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的目标是一头小鹿,第一第二支箭让它惊慌,跟自己的家人跑散了,跑到了较为树木较为稀疏的地方,月光一照,身影立即暴露在钟离沁眼下。
第三箭声东击西,逼迫小鹿往箭的反方向逃跑,正中钟离沁下怀,
目标一近,第四箭直接射穿小鹿的身子,挣扎了一会儿便倒下了,再无存活的希望。
摄政王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莫衍看呆了去,在这一刻,他再次感觉到了自己与主子之间的差距,心中不由感到有些挫败。
不多时,钟离沁单手提着小鹿的脖子,回到了莫衍身边,还没来得及张嘴,便见一人扑进了她的怀中。
钟离沁一愣,下意识用空着的右手环抱着怀里的人。
“怎么了?”
她以为小影卫是一个人留在这里害怕了,然怀里人的神情并没有很慌张的样子。
莫衍摇了摇头。
“没什么。”
只是想抱抱,他在心里说道。
“没事就好。”
钟离沁将手中的鹿举起。
“现在我们把它吃了。”
“好。”
说起来,莫衍还真没吃过鹿肉呢,对于没吃过的新鲜东西,他还是有几分兴趣的,本就没吃饱的肚子也迫不及待的再次叫了起来,他连忙用手捂住,再次红了耳根。
他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这么容易饿呢?肯定是因为孩子,真是的,一天让他在主子面前丢脸两次。
两人就近在林子里边生了柴火,其实钟离沁对吃鹿的兴趣不大,她只是享受猎杀的那一刻,见小影卫吃的满嘴是油,掏出帕子给人擦了擦嘴。
“孤听说你害喜还很严重,吃这么多会想吐吗?”
“不想。”
莫衍摇头,说来也奇怪,先是萝卜糕,再是这烤熟的鹿肉,他都很少有想吐的感觉,害喜症状好似好了很多,反胃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不过大夫也说了,只要熬过头两个月,害喜的症状便会慢慢消失,这是个好兆头。
不过嘛,即便是小鹿,这一身的肉还是很多,莫衍勉强吃了半个腿便吃不下了,钟离沁更是只咬了几口,索性出猎场的时候随手赏给了门口的守卫。
折腾了一大宿,准备策马离开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钟离沁甚至调侃自己,不如别回去了,收拾收拾也该上朝了。
“妻主…”
清晨的天带着微微的凉意,莫衍把身上的披风裹紧,整个人缩在摄政王怀中,听这人如此说,他心中略略无奈,暗道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在这大晚上的出来猎鹿的。
不过嘛,他也吃的很满足就是了。
没想到的是,两人的马匹刚走到宫门口,便被人拦下了。
按理说谁敢拦堂堂摄政王,还是钟离沁自己停下来的,只因那追上来的宫人说君后殿下让她且留一步。
君后?那不就是那天在府里头把他堵在下人房的人?莫衍面上一惊,速度极快的把用手将披风掀起捂住了自己的脸,身子一缩,在钟离沁的怀里藏的严严实实。
见莫衍听到应陶儿要来便成了一只鹌鹑,心中疑惑,怕这人把自己给憋死,钟离沁用指尖掀开了披风的一角。
小影卫随即挣扎了一下,把那一角又盖了回去,把应陶儿当成了洪水猛兽一般。
她觉得有趣,心中又起了逗弄的心思,然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呢,应陶儿已经过来了,且身旁跟着的人,似乎是苏绣。
钟离沁没下马匹,直接在上方唤道:
“苏公子,好久不见。”
“殿下,好久不见。”
时隔多日,再见摄政王,苏绣心中仍觉可惜,要不是出了那档子的差错,他现在早就是摄政王夫了,哪还需要巴巴的求表哥,让他再给推个好妻家。
应陶儿眼见,一下子便注意到了摄政王怀里的人,他皱起眉头,问道:
“阿沁,你这是带着哪家公子,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钟离沁性情阴晴不定,且对那方面的事格外冷淡,这样的人突然怀里冒出个人来,叫他怎能不惊讶?
不过嘛,听说尚书府已将风谦宁给送回去了,一切都步回了正轨,所以,怀里的人是风谦宁?
“风公子…哦不,现在该唤你一声谦宁了,本宫是阿沁的姐夫,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成亲这么久还没有机会与你见上一面,实在是有些遗憾。”
“…”
莫衍哪敢吱声,闷着头不敢回话,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自家主子,让她赶紧说点什么。
摄政王的手极其自然的搂住了怀里的人,回道:
“他睡了,孤昨晚一时兴起带他过来狩猎,一宿没睡,累坏了。”
半夜三更的过来狩猎?应陶儿的眼神中充满着不敢置信,只因像钟离沁这种人,竟然会为一个郎君做到如此,而且,风谦宁不是有自己的意中人吗?还给钟离沁戴了顶大帽子呢,这短短的时间,两人的感情竟然就这么好了?
他第一个不信。
“阿沁,你还没告诉我,怀里的人是谁呢?”
“是谁?除了孤的主君,还能是谁?”
“…”
应陶儿喉间一哽,半晌没有回话。
“对了,姐夫过来找孤所为何事?”
“…没什么,突然听下人说你到猎场去了,觉得奇怪,过来看看罢了。”
“看来这宫里头十分清闲,也是,念音还没长大,距离及笄也还有好些年呢,姐夫的生活确实无聊了一些。”
没了妻主,应陶儿与宫里那些剩下来的后君们可不就天天大眼瞪着小眼,相顾无言了。
果然没了女人,男人也懒得争了,古往今来,这兄弟之间还是难得如此和谐。
钟离沁没什么耐心与应陶儿在这闲聊。
“若姐夫没什么事的话,孤便先回府了,待会还要上朝,莫耽误了时候。”
“…好。”
知晓眼前人是在嘲讽自己,应陶儿心下一沉,却不敢显露在面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离沁的身影离开。
摄政王走后,苏绣才敢开口。
“那马上的人是风谦宁?我才不信呢。”
应陶儿的目光登时对准苏绣。
“何出此言?”
难不成,苏绣也知道风谦宁的事?
“这不是很简单吗?殿下不喜欢男人,说不定那马上的,是她府里那个叫莫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