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桥,是中原杂耍的起源地,天街更是中原侠义的象征。
前朝儿皇帝割让燕云十八州,蓟州沦陷,廊桥沦陷,天街变了味。
天街不仅仅是景观,更是侠义的象征,由此诞生了冠以“天街”的行业组织,囊括了中原的三教九流,犬狨完颜氏占了蓟州,老狼仆窃据天街的领导地位,天街成了异族的帮凶,新朝大内的鹰犬。
牧羊行刺更始帝,意外引动天罚,蛰居东京七眼桥地下的老狼仆受了池鱼之殃,遭了天罚意外飞升,也暴露了行踪,成了背锅侠?
更始帝差一点丧命,盛怒之下迁怒天街,并剿杀天街上层人物。
历此劫,天街分崩离析,一夜星散,成为历史。
天街没落,而廊桥,又被赋予了新的定义。
蓟州郊外的廊桥,连通漠北的千里陌路由此起步,不仅胡骑,连同大小牛车、重型装备,最多三天,就能源源不绝地涌进燕云、中原;
廊桥的阔直官道,直通三海关,是通往辽东、高丽的制式官道。
廊桥是燕云、中原通往漠北的便道,也是去辽东的大道;
而蓟州的廊桥,也是北狄汗朝、辽东野人、高丽棒子入侵中原的关键节点,雍城雍关、天水副关阻住北狄南下通道,陌路成了可选项。
未遇抵抗,江南五镇占据廊桥,并封堵了陌路、及东去的官道。
“咚咚咚…”剧响不断,若隐若现的棍影翻飞。
“大叔公加油,小乐看好你!”吆喝声别居一格,显得凸兀。
牧壹一滞,不说话不行么?
廊桥的中央,耸立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子,是犬狨的标志性重兵器,是异族统治燕云的象征,而棒子底座建筑又是高丽风格的木楼!
中原汉军光复燕云?肯定不容异族标志存世。
有牧如意授意,牧欢乐止住拴上铁木的头目,将十教席顶上去。
牧羊不好出头、解套,又不忍责备小家伙,听之任之。
十教席棒打半仙、胖揍完颜丹夫妻,更是宰了江湖耆老金龟、银鳖,声望远超童鞭、半仙之流,林肇渚、众将佐正想瞧一瞧真本事。
牧壹差点暴走,小家伙太坏了!
巨大的棒子,还有白色的底座,不是青石,不是玉,而是花岗石!
且不是堆砌、粘合之物,而是,浑然一体的整石建筑。
老狼仆自谓陆第一人,肯定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凝石造诣不低。
虽止半柱香,十教席不知敲了千百击,棒子晃都不晃!
十教席是惫懒,却是牧氏的颜面,且忠心耿耿,牧羊提示道:
“壹叔,棒子变大,脱手夯击!”
一语惊醒梦中人,十教席暗道惭愧,与小混蛋相比,自己是傻鳖。
“都让开,退出三百丈!”牧壹大喝,十教席游走蓄势。
退!再退!再远一点!
小家伙逃得最快、最远,他们心里有鬼,怕痞子使坏。
“起!”半空,牧壹现身,顺手扔出手中的棒子。
迎风就涨,臂粗的木棍成了三丈径的巨木,闪电般撞向棒子腰部。
十教席依次现身,十根巨木依次撞下,梯次往下。
“轰!”一声巨响,十根巨木同时撞上棒子,颤了颤,轰然解体。
不止棒子解体,连底座,也碎了!
林肇渚动容,总兵们失神,谁说牧氏没有战将?
呃?
牧羊一呆,瞬又醒悟,痞子之名,不是虚传!
牧壹收了棍子,讪讪站到牧羊身后,九教席更是难堪。
牧羊摇头,十教席不是领兵的料,最多,算开路先锋。
“壹叔,不用藏拙,凭你的造诣,棍子大小收发由心!”
沉默不语!十教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牧羊愈发无奈,又不能任痞子逍遥,遂折中道:
“好了,甭哭丧着脸,有令听调,不用带兵!”
“谢大统领成全!”十教席躬身听令。
一骑旋风而来,执旗的传令兵朗声道:
“报!禀大统领,诸镇进入预定位置,请移驾!”
牧羊点头拱手,林肇渚、江南五镇的对手,是盘踞郊外的大燕皇宫,并防止漠北胡骑偷袭、及郊外的狼仆插手,后燕,由牧氏处理。
林肇渚誓师出征,风声早传到蓟州,除了得到狼仆兼大燕太祖皇帝的亲口保证,后燕国王立即收缩兵力,即使监工,也配备了健马。
牧氏收复燕云时,诸州逃往蓟州的胡人约三十六万,加上完颜氏的本支、及质押的人质,总兵力达到四十万,都是犬狨的精英之辈。
除了缺乏重型装备,四十万胡人,是极为悍勇的死硬胡蛮子。
江南大军进了蓟州境内,外放的监工、游骑回缩,全部进了王宫。
后燕王宫,不再是百亩大小,而是惊人的千亩,相当一座县城。
那是没办法的事,一拨又一拨的失了地盘的胡人来投,后燕国王没有理由拒绝,太祖皇帝死也不肯挪窝,后燕国王想走,也走不了。
骤然增加数十万犬狨精英,后燕国王的底气,也旺了不少。
新朝灭亡,中原处于内战的边缘,林肇渚率大军来伐?
不是驱逐胡人,更不是灭杀胡人,而是,迫降收为已用!
后燕国王收聚兵力,不是与南蛮子死磕,仅为谈好一个的价钱。
有了四十万犬狨精英胡骑,林肇渚争霸中原的想法,会更真切。
牧伤率雍城第一镇,与牧云统领的雍城第五镇出承州,出官道入蓟州;慕容南晴率雍城第二镇,与阎大拳的新军第六镇出定州,经官道直扑蓟州,新军第六镇?阎大拳总兵的麾下,还有二十万民军。
还有四镇新军,则封锁所有路口,防止胡骑乱窜。
燕云十六州的城防,渐次移交太原府、晋城府开来的城防军。
一百八十万城防军,分镇燕云十八州,世家精英守城绰绰有余。
牧氏投入蓟州战场的总兵力,两镇甲类军镇、一镇乙类军镇、五镇丙类新军,再加上两防民军?不计城防军,总兵力达到百万众。
想干什么?
后燕是风中残烛,四十万胡人精英?稍壮一点点的蚂蚱而已。
出动雍城第一镇,或第二镇,可踏平后燕王宫!
江南五镇仍是源陆最强军事集团,老狼仆下凡?也不是对手。
蓟州成了暴风眼,源陆势力关注的焦点。
沾上牧羊?
好像,事件会变得扑朔迷离,让人摸不着头脑。
牧羊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打算,未揭盅之前,不会吐露。
六十万大军,层次分明地围住了后燕王宫。
牧羊哂笑,谁说胡蛮不垒墙?后燕王宫的墙不矮。
三丈高的土围子,还是麻袋装土垒的临时土围子。
显是林肇渚誓师出征,后燕国王心里没底,临时建造的土墙。
“见过大统领!见过十位教头!”牧伤、牧云一身戎装。
十教头盯住牧伤、牧云,牧壹闭眼感应,半晌,睁眼道:
“本座今日让尔等开眼,见识牧氏战将的风采!”
没有鄙视,十教头打碎花岗石雕的事迹,早早传开了。
牧壹跃起,手中棍子作势、脱手、砸下。
“噗!”迎风见涨的巨木夯下,土围子被砸开三丈的缺口。
九教头跃起,抡棍便砸,一个个缺口出现。
“懂了吗?”牧壹肃穆,也很紧张。
牧氏空有大票军马,却未诞生一名战将,牧羊也不是!
再不出战将?十教头不会清闲,会时时被捉去顶缸。
牧伤、牧云的底蕴深厚,手中的棍子也有了几分火候,就差临门一踹,悟了,就是牧氏战将,甚至,有机会成为牧氏的名将,与林肇渚、牧虎相比肩的名将;懵懂?或是终老一生,还是一个军头!
牧云跃起,手中棍子轻飘飘砸下,两丈的缺口陡现;
牧伤踏步,对着土围子乱砸,缺口不断扩大。
呃?众军将傻眼,十教头的脸,红得像猴屁股。
冒昧了!
牧伤、牧云早晋升战将,是一直藏拙,扮猪吃老虎。
没有上马,两位总兵各钻进一辆重装甲车,片刻才出。
不再是白衫,而是,银甲,是镀了银的重装铠甲,比重骑兵更重!
全身包裹的重铠,除了眼、耳、口、鼻,手中执一黑漆漆的棍子。
十教头的眼睛温润,视线模糊,牧氏,终于又出战将!
“瞄准射口,不容一枝重箭射出!”牧伤喝令。
牧云沉默,雍城第五镇是乙类军镇,做不到封锁射口。
“重骑兵,随我出征!”牧伤、牧云齐喝,第五镇的重骑兵不弱。
“嗖嗖嗖…”重装甲车射出一枝枝重箭,射进一个个射口。
训练有素的精兵,能利用重弩的探察功能,提前发现敌方的重弩。
四镇重骑兵,总计五万人,有牧伤、牧云开道,一往无前!
“咣咣咣…”巨大的铁门凹陷,又倒下,重骑兵蜂涌而入。
“别打了!雍国公,后燕愿降!”顶楼窗后,传来求和讯息。
悄无声息意,一骑灰马挤来,一身劲装的娇俏女子望向王宫。
慕容南晴,雍城第二镇的总兵,趁暇赶来观摩。
“愿执鞭坠蹬,为我主征伐天下!”后燕国王为活命,身段更低。
摘弓、搭箭,箭头不停微移,片刻指松,箭出。
“呃!谁敢射我?”后燕国王拽住铁箭,一脸地不可思议。
不作死不会死,后燕国王频频出声,慕容南睛记住了气机。
后燕国王够谨慎,是弯腰蹿走窗后,被慕容南晴一箭贯顶。
没有悬念,面对复活的牧氏劲旅,犬狨精英没有反抗之力。
一个时辰后,五万重骑兵屠灭四十万胡人,后燕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