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愣,立即停下了驱赶的动作,而韩信则是一脸诧异地看向大勇,见其对面还坐着一个漂亮飒爽的年轻女子,随即便垂下了眼眸。
只见大勇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并将其放在了长案上,铜钱相碰撞声格外清晰。
“老丈,这里是五十个铜钱,让这位兄弟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再来一碗驱寒的热汤。”
老者看到铜钱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将铜钱收入怀中,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贵人果然心善。”
说完,老者又看向了韩信:“你小子今天走了大运,遇到两位贵人,跟老儿来吧。”
韩信连忙拱手嬴阴嫚和大勇作揖行礼:“多谢二位出手相助,韩信感激不尽,韩信日后定当回报。”
“韩兄客气了,韩兄快随老丈去洗漱一番,现在虽然已经入夏,但也不可大意。”大勇温声道。
听到善意的提醒,韩信心中一暖拱手又是一拜:“多谢提醒,我去去就来,还请稍等韩信片刻。”
说罢,韩信跟着老者缓步离开,朝着后堂走去。
大勇看着悠然喝热汤的嬴阴嫚,脸上露出了一个欲言又止的神情。
“想问我为何让你出手相助?”嬴阴嫚将手里的汤碗放在长案,淡淡地问道。
大勇见嬴阴嫚看透了自己心思,索性就直接问道:“家主一向心善又爱惜大秦子民,但也从来不会贸然出手,莫不是刚刚的哪个韩信有什么特别之处?”
嬴阴嫚闻言轻轻地笑了笑,这要让怎么解释呢?说韩信以后会是一个百战百胜,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流传千古军神?
于是,她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个你日后就知道了,喝热汤吧,凉了就没有驱寒的效果了。”
闻言,大勇便不再多问,伸手拿起汤碗,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汤水,顿时感到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嬴阴嫚的眸光看向屋外的雨幕,听着淅淅沥沥噼里啪啦,让人心静的雨声,思绪似乎也飘向了远方。
等回到明月庄,她需得拟定出一个为五学造势的计划,在五学门前可以搞点活动,比如医家的义诊,再比如墨家的……。
大勇见嬴阴嫚出神想事情,不敢惊扰,一边无声地喝着热汤,一边保持警戒。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功夫,雨幕开始变淡,雨声也跟着轻柔了几分。
大勇看到韩信从后堂缓步走出来,不由地轻咳了一声,以提醒看雨出神的嬴阴嫚。
等嬴阴嫚回神,韩信已经来到了她与大勇的面前。
“韩信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韩信拱手行礼道。
大勇缓缓起身朝着韩信拱手回礼:“韩兄客气了,大勇只是按照家主命令行事。”
说完,大勇端起汤碗站到了一旁。
韩信微微一愣,家主?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自己刚刚匆匆一瞥觉得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身上。
看到长相明艳,气质飒爽,衣着华贵的嬴阴嫚,韩信眼中闪过一丝窘色,但还是落落大方拱手行礼:\"多谢贵姬相助,韩信铭感五内。\"
“韩兄客气了,叫我嫚儿就行了,韩兄请坐。”嬴阴嫚声音清脆悦耳,仿佛珠落玉盘。
韩信点点头,不卑不亢地坐到了嬴阴嫚的对面,他不是迂腐之人,之前在老家,时常会接收到漂母的饭食接济,他不觉得和女子同坐有什么问题。
嬴阴嫚对一旁的大勇吩咐道:“大勇,帮我把汤碗撤了,再让老丈置办一桌酒菜来。”
“诺!”大勇伸手将嬴阴嫚面前已经凉透的汤碗拿起,缓步去后堂老者。
韩信见状拱手谢道:“多谢。”
他为了省钱赶路,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实在饿得很,刚刚他在后堂洗漱时已经喝过一碗热汤,但丝毫没有饱腹感,反而更加饿了。
嬴阴嫚淡淡一笑:“举手之劳,韩兄就不要客气了,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韩兄千里迢迢从泗水郡的淮阴县而来,嫚儿身为咸阳的东道主,自当好生款待。而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几日咸阳城正热闹,过几日五学就要招收学生,韩兄可以去瞧个热闹。”
韩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他自幼家中贫寒,没有钱财进行人情往来,既没有机会被推选做小吏,也没有能力做买卖维持生活,时常需要别人的救济。
但他自小就胸怀大志,渴望驰骋战场,建功立业,一直在一边学习思考一边寻求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三个多月前。
他在淮阴县的布告栏上看到了始皇帝重启五帝之学的诏令。
诏令上说,五帝之学向整个大秦子民开放,有学之士不管出身皆可前往。
他隐隐有预感,自己的机会到了。
于是他便厚着脸皮,跟身边的认识人借了一圈的钱财,勉勉强强凑到了一点路费。
他又托了认识的亭长到官署开了远行的“传”。
出发时,周围的人都在劝他,路途遥远,说定等他赶到咸阳时,五学的事情早就尘埃落定了。
他没有犹豫,果断出发,一路上半乞讨半做工,千赶万赶总算来到了咸阳城。
“不瞒嫚姬,我正是为了五学的事情而来。”韩信微微有些激动地说道。
嬴阴嫚微微一愣,她之所以刚刚故意提起五学,就是想引导韩信去参加五学的招生。
她想把这位“兵仙”引荐给王翦,先将其吸纳到上庠兵家学院,然后再找机会将其安排到军中。
毕竟像韩信这样的军事天才,如若不能为大秦所用,必然成为大秦的心腹大患。
现在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是冲着五学来的。
真是天助大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