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回忆起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先前会有一把水果刀被放在茶几这种显眼的地方，为什么莫夫人会选择药倒莫聪明而不是我，为什么惘会如此轻易的被莫夫人给劝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都在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莫夫人指向我在他们夫妻里挑一个杀，而不想我全部杀完或者一个不杀！
加上莫聪明夫妻这两人，不管是谁死了，另一方都会获取对方的记忆和能力，差别只有对方这个性格消失了！这恐怕就是胜者通吃的“零和博弈”吧。
...
此刻，我的惊讶已经完全的无以复加，在亲眼见识了这种为了欲望赌命的行为之后，我甚至连自己正在被惘控制着这件事都没有在意，挣扎着就要起来。可奈何惘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依旧死死的按着我。
或许是因为已经胜券在握了的原因吧，莫聪明居然饶有兴趣的拿起了我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把玩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其实还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的。现在临近大选，全城戒严，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把刀你是怎么搞到手的？”
我并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心里已经绝望了起来...
没有任何杀掉莫聪明的手段，惘的束缚也没办法挣脱，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服惘，毕竟她喜欢着莫聪明，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再好不过。
而最最让我难受的，则是莫聪明居然继承了莫夫人的记忆与智慧，这不就等于我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全部都在给他做嫁衣了吗？！
所以再一次的，我后悔了
（诶...早知道当时我就不该犹豫，直接杀了莫聪明的！）
此刻的我极度的懊恼，已经完全忘了若是我刚刚杀了莫聪明，那么楼下的莫夫人将直接渔翁得利，实际上这也是莫夫人想要达到的效果，不然她也不会三番两次的上来查看，又急匆匆的下楼而去。
只是我当初万万没有想到，九维领走前的话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这才短短几天，我便后悔不已。
而另一边，见我不再说话，莫聪明自然也没有兴趣哄着我，转而看向了我上方的惘
“对了，惘你这次做的还算是不错，说吧，你有什么的奖励？”
惘摇了摇头道
“我不用什么奖励，只要您能够让我再在您的身边为您效力就行了。”
望着惘那不自觉红起来的脸颊，莫聪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明显，他是认可了这一条“好狗”。
只是下一秒，莫聪明又是脸色阴沉的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既然这么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听那个贱人的提议呢？你这么听她的话，难道就不怕我真的死了吗？”
惘轻抿嘴唇，故意拖延话题的看着说道
“这个，老大我之后会跟你解释的，现在还请您允许我先处理掉这个祸害。”
我：？？？
（喂喂喂，我只是个得了脑癌的可怜人，再不济，你就当我已经死了不行吗？）
莫聪明脸色依然阴沉，丝毫没有给任何余地的追问道
“这个不急，我现在就想要听你的回答，你直接就在这说吧，反正这个曹怀墨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
（你特么还真说了我的心里话，但是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地狱笑话了呢？）
惘支支吾吾的，但是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其实在我听到您和莫夫人真实关系后，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和您在一起就行了，不管是男的您，还是女的您...”
这时，莫聪明打断了惘的话
“所以，其实我死了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关系是吗？”
惘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而莫聪明此时的脸色却已经是阴沉到了极点
“难怪啊，我还奇怪为什么这个贱女人敢让你提前喝解药，原来是料准了你人尽可夫啊。”
我：？？？
（“人尽可夫”？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话说你俩不是同一个人嘛，还是说你承认自己精神分裂了？）
听到这话的惘自然是神色慌张的解释道
“不是的老大，只是...只是这莫夫人骗了我，她说她才应该是真正的莫聪明，因为她代表着您性格中冷静又聪明的部分，所以我才会这样轻易的相信了她。”
莫聪明并没有马上说什么，场面就这样陷入了沉默当中...
...
说实话，于我个人意见来说其实也是偏向于莫夫人才是真正的莫聪明的，哪怕莫聪明是男体，但是莫夫人所表现出来的冷静机敏和深谋远虑终究是现在这个男体莫聪明不能比的。
不过莫聪明倒也没有紧逼惘，相反，他居然非常诡异的收起了自己的那副阴沉的嘴脸，转而冲着惘笑了起来道
“算了算了，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更何况你好歹也跟我说了实话。记住下不为例就行了，你懂我意思吧？”
听到对方原谅自己了，惘立刻感激的说道
“清楚清楚，我只为了您效力，不会允许任何违背您意愿与利益的事情发生！”
我：（恋爱脑没救了。）
见惘如此听话，我也放弃把心里话给说出去的相反，只能任由着主动权就这样给莫聪明抓到手中。
这时，莫聪明却又是看向了我道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好好谈谈，曹先生你的死法吧！”
我：（诶...最终还是轮到我了吗？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病死？）
莫聪明：“不过你也是可惜了，因为我和那个喜欢卸磨杀驴的贱女人不一样，本来你如果的听话，将九维的那三个愿望讨要来，我可能还能留你一命。”
“可现在没办法，你没想着帮我不说，甚至还反过来要杀我，我自然也是没有留你下来的必要。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你。”
我：？？？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莫聪明
“怎么？你还想问问我的遗言是吗？”
莫聪明笑着摇头道
“我可没这种闲工夫。我是想要问一下你，你还记得当时高架桥上的时候，九维救你的画面吗？”
我点了点头道
“记得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莫聪明说道
“当时我是一直看着监控的，所以很清楚九维她是有分了好几个身在你旁边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莫聪明见状则是略有疑惑的挠了挠头道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九维会突然离你而去，让你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给抓住呢？”
我：...
（我要是说她当时那是吃自己分身的醋了，你信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幸莫聪明也没在这个原因上过多的纠结，他继续说道
“算了，这些东西我也不是很在意，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我会想着要拿你来威胁九维呢？”
我：？？？
（啊？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我一副这么想的表情看着莫聪明，而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解释起来：
“哦，我的意思是，当时我其实已经发现你对于九维来说是特殊的了，所以我按我的性格来说，我一定会选择来要挟你进而控制九维，而不是用你直接来要挟九维。毕竟这么做几乎等于正面硬刚九维，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没用好处。”
“而且实际上我这么做也确实酿成了恶果，九维见到我控制住了你，直接就发飙的杀了在场所有的人，幸好后面有都给复活了，不然这次行动我这边的精英可全都没了，我也没办法斗过夏梵天那个老东西。”
“可正常来说，我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到可笑的错误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既然九维如此全能，当时是不是还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只是九维不想让我们知道，事后将我们的记忆都抹去了？”
我：！！！
我自然知道被抹去的是尤乾的事情，但是实在是没想到莫聪明居然靠自己的推理发现了不合理之处，实在是聪明。
但是突然间，我灵机一动的想道
（等一下！如果我借着尤乾的事情，向莫聪明展现九维倒地有多么的重视我，他是不是就不敢对我动手了？）
于是，想干就说，我直接开始同莫聪明解释起了当时的经过。
...
片刻后，莫聪明迅速消化完了我所说的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当时确实是想要利用你重要的人来威胁你，只是奈何我找到的这个叫尤乾的人，他对你有仇，然后趁机偷袭了你，九维发现后因为太生气，不仅把我的人全杀了，还穿越到过去把尤乾给杀了？”
我点头如捣蒜，生怕莫聪明不相信。
可莫聪明对此确实十分的鄙夷
“你觉得我会会相信你这话吗？！且不说这个叫尤乾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了，就算是真的如你所说，他是因为被九维杀死在了过去，那么为什么没有引发蝴蝶效应呢？”
莫聪明继续说道
“你是苏曼丽的舔狗，苏曼丽喜欢尤乾，而尤乾又讨厌你，如果九维真的将他杀死在了过去，那么根据蝴蝶效应，你当初因为在大街上见到苏曼丽与尤乾逛街这件事就不会存在。然后你也不会想着要轻生。更不会遇到九维。所以这点你该怎么解释呢？”
我十分的惊讶，这确实是个难以解释的大问题，但并不是问题本身难解释，毕竟只要搬出九维就能说得通。
可问题是，虽然九维确实可以做到，但是我口说无凭，因为这么说就意味着九维在不厌其烦的为我捋平所有蝴蝶效应带来的偏差。莫聪明不可能信...
当然，出于尝试的想法，我也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个...都是九维替我摆平的，她能回到过去，自然也能改变蝴蝶效应不是？”
莫聪明：“所以你的意思是，九维会为了你这么费心费力的回到过去，还专门制定了一个和你相识的未来对吗？”
我点了点点头，而莫聪明却是脸色一变的说道
“你这不就等于告诉我九维喜欢你吗？！”
我：...
我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见我如此，莫聪明终于不再忍耐。他手指勾了勾压在我身上的惘道
“来，惘你把他拉过来。”
随后我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巨力，随后我整个人就被惘拖了起来！
惘就这样跟着莫聪明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边...
...
莫聪明走到了床边，缓缓的打开了那扇落地窗，随后他看向我道
“你知道吗曹怀墨，人若是从高空坠落的时候，大脑会因为濒临险境而提高反应速度。”
我：...
我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心跳已经随着莫聪明的话语开始加速了起来。
莫聪明：“也就是说在坠落的时候，时间的流逝在你的眼里会减慢！”
这个理论我确实听过，但是毕竟谁没有从高空坠落还存活下来过，所以这个说法是否正确无法验证...
莫聪明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嘶，那该有多么的煎熬啊？哈哈哈。不过嘛...我这人心善，还是能允许你留下一些遗言的。”
我：...
说真的，我并不觉得莫聪明是一个做事拖泥带水的人，他现在和我如此废话，总给我一种他别有所图的感觉在。但是...我的命现在都在他手上了，我又有什么值得他图的呢？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着要争取一下活命机会的。
我：“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把我推下去，会引起多大的骚动吗？你与其这样子搞，不如把楼底下的保镖给叫上来，让他们帮你处理我。”
莫聪明冷冷一笑
“哼，这就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我想要怎么样杀你那是我的自由。”
我：...
我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莫聪明这么大张旗鼓的杀我实在是不合理，只是我现在真的没有闲工夫去管思考这其中的异样。
我继续说道
“所以呢？你就真的准备让所有人无法死去，永生永死当你的子民了？”
莫聪明对我这番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显得非常惊讶，他不解的问道
“你死到临头都还想着这事吗？”
我：“不然呢？你以为我今天来这里倒地是为了什么的？”
莫聪明笑了起来，他一边笑还一边鼓起了掌
“哈哈哈，你还真是当代活雷锋啊！死到临头了都还想着别人。只可惜啊，马上就没有人会记得你了！”
我有些绝望，但并没有放弃的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想法，如果永生的代价是永远被人踩在脚下，你有考虑过对方是否会开心吗？这真的是你的初衷吗？”
“而且说到底，就算大家愿意被你一直踩在脚下好了，他们会乐意在永远一成不变，一潭死水的地方生活吗？！”
我以为莫聪明只是一个偏执的人，但他本身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可没想到，这时莫聪明却是癫狂的冲着我笑道
“曹怀墨，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些什么。我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有任何为他人考虑的想法！”
我：！！！
我是万万没想到莫聪明这个家伙居然连初衷都是假的，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向来能够看穿人们欲望的我，这次居然会被莫聪明给骗了去！
莫聪明：“当然，我的本意肯定也是为了这个社会能够好起来，只不过嘛...正如你之前所说，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充满了劣根性，所以我需要给每个人立下规矩，这样社会才能如我期望的那般稳定运行。”
我：？？？
我连忙解释道
“可我谈劣根性的本意是提醒你，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拥有不同的欲望，你应该尊重他人的欲望啊！”
莫聪明冷笑
“你让我尊重他人的欲望？真是天大的笑话！欲望这种东西就应该用规矩给按死！难道说你希望看到那些上层人士继续为所欲为吗？！”
我：...
听到这话后我沉默了，当然并不是因为我被莫聪明说服了，而是我知道自己功亏一篑了。我既没有办法杀掉拥有无上智慧的莫聪明，也根本没办法说服他...
而另一边，没有给我任何思考和劝说的机会，莫聪明也是很自然的对着惘说道
“来，惘你把曹怀墨按到窗边，我要亲自推他下去！”
惘随即用着大力的推着我走到了那打开了的巨大落地窗边停了下来。而我心跳也开始加速，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死亡就在眼前...
可是就在下一秒，莫聪明一脚踹在了惘的腰上，而我只感觉到惘的肚子突然顶上了我的腰，紧接着，我与她双双从星辰大厦的顶层跌了下去！
...
我明白了莫聪明为什么迟迟不从下面叫保镖支援....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包括惘）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秘密。
他故意说要摔死我的原因，也完全是因为他没办一个人杀掉惘，想要利用这种方式！他甚至还能直接把莫夫人死的全部甩到我的头上。简直一箭双雕。
...
对上莫聪明那戏谑又奸邪的视线，我才猛的发现，其实自己的那点小伎俩简直是漏洞百出，更何况自己还犹豫不决。要不是莫聪明的两个人格想要借我之手来除掉对方，我可能刚进门没说两句就功亏一篑了吧...
（诶，真后悔啊...）
想到这，我默默的闭上了眼。因为我至少不想我的大脑真的反应过激，反而对时间的感知变慢，死的痛快点。但...
数十秒后，预料之外的坠地感却并没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