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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家父万历爷 > 第530章 华夏粮仓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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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春走了,他将返回北塘,要维持北疆供给,还要配合移民司处理移民事务,任务繁多。

柳敬开也走了,返回永宁,执掌一方行政事务。

尽管谁都知道伯力地理位置更为重要,但现实情况,永宁还是整个萨哈连的根基。

那里有所谓真正的城,有锯木厂,有砖厂,有船厂,有开垦出来的农田,有大量汉人移民。

事实证明,土豆红薯黄豆黑麦在黑水两岸种植完全可行,绝大多数蔬菜也没有问题。

伯力就是依靠萝卜土豆腌菜挺过这个漫长冬季的。存储这些玩意,只要地窖挖的足够深,棉被足够厚,完全可以挺过漫长冬季。

而鞑靼人非用不可的茶叶,在黑水其实并非必须,没有也可以。

一个问题令朱老七困惑,为毛水稻同玉米在永宁没有种植成功?

临分别前,朱常瀛嘱咐柳敬开,一定要继续试种玉米同水稻!

伯力也平整出几亩地,朱常瀛决定亲自试一试。

两种作物的种子来自好几个地方,每个品种都种植一些。

一个推测,后世在东北普遍种植的玉米可能是后世改良出来的耐寒品种。而大明的玉米引进自墨西哥,那里属于热带。

但水稻,朱常瀛就想不明白,朝鲜那块儿也冷的要命,从朝鲜引进稻种种植就很合理。

是不是因为病虫害或者病菌感染而失败了?

这也无法弄清楚,只能继续试验。

今年,又从小日子搞来些稻种,两地种子都要试。

一年不成就试十年,就不信搞不出来。

水稻一旦功成,那三江平原这个大粮仓……能养活的人口简直不敢想象。

看着火炕上的秧苗嫩芽,朱常瀛一脸憧憬。

“定邦,你说有朝一日我们能不能吃上黑水浇灌出来的白米?”

“……能吧?”

“将吧字去掉,只要有恒心,此事就一定能办成!”

“我看外边温度适宜,也是时候将秧苗移植了,动手吧!”

说干就干,几铺大炕上的秧苗,不只有水稻同玉米,还有土豆红薯西红柿茄子等等。

寨子外,单独开辟出了一片田,表层土壤取自沼泽黑泥,周围密栅栏围住,八分旱田两分水田。

大家伙齐动手,插秧施肥浇水。五亩田,不过三个小时也就干完。

育种插秧这种种植方式,土着从没有见过,都挤过来看热闹。

其他还好,唯独对发酵过的粪肥,土着表示不理解,目瞪口呆,捂住口鼻,满脸嫌弃。

朱常瀛看向巴亚,“你吃不吃狗肉?”

“吃!”

“那狗吃什么?”

“……”

“不同的物种有不同的需求,沙子干净,但却长不出绿草。中原的农田之所以能够一代一代耕种,就是因为粪肥。如果不施肥,土地两三年便无法耕种了。”

“相比于从屎尿中生长出来的植物,我更在意你们喝生水,乌日的事你还记得么?”

想起乌日,巴亚便禁不住后怕以及恶心。

“记得,他拉出好大几条虫子!”

“是了,如果不服用乌梅丸,喝猪油,那虫子就会依附在肠子里,吸收人的血气。乌日之前瘦弱肚子大,就是因为没有祛除体内虫子。你现在看看,这孩子多精神。”

巴亚挠挠头,“罕王,我与他们说了多少次了,可没人听啊,大家伙都习惯了这样活着。”

朱常瀛就叹气。

“你自己不以身作则,谁听你的?你看看你那大虫牙,三十几岁就没了两颗牙。算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但孩子却不能被耽误了。”

“记着,你们人虽然迁走了,但孩子必须来上学。哪个屯子的孩子不来,可是有罚金的。”

开春,逗留伯力的那乃人、乞列迷人陆续离开,整屯整屯的搬迁。

村落大体上沿着黑水或者黑水支流分布。为了安全,皆定居在黑水干流北岸。

他们原本的窝不是地窨子就是桦树皮帐篷,也没什么家具。换个地方定居,对渔猎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最终定居在伯力的,也不过四十几户孤魂野鬼,村屯散了,无处安身。

对于那些离开的,朱老七只一个要求,送孩子来上学,每月逢五上课一天,天天能来则更好。

黑水对岸设有码头,有接有送。

哪个屯子不来,那就罚款加利息。

这就如同地主之于佃户,落到朱老七手里,他们就再也无法逃脱魔掌。

整个冬季,吃喝拉撒都是钱,瀛州不是善堂,不收房租已算仁义,但日常吃穿取用啥的,那都是要记账算钱的。

有皮子就用皮子抵扣,没皮子那就算借款。

借款不收利息,但本金却不能不收回,需慢慢从各村屯皮货交易中抵扣,年底之前结清。

对于萨哈连罕王的大仁大义,各村屯无不感激,这时的人还是很有羞耻心的,知道感恩,不似后世,欠钱的是大爷债主却是孙子。

由此,朱老七也有了不动用威权而控制土着的另一层手段。

不听话,爷就加息!

实话说,绝大多数土着为此而抱怨,心有抵触。

学说官话,读书识字的意义于土着来说太过陌生,那是啥啊,能饱肚子么?

更何况,十二三岁的孩子即可视为大半个劳动力,需要承担一部分家庭劳作。

然而抱怨没有用,民意并不代表正确。即便正确,于统治者来说也未必有利。

不推行教育,归化个屁。

这个道理,华夏几千年前就了然于心。

巴亚苦着脸点头。

“我记着了,别的屯子不敢说,但哈鲁温的崽子一定来。”

“罕王,那我们走了,鞑靼人来打怎么办?伯力的人手太少了。”

“此事你也不必担心,过几日便有增援从永宁赶过来。倘若鞑子当真来了,各屯与伯力相距大多在三十里以内,走水路一日可至。有黑水在,谁也奈何不得咱们。”

“好!”巴亚捏紧拳头,恨恨道,“如果有鞑子来,请罕王一定要告诉咱,咱不怕跟他们拼命!”

仇恨宣传很有效果,朱老七默默为鞑靼人默哀。

在伯力,几座主要建筑上张贴有宣传画。

画中,鞑靼人是丑陋的劫掠者,手中提着血淋淋的刀子,面相凶狠狰狞。萨哈连人则是英勇的保卫者,有汉人有那乃人有乞列迷人,面目刚毅,目光坚定,护住身后的女人孩子。

也不用文字,只看画面便知谁好谁坏。

这玩意是朱老七从二战宣传战得来的灵感。

有没有效果?

小孩子们经常对着鞑靼人画像丢石头,甚至比赛谁丢的更准。

没有办法,树立敌人是凝聚人心的不二法门,成本低见效快药力持久。

乌合之众,脑子里非黑即白,讲道理他也听不懂,只能洗。

这种方法也不是朱老七独创,自古至未来,整个世界的精英阶层一直是这么做的。

普通人没有站到那个高度,便是心里明白也没有用,懂了相当于没懂,最终也只能被裹挟,随波逐流。

可以反抗,但下场会很惨。

其实,在朱老七设想中,最理想的敌人是哥萨克人,也即生活在后世二毛家的那群强盗。

奈何,他们还没来。

放眼周边,也只有女直人同鞑靼人。

鞑靼人一头撞上来,那就是他了。

对于巴亚的复仇烈火,朱常瀛淡淡一笑。

“放心,有你们出手的机会。”

“罕王,项将军、巴力卡他们,有消息了么?”

提起这个,朱老七也十分糟心,几十人走了便杳无音讯。

道路咸远,交通不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水路通航,接收永宁补给之后,马上便安排三艘船只西进,赶往海兰泡。

算算日子,这也应该到了。

“别急,半月之内便会有消息传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朱老七也心中没底,远征队伍究竟遭遇了什么,情况怎么样,谁也不知。

他也不愿去推测,没有意义。

第二日,巴亚带领哈鲁温人告辞离去,他们是最后一波迁居的,去往伯力西十六里处定居。

距离极近,一天能跑几个来回。

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背靠大树好乘凉。

又六日,一艘快船自上游来,朱常瀛终于得知海兰泡详细情况。

除了船员口述,还有一份详细报告以及项鹏飞亲笔书信。

看过报告,朱常瀛拆开信件。

两方斗兵,多金城惨败。博穆博果尔不依不饶,屡次挑衅。

二月头,这厮恼羞成怒,集结近六百人攻打海兰泡。

两方交战,敌初战失利,损失十余人之后败退。

当日再战,敌四面攻城,海兰泡人手不足,难以兼顾,东寨门被攻破。

我军引爆两包火药,敌损失惨重,不知所措,惊退。

一日两战,我军伤亡三,精奇里牛录伤亡七,歼敌四十九人。

自此,敌再没有攻寨。

然敌并未死心,打破默认规矩,转而袭击我方狩猎队,截击往来海兰泡人员,至数人死伤。

我方闭门不出,固守至融冰。

综合各路消息,博穆博果尔其人,极有可能与鞑靼人勾结,有称霸达斡尔之野心。

如今,我货物运抵海兰泡,精奇里江两岸村屯俱得实惠,始信巴尔达齐所言为真,有意依附者渐多。

然博穆博果尔占据黑水南岸,阻断我方向黑水以南渗透,且数次派出小队暗中渡河,劫掠往来易货人员。

此贼顽固不化,对我萨哈连敌意甚重,宜及早派兵剪除,否则必为我西进之阻力。

臣以为,海兰泡战略重地当竭力经营,而巴尔达齐实力不足,并不足以同博穆博果尔对抗,是以陷入两难,迁延至今无法返回伯力。

殿下,臣请调一营兵马、三门野战炮与海兰泡。

臣将则机攻多金城,阿萨津,铎陈三寨,誓擒博穆博果尔,献于殿前。

放下书信,朱常瀛陷入沉思。

最终,朱常瀛提笔书信,否决了项鹏飞提议。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当下的伯力,有战斗力的有一头算一头,不超过五百人,哪里有一营人调给他。

按照朱常瀛与杨家春、柳敬开、姚定邦、曹爽商定计划。

一营薛光远部坐镇永宁,防区为庙屯至福山,这一片区称永宁地区。

副团长周鹏举统管军务,同时负责编练永宁地区民团以及牛录。

二营秦宝山部坐镇萨鲁温,防区为忽林至野马河,这一片区称萨鲁温地区。

团参谋许国栋统管军务,同时负责编练该区牛录。

四营郝大贵部从永宁移防至伯力。

如此,伯力便有两营兵力,如果算上朱常瀛的卫队连,这就有了千二主力作战兵力。

只是这般调动,涉及诸多站点,需要从永宁逐步移防换防。

朱常瀛乐观估计,大概要一月时间。

所以项鹏飞只能等,等待郝大贵部抵达伯力,方才有可能出兵增援海兰泡。

给项鹏飞的回信,朱常瀛强调几点。

第一,援兵最快要两月抵达。

第二,先期派舟船支援,保证海兰泡一次可以运输一个排的兵力,包括战马。

第三,要充分发挥骑兵与舟船之利灵活作战,不拘泥于一城一寨得失,零敲碎打,以歼灭敌有生力量为重点。

五月中旬,郝大贵部终于抵达伯力。

话说四营也不容易,自打来了黑水,便驻扎永宁,开荒训练两不误,却一直没有战马分配也没有参与任何战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若说没有怨气那也不可能。

如今终于可以扔掉锄头奔赴前线,那真是卯足了劲赶路,一点时间也没有耽误。

当然,之所以来的这般快,有沿途据点补给居功至伟。

这位郝大贵长的好大一条,几乎与朱常瀛等高,体型却比朱老七还要壮上一圈,一眼看去就知是个猛人。

见过礼,郝大贵就问,“殿下,要增援团长么?我部明日便可出发。”

“不急,你部在伯力休整两日再出发也不迟。孤这几日心中不安,隐隐觉着有事发生。”

郝大贵凝眉,“殿下莫非担心鞑子前来报复?”

“正是,郭尔罗斯部去年屡次吃亏,以鞑子的脾性,没有理由不报复。而且我们的意图已经暴露,如果我是嫩科尔沁首领,必然不会眼看着我们在黑水扩张而无动于衷。”

“只是各路探哨均无发现,然而越是这般,孤心中就越发疑虑。”

“可是团长那边?”

“无需担心,已有船队前往支援,有舰炮在,那个博穆博果尔就翻不出浪花来。”

事实证明,朱老七的猜测是对的!

五月十九日,探哨急报。

嫩科尔沁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