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售货员搬过来2匹布。
“这一批的确良白布1块钱1尺,1米3块,一匹30米,共计90元;老条绒布1尺1块2,1米3块6,一匹30米,共计108元。两匹布总计198元。”
叶檀刚想走,售货员便笑着,“赠你一块松紧口吧?做鞋子时候用。”
女售货员递过来了一个纸包,还煞有介事扭脸,瞄了一眼520。
因为她想起来过去,叶知青买布,这个520为了多看几眼人家叶知青,可是拿走了一大把扣子和不少缝纫机专用针线,所以,她也想照葫芦画瓢,气气520。
叶檀根本不知她们有什么内部斗法,只是接过来装有松紧口的纸包,扭身往外奔。
女售货员也跟出来,并且招呼一个男售货员、给帮忙扛着布匹。
几个人来到外面,把布匹放在了扒拉筐里,最后女售货员也是热情目送,一直到他骑上大铁驴跑远了,才回过来身。
供销社里,隔着玻璃,大伙见着叶檀走远了。
中年女售货员也一步跨进来。
她赶紧笑着问520,“怎么样?你做梦都想接近叶知青那小子,今个却被我这老单身给截胡了,而且,也照方子抓药,赠给他一大块松紧口。嘿嘿,请问你吃不吃醋?”
“哼!你爱截胡你就去,这关我什么事?”怒怼完,表情有些严肃,一点儿不欢喜。
也不知女的天生就不爱逗嘴、开不起玩笑还是咋,总之,520是吃味儿了,很气恼!
三百户村。
叶檀赶紧跑回了杨家,正好见杨香凝搀扶着碧婷,在老杨树下溜达转圈。
他刚想把杨爱军从副经理转正的事情,嚷嚷出来,可是又把卡在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不说了。
既然那份工作都不想公开,还谈什么经理不经理的?
如果嚷嚷的人尽皆知也不好,尤其边志兰那里,杨爱军也不好交代,好好的说输血,她却突然消失,至今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买那么多布?”李碧婷吃惊。
她目前肚子很大,而且脚部已经开始了浮肿。
叶檀一笑:“是啊,该换季节了,想着做一件的确良小褂子穿。”
碧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叹了一口气,感觉身材苗条的,穿什么都好看,唯独自己,啥都穿不进去。
叹了一口气,碧婷发愁摸着肚子。
杨香凝宽慰着,“别叹气,等着过两个月,还不就卸货了?”
“卸货?”碧婷转忧为喜,“哈哈这比喻,绝了!”
搬完了两匹布,码放到了西厢房北屋的土炕上、撂稳后,他才来到院落。
叶檀跟香凝说道:“我去大队,给修理柴油机,然后再去窑地看看烧砖。”
“好,你去吧。”
叶檀朝着大队奔去,裤子兜里,不忘揣好两个空布兜。
来到了大队院里,他先奔了会计室,这里并没有人,不知道李刚去了哪里。
他把桌子上的工分表格,从头到尾看一遍,瞬间在总计、合计那里,给出了个准确数字。
正当他扭身走时,忽然王海进来了。
叶檀一愣,“王海,你干啥来了?”
王海一笑,“就是找你。”
“嗯?工分的问题吗?”
“不是,我想提醒你,那个啥,”话没说完,他一捂嘴,往后头和里头煞有介事看了下。
确定屋里只有叶檀,李刚不在,他才低声说,“李刚跟张大河、秦大川一起合伙,要针对你、算计你。”
“啊?”
叶檀懵了,他又没惹他们,好家伙,值得好几个人都想针对自己?
叶檀弄不明白原因!
他皱皱眉,“具体?”
王海回忆早起李刚他们的话,便说道,“反正具体针对办法他没说。”
难怪王海不知道,毕竟李刚与大伙说出毒计之时,王海已经从知青点出来了。
王海着急道,“瞅李刚那个气急败坏的劲头,肯定没憋好饼,你可要加小心。他对你和月半夏也颇有言辞,你也要严加防范。”
“好!”叶檀又是一皱眉,但也不忘一抱拳:“谢谢了王知青,我一定注意!”
王海刚想扭身走,不过又停顿了一下脚步。
他扭头问叶檀,“你知道,林晓晓的近况吗?”
叶檀一懵,他没轻易表态。
毕竟面对风言风语,他如今是杨香凝的丈夫,怎么能轻易发表对其余女人的言辞?
王海叹了口气,“前几日,几个知青又一次聚在小学校,吃吃喝喝凑一起,李刚他说请不动林晓晓,非要我去请。”
“你去了吗?”
“去了,可是,我也请不动。而且,我也见到她了,两只眼睛,跟那个被马蜂犊子给蛰了一样,肿了半个脸。”
叶檀一听,面颊抽搐了下。
“哦,还有呢?”
“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内伤了,内伤看不见摸不到,也不好判定。而且明日,我想请假,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听听医生的意见。”
叶檀一怔,毕竟王海首当其冲为林晓晓,能做到这一步,还真是意料之外。
叶檀搜寻识海,拉起前世记忆,识海里他的前世根本没有结婚,全家死于一场大地震。
因为他所住糖山地下有大量的煤,所以地下,几乎都被大煤矿开采空了,大地震来了便扛不住。
王海与房屋,乃至整个城区,刹那间都被埋葬,大地震夺去了王海的性命。
根本就没有与林晓晓的交集,林晓晓只是单身孤独与自己打斗纠缠到老。
如果今生今世,王海能与林晓晓一起,那会不会立天改命,让王海能够躲过大地震的劫难?
那林晓晓,岂不是也不用受碌碌无为孤独之苦?
想到这里,叶檀内心也算欢心,同为知青,今生他俩能够逆天改命,躲过劫难,他当然高兴。
缓了一会儿,叶檀才问道:“你,莫非你对她,怀有什么小心思?”
“哎!”王海一嘬牙,“我是。”
“啊?你真想好了?”
毕竟期待是期待,但是想到了林晓晓的遭遇,叶檀还是不那么敢相信。
那日菜窖旁,林晓晓的衣衫不整,叶檀依然历历在目。
王海一拍叶檀的肩膀。
“我知道,你不那么理解我,可是,”王海叹口气,看向门外的几只麻雀,“我家在河北糖山,距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