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生手,磕磕碰碰的深吻却有一种极致兴奋下的窒息感。
谢商的吻跟他的人一样,给你狂风暴雨之后,再让你喘息。他也会退让,在温长龄喘不上气的时候才会。
他会短暂地收回攻势,安抚着轻吻。他没有闭上眼,就那样看着,看她不同以往的样子,看她眼角与耳尖终于染上了生动的颜色。
然后隔靴挠痒式的中场结束,他继续。
咚的一声,奶茶掉到地上。
温长龄听到声音,扯了一下谢商的衣角,他嗯了声,松开手,把她挡在后面,看向不识趣的那位。
杨熙宁结巴:“你、你们——”
她看到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她看到了什么?!喝风饮露、不屑人间俗物的谢老板在亲人!!
喝风饮露、不屑人间俗物,是杨熙宁同人纯爱漫画里谢老板的人设。
“杨小姐,看够了吗?”
杨小姐捡起奶茶,撒腿就跑。
第三人退场,四周重新安静下来,刚才那股失控的冲动劲已经冷却,温长龄开始不自在。
“我先进去了。”
她没看谢商的反应,自己先走。
谢商也没叫住她。
走到门口,她还是停下来,回过头:“我不会下蛊。那些都是谣言。”解释完,她就进了屋,关上门。
谢商点了根烟,就那样烧着。他抬头看檐上挂着的那只兔子灯,眼底还有没褪干净的红。
等到烟灰落满青砖,他捡起温长龄落下的雨衣,转身回屋,拨通了电话。
“帮我做件事。”
有些事铺垫得够久了,该进主题了。
*****
那之后,温长龄好些天没有再见到谢商。哦对了,交话费有额度限制,一天交一点很麻烦,所以她用其他支付软件给谢商转了钱,不小的一笔。
这周六是帝宏医院每月一次的公益日,这次轮到了肿瘤外科。地点在帝都大学,一共来了九个医务人员,免费为大学生体检,场地设在了体育馆。
周六的体育馆,年轻的体育生弟弟随处可见。已经入夏了,弟弟们穿得凉快,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佳慧大饱眼福。
“长龄。”
这会儿没人,温长龄在歇着。
佳慧激动地拉她的衣服:“快看!三点钟方向,有个大帅哥。”
温长龄不想动,好热,六月快来了,气温特别燥热,尤其是这几天。
大帅哥走过来了,坐到了蒋尤尤面前。他戴着眼镜,斯文俊秀,手里拿着一本应用物理。
蒋尤尤看了一眼:“体检?”
对方没说话。
蒋尤尤例行公事:“请出示学生卡。”
他还是不说话,盯着蒋尤尤看。
“同学,请出示学生卡。”
他有点迟疑的样子,动作慢吞吞地找了两个口袋,找出来一张学生卡,翻到背面朝上,放到桌子上。
“你不记得我?”
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很有辨识度。
听着有点耳熟。
蒋尤尤特地把学生卡翻过去一面,看了看上面的名字。
物理系,王善喜。
名字很陌生,难道是她日抛过的男大学生之一?蒋尤尤反省了五秒钟,不应该啊,这张斯文不败类的脸不可能会被她忘记。
所以她很肯定地说:“弟弟,你认错人了。”然后她指了指旁边,“那边领表格,量了身高体重再过来。”
弟弟。
也是,他比她小了三岁。
“王善喜”过去领表,然后量身高、体重。身高体重机超大声地念出数字,惹得很多目光看向他,他好像完全游离在外,面无表情地走完前面的流程,之后重新坐到蒋尤尤面前。
“手伸过来。”
他伸手,叫她:“蒋尤尤。”
蒋尤尤把工作证上有名字那一面翻过去,提醒这位同学:“叫医生。”
他不作声了。
测量完,蒋尤尤填了数字,再签个名:“可以去下一项了。”
他还坐着没有动,看人的目光尤其认真,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把浮躁沉下来的安静和专注。
“你不记得我。”
这一句在强调,不再是疑问,是肯定。
他脸上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但就是能让人感知到他在不满。
同事都在看,蒋尤尤很正经严肃:“王善喜同学,请不要妨碍我工作。”
“王善喜”同学转身走了。
离开篮球场后,出去有一条很长的走廊。
走廊上一个男同学急急忙忙跑过来:“教授。”男同学的脸都热红了,“您怎么来体育馆了?实验室在那边。”
实验室在体育馆相反的方向。
教授把手里的学生卡交给男同学,声音低沉,情绪不佳:“王同学的学生卡掉了,帮我还给他。”
关思行是帝都大学物理系的客座教授,他比这群学生大不了几岁。
场馆里,大学生体检还在继续。
蒋尤尤的脸和身材是真抗打,一个小时内被要了四次微信。
就有人阴阳怪气了:“到底是来工作还是来招惹人家学生的。”
声音不大。
刚好,坐得最近的佳慧听到了,瞥了一眼这位听说相了几十次亲还没成功并且还在相亲的同事。
佳慧也阴阳怪气:“人长得美,怪蒋医生咯,没被人搭讪,怪蒋医生咯。”
佳慧这张嘴啊。
护士长经常说,她升不上去跟这张嘴可能脱不了干系,佳慧不像是来当护士的,更像是来整顿职场的,每天怼天怼地怼同事怼领导,眼里是看不得一点脏东西。
佳慧继续大胆发言:“我要是有蒋医生这脸,势必当渣女啊,把男人们犯的错全都犯一遍,想想就爽。”
被她怼的同事翻了个大白眼。
现在的大学生啊,都很勇。这不,搭讪的又来了。
“这位姐姐,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没等温长龄拒绝。
“不可以。”晏丛从后面突然出现。
温长龄回头看。
晏丛冷着个脸,正看那要微信的家伙。
那家伙显然也是认识晏丛这个体育小霸王的,惹不起,识趣地走了。
晏丛这人,都不屑背后说人家,人还没走远他就光明正大地说:“这家伙篮球队的,我跟他打过球,球品不行,配不上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