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烨尘望着那幽深的天牢入口,漆黑,阴冷,心底升起一种诡异之感。
在那瞬间仿佛看到了天牢中的自己,一身破败,身躯被老鼠啃食,临死也不肯闭眼。
眼睛直直的望过来。
隔空遥遥相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现在完美的生活,不过是他死前的南柯一梦。
是将死之人的执念与期盼。
他什么也没有改变。
脸色极速的白了下去,浑身颤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那张满目疮痍的脸。
骤然垂眸,视线凝在自己的衣服上,紫色,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绛紫色的衣服!
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这世上怎么会有时光回溯,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缓缓抬起脚,身子摇摇欲坠,眼神绝望带着死气,一步一步朝着牢狱之中的自己走过去...........
不过是一场梦了罢了..........
即将踏入黑暗时,被一股大力拉扯回来,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清润的声线满含担忧,“阿烨,你怎么了?”
姬烨尘浑身一颤,僵硬的转了转眼珠,看清面前的人,猛的把人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仿佛下一秒这一切都化成泡影。
“南洲。南洲。南洲。南...........”
像是确认一般,不停的念着他的名字。
景南洲一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一声一声应着。
“我在。”
“阿烨,我在。”
月光穿透云层,莹白的光辉落在身上,闪着细碎的银光,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巡逻的禁军脚步匆匆,却又整齐划一,侍卫太监的轻声交谈。
姬烨尘被这些声音重新拉回人间,尤其是耳边那道温润的嗓音,“阿烨,我们先回家。”
对,回家,梦也好执念也罢,这里才是家。
伸手揽着景南洲的脖子,疲惫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你抱我。”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随即是一声宠溺的回答,“好。”
身子腾空,稳稳被抱在怀里,熟悉的气息包裹,无比的安心。
再回头看去,天牢便是天牢,门口站着守卫,没有斑驳的墙面,没有破败的身影,也没有死不瞑目的人。
景南洲垂眸,看他眼睛红红,脸上犹挂着泪痕,心里就止不住的发软,下巴在他额头上蹭了蹭,“阿烨,可是哪里难受?”
姬烨尘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我没事,就是想你了,哥哥,我想要你..........”
景南洲手臂一抖,差点将人摔在地上,脸色蓦然红了几分,第一时间抬头往四周看去。
还好是黑夜,纵使有月光有宫灯,离的远了也无法看清他的面色,来往的侍卫也都远远躬身行礼,并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从天牢到宫门还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一路上,姬烨尘手不老实的探进景南洲的衣襟。
揉揉捏捏,极尽挑逗。
景南洲脚步飞快,甚至还用上的轻功,到了宫门口,一把将人塞进马车之中。
自己则站在马车外,揉了下发烫的脸,又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掀了帘子上了马车。
坐在车辕上的暗卫,满心好奇,却不敢抬头看一眼,默默的盯着自己手中缰绳,他不是苍孓大人,若是敢不守规矩,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景南洲进来的时候,姬烨尘已经把身上紫色的衣衫脱了,随意的的丢弃在马车的角落,只穿着白色的中衣,静静的靠坐在马车璧上。
这么安静的姬烨尘几乎很少见到,莫名让景南洲感到心悸,低声唤道,“阿烨..........”
姬烨尘转头,把自己塞进景南洲的怀里,语气缥缈,带着些不确定。
“南洲,‘梦里’的我临死前看到了一个紫色的身影,一直以为会是你,可刚刚站在天牢门前好像看到了那时的自己,而现在的我穿了一身紫衣,你说..........”
景南洲闻言心脏狠狠一缩,低头用唇堵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不想听,不想知道。
修长的手指探进他的衣襟,第一次如此主动,连平日被折腾狠了,才会说得出口的话,开口便说。
“阿烨,我们.........吧,什么姿势都行,都依你。”
姬烨尘看着面前不安的脸,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南洲,就算这是场梦,我也要和你共白头。”
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甘,“然后下辈子,下下..........唔..........”
景南洲一颗心怦怦的乱跳,抬手捂住他的嘴,“经验告诉我,你的下半句话最好都不要听。”
后半句都不是什么好话,只是被他一打岔,心里少了几分恐慌。
只是依旧没有停下的打算。
低头就在他喉结上啃咬,一手抚上他的小腹。
灼热的触感,让他手心都有些发烫,下意识的就紧了紧。
吻从喉结落在锁骨上,再然后是胸前那一处.........
姬烨尘最是经不住景南洲的撩拨,还是如此主动的姿势,搂在他后背的手缓缓向下移着,在他腰窝处揉搓着。
最后把人按在怀里,握住他不安分的手,“南洲,别急,等回去........现在不行........”
在皇宫中耽搁了许久,如今天色已经开始蒙蒙放亮,街道上一些商贩已经开始营业,来往的人越来越多。
此时若是再马车之中,若是被人听了去,饭后茶谈便又多了一件,自己无所谓,但是景南洲不行。
若是苍孓在这里,定是要问,现在才想起名声,上次还不是在马车中.........
嗯,上次是在城外山道上,人烟稀少。
景南洲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色越发的红了,尤其自己刚刚说的话,羞耻感一点一点的蔓延。
姬烨尘用脸颊蹭了蹭,十分有眼色的转移注意力,“那传位的诏书.........”
“已经烧毁了,皇上也打消了那个念头。”景南洲轻声说着。
姬烨尘松了一口气,好像千斤的担子从身上卸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眉眼弯弯的把人搂在怀里,两人相互依偎,似很享受这种甜蜜安静的气氛,好久都不曾开口。
直到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景南洲动了动腰,语气随意,“我答应了皇上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