔赫熏在翟元礼的怀里,也逐渐地放松下来,就在他暗自松了口气,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却也逐渐陷入了沉睡。
即使他心中对翟元礼充满了厌恶,但他的气息却让他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一早起来,翟元礼睁开眼,就看到了身边崔赫熏光裸的脊背。
他呆愣了一会儿,像是在醒盹。
他轻轻地掀开了一些被子,眼神迷离地盯着崔赫熏身上的疤痕。
翟元礼轻手轻脚地起身,将床周的帷幕拉上,又轻轻拉动了床头的绳子。
在外头守候的女仆长立刻推门而入,她眼睑低垂,恭敬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从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从中取出一把丢过去,女仆长手忙脚乱地接过。
翟元礼吩咐:“去库里拿一瓶圣水。”
女仆长表情紧张,“陛下,您受伤了!?”
“叫你去就去。”
听到这话,女仆长立刻想到了昨天被带来的那个女子。
虽说当时她只负责接人送到大门口,但是她注意到女子身上有很多宽袖衣物都遮盖不住的疤痕,而且陛下破天荒地把她留下了,难道说?
她立刻想要劝诫:“陛下,恕我直言,圣水只能用在皇室成员的身上,您是不是想——”
她没把话说全,只巧妙聪明地停在这处。
翟元礼的脸色很难看,“朕要如何使用,几时轮到你来教育?”
女仆长虽说有些劝诫生活作风方面的话语权,但实际上她始终没搞清楚这位上位时间不长的国王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不敢再多言,立刻行礼带着钥匙退下去准备东西了。
翟元礼坐在床尾等待了片刻,随着女仆长的脚步声,她端着一只托盘重新走入。
“陛下。”她欠了欠身,恭敬送上的托盘里摆放着一只颇为精致的小瓶子。
瓶中的液体如普通清水一般,看似稀松平常,然而它却拥有治愈绝大部伤病的神秘力量。
崔赫熏其实早已清醒,只是不知如何面对眼下的局面,索性继续闭眼装睡。
翟元礼打发走女仆长,拿着小瓶子回到床边。
床垫微微下陷,崔赫熏觉察到翟元礼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