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宫宴,姜玉婉携南熙一同参加。
南熙一如既往的化身干饭达人,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就开造。
姜玉婉一边帮她布菜,眼角的余光不停的扫过对面的安国使者。
因为刚才月灵悄悄传音告诉她,那个站在摄政王下手边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姑娘很有可能就是安国那个被架空了权力的女皇安逸。
不是第一次听到安国女皇名字的姜玉婉还是忍不住想笑。
安逸这名字也不是谁取的,坐在皇位上还想安逸,这可能吗?
她在暗暗观察对面的时候,楚清莫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们二人。
一直被管教的安逸,巴不得楚清莫的视线不集中在她身上。
可是看着楚清莫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姜国长公主驸马的身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安逸顿时不乐意了。
这个大色批肯定是看人家的驸马长得好看,哼!大色女!
安逸坏笑着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接过一杯浓度极高的醋,在楚清莫再次喝完杯中酒的时候,不慌不忙的倒了进去。
大流氓,酸死你!
安逸准备看热闹的心思刚刚萌芽,就被眼前的杯子打断了。
楚清莫骨节分明的手中捏着刚才的那杯醋酒,似笑非笑的递给她,薄唇轻启:
“小逸站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要不要喝一杯?”
安逸:“……”
看美男看得这么入迷,以为她发现不了呢,大意了。
稍微往后退了半步,安逸状似恭谨的出声:
“你自己喝吧,酸死你!”
楚清莫面色如常,就连唇角的笑意也未曾倾斜一分,端着她的陛下亲自为她斟的醋就要一饮而尽。
倒是安逸被她这举动吓得不轻,直接抬手打翻了她手中的被子。
楚清莫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随手把杯子放在桌上,拱手对上首的姜瑜道:
“抱歉,姜皇陛下,是本王失手了。”
安逸看着楚清莫一脸歉意的样子,哪怕明知道她是装的,可安逸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很。
她不该使小性子的,累得楚爱卿道歉,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现在却要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道歉。
安逸一点儿恶作剧得逞的喜悦都没有,反而心里满满的愧疚。
因着这份愧疚,一直到宴会结束倒是再也没使小性子。
“无妨,来人快给摄政王重新换一副新的。”姜瑜笑笑对一侧的太监吩咐道。
宴会继续进行,姜玉婉停留在两人身上的视线也愈发的明显,明显到南熙这么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婉姐姐你总看安国摄政王干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南熙凑到姜玉婉耳边压低声音道。
姜玉婉收回视线,学着南熙的样子小声的说道:
“回去跟你说,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现在不能说吗?”南熙茫然又乖巧的出声。
姜玉婉摇摇头,并没有直接说出她的发现。
之前只是记忆中记得安国的摄政王最后被爆出了女子之身,现在她已经确定了。
而且这摄政王和女皇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单纯。
只是不知她们来姜国意欲何为,直到歌舞结束,安国使团依旧没有暴露来的目的,就好像单纯的就是来姜国看看的。
众人场面性的互相寒暄和恭维过后,姜国使者便提出告退。
一钻进马车,安逸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楚爱卿可看出什么了?”
楚清莫摇摇头,让人向长公主府递出了请柬。
众人只知摄政王精于算计,善于谋略,却不知她本是安国的大祭司,不仅精于人心,还能测算国运。
大祭司本是安国皇室最大的一张底牌,轻易不能示人,只是安国内乱,不得已她才挺身而出,走到人前。
近一年,姜国频频有大动作,她夜观天象,发现竟是有异星降世。
原以为这异星会是姜国的长公主,可今日亲自见了,却又好像不像。
她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再看看,暂且不下结论。
想到异星降世,可福泽天下,也可能为祸世间,楚清莫不禁皱起眉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谁是异星。
她今日细细观察了姜国的长公主,就算她不是异星,也绝对与之有过接触。
而且,这长公主的命数似乎有些古怪。
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清莫沉思的时候,总是条件性的眯起那招牌的桃花眼。
每到这时也是安逸最安静的时候,因为她觉得楚清莫认真起来的时候非常有魅力,她不忍心打扰。
可外面的打杀声还是惊扰了沉思中的美人。
楚清莫掀开轿帘看了看,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刚打算坐回去,就被迎面的一把白色粉末迷住了眼睛。
心里暗道不妙,刚要把安逸挡在身后,就听到一声凌厉的风声。
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随手一挡,箭头偏移方向,直直的射在马车的车壁上。
她不知这波刺客是什么来历,竟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单手抱着安逸,凭借着声音腾转挪移,就在她们要突出刺客的包围圈时,又是一道凌厉的风声,楚清莫来不及闪躲,只能微微侧身,避开要害。
肩头传来刺痛的同时,她察觉自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推开。
“小逸!”楚清莫惊呼出声,眼睛被石灰迷住了,她只能凭感觉去摸索。
她刚听到了一声闷哼,小逸她一定是受伤了。
安逸确实受伤了,刺客的箭法很好,一箭正中靶心。
不出意外,安国女皇离嗝屁不远了。
好在关键时刻戍守京都的羽林军出现,安逸一手捂着咕嘟咕嘟往外冒血的伤口,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楚清莫摸索着向她靠近,刚一抓住她的手,就急切的出声:
“小逸你怎么样?”
她不敢乱动,她看不见,又不知道她伤在哪里了,唯恐再次伤到她。
安逸察觉到楚清莫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可是剧痛之下,眼睛发黑,她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只喃喃了一声:
“我好疼,好累啊!终于可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