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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黎绪风的外婆,是这位老族长的亲妹妹。

按辈分,怎么也轮不到这位老族长给阮凛斯行礼。

但是,阮凛斯的身份来历特殊,面对阮凛斯这样明明是小辈的人,老族长的眼里却只有畏惧。

她根本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小辈来看待。

随老族长一同前来的,还有黎氏族中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的年龄和辈分,都是极高的。

阮凛斯眼神锐利地看向面前这位老族长,并没有对待长辈的客气和有礼。

他眸光冰冷,“看到我出关,老族长似乎并不高兴。”

“阁下说的哪里话,怎么说您也是绪风的丈夫,幼宁的父亲,老身我怎么会不高兴?”

“你在说什么?我是谁的父亲?”

阮凛斯眼中寒芒一闪,一丝恐怖的威压流露,冷冷盯着老族长。

老族长脸色一变,连忙更正道:“阁下息怒,是老身一时糊涂了。

老身也是才刚刚知道,原来幼宁竟不是您的女儿,老身只是说顺嘴了,还望阁下不要责怪。”

老族长这时抬起头,看向阮俏,“那想必这个小姑娘,才是绪风的亲生女儿?”

阮俏看了阮凛斯一眼,见他面色冷漠,于是她也神色淡淡:“老族长,我叫阮俏。”

“阮俏,好,好名字。”老族长目露欣慰,又道:“好孩子,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吧?”

阮俏道:“我运气好,遇到了一对视我如亲生的养父母。

不过,拜黎锦烟所赐,我流露在外是事实,这份亲情分离的苦,的确是没少受。”

老族长微垂了眼眸,道:“黎锦烟的确做下了错事,要怎么处理她,一会儿人到齐了,会按族规处置。”

阮凛斯牵着阮俏,带头大步入内。

这黎氏他也二十多年没有来过了,可是如今再来,却感觉这里和二十多年前已经完全不同。

没有绪风的黎氏,已经完全不再是当年黎氏。

老族长落后一步,走在阮凛斯的身后。

她偏头对身旁的老者道:“阿江,你去通知正业一声,叫他赶回族中。

顺便把蝶长老和银蛇长老也一并请回来。”

黎江眼神一闪,顿时会意,他立即转身匆匆去了。

“黎江倒是忠心,这么多年,依旧跟在老族长的身边。

当年,黎江对绪风也很好。”阮凛斯道。

老族长笑道:“是啊,都是老伙伴了,绪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黎江疼爱她是自然的,只可惜绪风突然出事……我们都很痛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

阮凛斯冷哼一声:“老族长既然痛心,就不该纵容黎锦烟在天楼兴风作浪。”

老族长身形一僵,“阁下,当时的情况,您也知道,天楼不可一日无主,黎锦烟,当时是最合适的选择。”

“最合适的?”阮凛斯唇角扬起一丝凉薄的笑。

“天楼共有八位长老,有他们在,天楼二十年没有主人,毫无影响。

等把圣女抚养长大,天楼自然有主。

更何况,我还没死呢。”

阮凛斯淡淡道。

“亲爸,我可是听说天楼一直都是六位长老的呀。”阮俏适时插嘴。

“哦?”阮凛斯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她颤声道:“阁下恕罪,蝶长老和银蛇长老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就任,并没有在天楼,所以……所以外界不知。”

“在外面就任?那一定是很重要的职位了吧,竟将两位长老派了出去!”

阮俏眨了眨乌黑明亮的眼睛,一脸天真的问。

老族长:…………

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阮凛斯眉头一蹙,淡淡道:“老族长,我闺女问你话呢。”

老族长脸色一变,顿了顿道:“老身年纪大了,外面的事不常管,这些事情,都是由天楼处理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老族长也不清楚呢。”阮俏道。

“阁下,到议事大厅了,黎锦烟就在里面。”老族长道。

阮凛斯瞥了她一眼,抬脚大步而入。

议事大厅里,除了兰长老和药长老外,梦长老,红长老,黑长老,兽长老,这四位长老也都到齐了。

黎锦烟被打断了双腿,此刻坐在地上。

阮幼宁则是一脸泪水的跪在一旁。

她正在哭求:“诸位长老,求你们救救妈妈,妈妈就算做下一些错事,但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些年,她为天楼付出了多少心血,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兰长老等六位长老都沉默不言。

他们一个个的面如菜色,自顾不暇,哪有心情管黎锦烟?

而里面有一名黎氏的族老就不一样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一脸心疼的看着阮幼宁:“孩子,你先起来,别跪着,有话慢慢说。”

“阳荣爷爷,族中要是不救妈妈,我就跪着不起来。”阮幼宁哽咽着说道。

黎阳荣眸光一沉:“那位再霸道不讲理,也不能随意杀人。

傻孩子,你妈妈这些年为天楼立下多少大功,就算是做错了事,也罪不至死。孩子,你放心,你妈妈的命,我们一定会保。”

“噢?黎荣阳,你要保黎锦烟的命?”

阮凛斯等人进来,正好听到黎阳荣的话。

……

同一时间,黎江匆匆来到九黎镇外的一处矿山里。

他到时,正好听到了矿洞里传来阵阵打骂声,和棍棒击打皮肉的声音。

“黎兴安,你居然敢偷藏上古灵玉?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一个年轻男人带笑的声音缓缓道:“既然如此,那这次就再让你好好长一次教训吧!”

他话音落下,棍棒击打间挥舞起的风声更烈了。

“黎宇,我爸没有偷藏灵玉,你就是故意栽赃,故意磋磨我们!”

一旁,一个青年被几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压在地上,他的脸贴在凌乱的碎石上,鲜血缓缓浸湿地面。

见自己的父亲被虐打,他的眼睛血红一片。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穿着矿工统一的服装,赤着脚,脚底鲜血淋淋。

他们骨瘦如柴,面色蜡黄,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那叫黎宇的青年则是一身名贵的白色西装,他笑眯眯地看着地上凄惨无比的父子二人,轻轻笑了起来。

“对,我就是故意磋磨你们,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爷爷是天楼的红长老,而你们的祖母,现在恐怕连饭都吃不起了吧?”

“乖,只要你父亲今天能挨过一百棍不死,本少爷今天就赏你们家一口饭吃,兴许,你祖母还能保住一条命呢!”

青年眼睛死死盯着黎宇:“你打我吧,我愿挨一百棍,你放过我父亲,他先前的伤还没好,受不了一百棍的。”

黎宇见他这副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黎让,你看看你,现在可怜的像条狗一样,你求我啊,你趴下求我我就答应你。”

黎宇身旁,一名年轻女子忍不住笑了一声:“他祖母曾经好歹也是天楼的蝶长老,可是黎绪风都死了,那老东西还对她念念不忘,非要死倔着反对咱们楼主夫人。

现在倒好了,为了一个死人,她自己倒霉不说,还连累她的儿子和孙子落到这番田地。

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