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辞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你猜。”
苏晏沉笑了，道：“谢谢先生了。”
“他们有谁？我记忆里是有的吧？”殷辞将娃娃薅到怀里，团吧团吧了起来。
苏晏沉没有反抗，就当是赔罪吧，设计了那么多东西，确实有点不太道德。
如果真要追究起来，苏晏沉有些逾矩了。
“童辛、邱奕明、温善宁、莫尼卡、克里斯。”苏晏沉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能感觉，当他说出邱奕明和温善宁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殷辞握着他要的手都收紧了。
“你这后门开的，是藏都不带藏一点的啊！”殷辞咬牙切齿地道。
苏晏沉乖巧地当一个哑巴。
确实，殷辞所经历的副本就没有一个是系统随机的，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的。
殷辞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道：“算了，两清吧，算是我当初不告而别惹出的乱子吧。”
“先生如果想了解更多细节，可以查看资料库。”苏晏沉小声地提醒道。
“不用了，出去的时候把记忆还给我就行了，我说不管了就真的不管了。”
“先生不愧是先生，这么轻松就放下了。”苏晏沉化身夸夸怪，表示自己的无害性。
殷辞浅浅斜了怀里的娃娃一眼，问：“他们知道你就这么把他们出卖了吗？”
苏晏沉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他们当然不能和先生比了。”
殷辞：……不愧是你啊苏晏沉，比我还狠。
“不过郁文渠居然和他们没有关系？”殷辞对这个有些意外。
“没有。”苏晏沉对此也很意外。
“明天有人要见您，在学校门口。”苏晏沉道。
“嗯。”殷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现在的思绪还在郁文渠身上。
他是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郁文渠的，他以为能在京怀大学见一面就不容易了。
除非，是郁文渠的特性有问题。
殷辞眯了眯眸子，京怀大学是和现实相关度很高的一个副本，它几乎完整地反映了黑暗时代。
可以说，这个京怀大学就是现实里的那个京怀大学，只是因为玩家们的插手，和现实有些区别而已，但只是发展方向有区别。
再怎么变，它的底子是没有变的。
那么这个郁文渠呢？
殷辞轻轻捏了捏苏晏沉的爪子，或许，他可以问一下童辛他们。
……
第二天，鉴于有会面的缘故，殷辞起得很早，天好没亮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对面也没来很多人，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代表。
他还是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下下面，看不清他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殷辞嫌弃那个冒牌货有点高的原因，这个代表还没殷辞肩膀高。
“你们见我干什么？”殷辞也没那么多功夫和他们极限拉扯，单刀直入。
“先生……”代表语气有几分颤抖。
殷辞神情没什么变化。
不拿回记忆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与其让这份记忆干扰自己，不如先把这份记忆给苏晏沉，等回去了再让苏晏沉拓印一份给他。
“你们是什么人？”殷辞问。
代表沉默了会儿，语气带着明显的苦涩：“我们是联邦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殷辞继续问。
“因为意外不小心卷进来了。”
“为什么不离开呢？”
“先生您没走……”代表迟疑了一下，然后语气坚定起来，“有些人在这里有家室了，他们想要‘界’世界存活下来。”
殷辞没有走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界’世界有他们重要的人，所以他们没有离开。
而且，他们想要的东西更多，不仅仅是‘界’存活下来，‘界’里的人类也可以好好活下来，不会被当成肉羊吃掉。
他们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殷辞反问。
代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以苦笑收尾。
“打扰了，先生。”代表无奈地道。
“别叫我先生，我不是你们的先生。”殷辞语调平静。
代表愣愣地点头。
殷辞看着代表走远，轻轻拍了拍苏晏沉的背，问：“走吧，去找郁文渠。”
“不上学了？”苏晏沉问。
“我要去问点事，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万一他不告诉您呢？”苏晏沉问。
“也不是一定要他，但我来都来这里了，不问一下感觉不太好。”殷辞回答道。
嗯，经典的来都来了。
……
郁文渠初三。
但他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教室里，学校也管不了他，他不是什么好孩子。
刚刚打完一架的他坐在后面的楼梯台阶上，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白杨树。
“原来你在这儿啊。”殷辞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我找了你好久呢。”
郁文渠愣愣地抬头，看见了一个肩膀上坐着一只娃娃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
郁文渠全身都好像笼罩在黑暗中，在他的旁边，坐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但郁文渠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一样。
黑色的影子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它直勾勾的盯着殷辞，红色的眸子中带着明显的恶意。
殷辞也不在乎郁文渠身边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一屁股坐在郁文渠另一边，问：“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打架了。”郁文渠小声地道。
“不就是打架了吗？”殷辞很淡定，他小时候经常打架。
嗯，因为有专门的课程。
“嗯。”郁文渠闷闷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欲望。
殷辞也没有催促的打算，只是静静地坐在郁文渠身边。
大约坐了有一个多小时，太阳都出来了，郁文渠才慢慢开口道：“他抢我钱，我打回去了。”
“就这点事？”殷辞翻了一个白眼，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郁文渠也为自己的矫情笑了一下。
见郁文渠缓了过来，殷辞问：“你知道死亡论坛吗？”
“知道啊，我们这里的孩子都知道。”郁文渠平静地回答道。
“跟你有关系吗？”殷辞接着问。
郁文渠，恐惧孤独，孤独，又是怎么和童心匹配的呢？
回去，该研究一下《醉生梦死》里的主宰是个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