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禁本宫的足?你休想钟离沁,本宫杀了你,你们疯了吗?抓本宫做什么?你们该抓的是她!”
似乎意识到没了束缚的钟离沁已经完全无需再顾及,应陶儿心中又慌又急,竟有些歇斯底里起来,这让身边的宫侍皱起眉宇,更加不为所动了。
就这样,应陶儿被请回了自己的寝宫,他原想着自己本来就没什么病,就算御医来了也一样,却不料那宫里头养的老东西,竟说他有疯病,这下子,钟离沁不仅禁他的足,还美名其曰为了小皇帝好,不让他见女儿了。
“钟离沁,你回来!是不是你做的?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这些年来本宫哪里对你不好?右相误会你的时候,还站出来为你说话,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看着早已不顾君后仪态的应陶儿,钟离沁挑了挑眉,如今她已经无需再伪装什么,开口直言。
“姐夫又怎知右相误会了孤呢?她老人家确有慧眼,一眼便知道了胞姐的死因。”
应陶儿愣住了。
“你说什么?”
“孤说,胞姐确实死在孤的手上。”
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个残忍的真相,应陶儿一下子泄了力气,瘫软在地上,而钟离沁却已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独留他对着那空旷的寝宫放声大哭。
莫衍已经有几近半月没有见过自家妻主,他生下孩子昏迷了整整三天,由于伤口未好,不能下床,又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眼前来来回回都是几个伺候他的下人,就连文琅也来了几次,却唯独不见钟离沁的身影。
据文琅所言,妻主失去了这一年来的记忆,且陶渊刚死不久,因此有许多事情需要亲自处理,可莫衍觉得,这不是钟离沁不来看自己的理由。
看来妻主是真不记得他了,不然的话,他不相信这人会如此狠心。
这半月里来,他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忍不住默默难过,想着若是钟离沁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怎么办?他本来是想着是孩子一生下来便离开的,毕竟孩子交给钟离沁他也放心,可现在的情况,他甚至都不敢确定,钟离沁还会不会管孩子。
就这样怀抱着委屈和不安,莫衍也不知道这半个月以来自己是怎么过的,只知道自己每次入睡,都在期待着第二天的早上能见到心念的那一个人。
猝不及防的,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愿望,让他梦想成真了。
一睁眼便看着心念许久的人,就坐在床前看着他,莫衍猛地把一双明眸瞪个溜圆。
“妻…妻主…”
“醒了?”
是醒了,却也是被吓醒的,莫衍点了点头,挣扎着坐起身来,他虽然身子恢复的不错,但还是得小心一些。
放在一旁的软枕贴在了自己的腰后,莫衍看着伸过来的那只手,不由心中一暖,轻声道:
“谢谢妻主,妻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自从知道钟离沁失去了有关自己的记忆,不再记得他这个人了,他便一直十分难过,却不料这人突然间的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
“孩子呢?”
莫衍又问。
“抱走了,在下人那。”
“哦,我可以看看吗?”
一见到她就开始问这问那的,她这么大个人在面前怎么不会问问?钟离沁皱起眉宇,语气有些恶劣。
“随时都可以看,孤不会抢。”
这样的态度让莫衍愣了一下,他只觉得这样的钟离沁让他感到陌生,毕竟这人以前可不会对他这样讲话。
小影卫低下头去,有些委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摄政王却不懂,歪了歪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话让莫衍觉得有些好笑,回道:
“我是孩子的爹爹,孩子不在身边,我自然是想的。”
“是吗?每个爹爹都会?”
这是什么问题?莫衍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啊,每个爹爹都会。”
“撒谎。”
钟离沁的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
“父后不会,孤是说,孤的爹爹不会,而且他觉得要是只生了胞姐,没生孤就好了。”
莫衍身形一顿,抬头对上那一双平静的凤眸,这双眼里波波无澜,叫他不由心中一痛。
“他不该这么说。”
“为何?”
“没有为何,妻主很好。”
此话一出,轮到钟离沁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夫郎会说出这样的话,且她能看得出来,这不是故意讨好她,这令她心中略略雀跃,她对莫衍没有什么记忆,但是却能自然而然的与他亲近,这让她觉得很神奇,也很好奇,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遇到莫衍的,不由得都有些期待记起彼此之间的事情了。
“你是孤的王夫?”
对于这个问题,莫衍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钟离沁心中更好奇了。
“那你是哪家的公子,孤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莫衍喉间一哽,许是那后面的这句话令他感到难过,又或许摄政王如此笃定的语气让他再一次清楚的认知到彼此之间身份的差距,他越发难过起来。
“我不是哪家的公子,我只是您的影卫,身份低微。”
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身份。
这话让钟离沁感到诧异,影卫,男人也能当影卫?看来她丢掉的这一年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
她敏锐的察觉到莫衍的情绪变化。
“你在难过,为什么?”
莫衍摇了摇头,不愿再持续这一个话题。
“没有为什么…”
妻主是大笨蛋,他想着。
“难过自己没有名分吗?”
“…”
还真的是,这人给他生了两个孩子,问他是不是王夫他却说不知道,还说以前只是个影卫,钟离沁笑了笑,她不在乎莫衍的出身,她这个人,若是想对一个人好,压根就不会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你若是想,孤给你就是,孤也愿意给你。”
她抓住小影卫的手,眸中竟有一丝亢奋,以及对权力的贪婪。
“不,或许,你想当君后吗?孤做皇帝,让你当君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