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叶一鸣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的这个态度,让陆柏下意识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只见叶一鸣慢悠悠道:“我记得,之前青城派,也曾这么威胁过我,如今,倒是换成你们嵩山派了。”
听到这话,陆柏顿时变了脸色。
叶一鸣杀了余沧海,灭了青城派所以才在江湖扬名,如今他把嵩山派和青城派放在一起,言下之意竟有几分要灭掉嵩山派的意思。
感觉到这一点,陆柏又惊又怒,恼怒叶一鸣狂妄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个叶一鸣,不会真的疯到为了刘家上下直接与嵩山派对上吧。
只见叶一鸣脸色不变,“总而言之,你嵩山派若要与福威镖局为敌,尽管出手,叶某也不在意剑下多几条人命,但既然有人无视我的话,对刘家上下出手,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谁也改变不了。”
说着,提剑走向费彬,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他的心口一样,但他跨出的每一步,都好似一记重锤般,在费彬心脏处狠狠的敲了一下。
随着他的步步靠近,嵩山派一众也越发不安,这个疯子,这个疯子是真的不肯放过费彬?
陆柏有些慌了,忍不住看向天门道人与岳不群,尖声道:“天门师兄,岳师兄,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难道二位真的打算作壁上观,任由这叶一鸣胡来,庇护魔教妖人不成?”
听到这话,天门道人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正要说点什么,却见原本缓缓走向费彬的叶一鸣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们两人。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黑布下审视的双眼,到了嘴边的话秃噜了一下,愣是没说出来。
岳不群反应倒是快,眼中精光一闪,轻咳一声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嵩山派的事自然也是我们其他几派的事。”
“只是这位叶先生对我华山派有恩,如今也并非要庇护刘师兄,而是处于江湖道义,不满几位师兄对刘家上下的波及,说起来算是私怨。”
“一方是同门,一方是恩人,岳某是恩义两难全,只得两不相帮,还请几位师兄见谅。”
岳不群这话一出,天门道人顿时眼前一亮,忙道:“对对对,岳师弟说的极是,叶先生昨日在回雁楼救了我泰山派门人,如今双方私怨,贫道实在不便插手,实在是对不住了。”
陆柏等人听到这话几欲吐血,没想到他们会拿这一点来搪塞自己。
见天门道人与岳不群拒绝,定逸师太才被费彬打伤,更没可能出手相助,嵩山众人彻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停下来脚步的叶一鸣再一次迈步向费彬走去,手中的长剑也已缓缓提起,俨然杀心已起。
见状,费彬眼中的恐惧酝酿成冲天的怒火,“姓叶的,我跟你拼了!!!”
伴随着一声怒吼,费彬消瘦的身形却猛的扑过来,身形仿若猛虎一般,气势惊人。
只见他双掌推出,全身的内力汇聚在一处,汹涌浩瀚的内力混合着一身生机,凝聚在双掌之上。
掌风呼啸,掌心散发着一股炽热的红光,好似嵩山顶上一轮红日升上云霄一般。
光芒普照之下,嵩山派的绝学大嵩阳神掌被费彬催发到了极致,炽热的掌风之中,竟然闪耀着点点寒芒,一股阴冷的气机,竟从其炽热刚猛的掌力中扩散出来。
阳极生阴!
天门道人、岳不群以及定逸陆柏丁勉等人见状都是一惊,万万没想到费彬在这生死时刻,竟能将大嵩阳神掌发挥到如此地步。
只可惜,能使出这一招,完全是他万念俱灰,抱着必死之心的结果。
一招之后,便是不死在叶一鸣的剑下,只怕也会气血衰竭,心脉断裂而亡。
否则,若能将领悟这一招的精髓,费彬的武功便能更上一层楼,不在嵩山掌门左冷禅之下。
然而,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如果,在叶一鸣的面前,也更不可能有如果。
“有点意思!”
面对费彬超越极限的一掌,叶一鸣嘴角上扬,露出几分玩味,但也仅此而已了。
就在费彬这阳极生阴,达到武学新境界的一掌拍落之际,叶一鸣出手了。
不同于此前以一敌三之时变化无穷的剑招,叶一鸣的这一剑,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刺!
一剑横空,如秋风起,似秋月落。
这一剑,没有丝毫特点,只有一个字,快!
快得好似一阵秋风,一抹秋月,快得好似天地间恒常不变的法则一样。
长剑出手,在旁人看来,只是简简单单的提剑,简简单单的一刺,简简单单的收剑而已。
但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动作,却快到肉眼捕捉到了,神经却还反应不过来的地步。
噗!
一声轻响,剑刃入体,费彬惊骇地看着从自己腹部穿过又拔出的剑刃,恐惧与怒火,在不甘的目光中渐渐涣散。
咚!
费彬的尸体重重的的砸在地上,也将如坠梦中的群雄从这一幕中惊醒。
嘶!!!
抽气声络绎不绝,群雄无不惊恐地看着大厅中央那个轻轻抖掉剑锋上血珠的俊朗青年。
此前叶一鸣以一敌三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惊叹过他的实力,可那时,叶一鸣的武功再高,剑法再妙,终究还在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之内。
可这一剑,快到直到费彬死了他们才能反应过来的一剑,实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这个叶一鸣,实力究竟有多恐怖,还有,他此前面对三人围攻的时候,真的出全力了吗?
此刻,陆柏与丁勉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双唇颤抖,甚至连费彬的死都顾不得了。
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同时,也终于明白,叶一鸣哪来的底气,连嵩山派的威胁也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一剑,这样快的一剑,普天之下,除了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谁能与之争锋。
招惹上这样一个强敌,除非与之同归于尽,二人想不到一点能对抗对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