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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今天会死,他一直精神紧绷着,在思考时也不忘提高警惕。

刚才听到弓弩扳机被扣响,房俊便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就往旁边躲去。

正是他这一躲,才死里逃生!

房俊撩开车帘,看着手持弓弩的车夫跳车离去,毫不犹豫跳下马车,飞快追了上去。

中年男人奔跑速度很快。

房俊比他更快!

身为车夫回头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几个呼吸功夫,房俊竟然追了上来!

“找死!”

他冲进一条偏僻巷道,见房俊呼啸而至,撩起长袍,取出一把短刀,目光凌厉握刀刺了出去!

咻!

房俊不敢迟疑,快速后撤,和他隔着一米多距离,问道:“谁派你来的?”

中年男人大喝道:“去阎罗殿自己问!”

说罢,他扬起短刀,冲着房俊的面门劈砍而下!

房俊侧身躲开,在中年男人收刀瞬间,猛地伸出手掌抓住刀背,遂即发力一掰!

砰!!

短刀刀刃瞬间断裂!

中年男人瞳孔猛地一缩,这是什么力气!

房俊掰断他的刀,对着中年男人的身体一脚猛踹出去。

砰!

中年男人如同被踢飞的麻袋,重重摔在墙上,传出砰的一声重响。

“咳咳咳……”

中年男人咳嗽几声,还不等他回过神,就看到房俊已经逼近。

砰!

房俊揪住他的头发,一膝盖猛地踹在他的肚子上。

对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再问你一遍,你是谁派来的?”

房俊声音冷冰冰响起。

中年男人突然狞然一笑,牙齿紧咬了一下。

房俊听到他口中响起一道清脆声,脸色一变,伸手卸下他的下巴,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中年男人嘴角流出鲜血。

很快脖子一歪,咽下最后一气。

“是个死士……”

房俊打量着闭眼气绝的中年男人,神色凝重起来。

对方没有达到目的就自杀……

一般人豢养不了这种人……

是谁派他来的?

“梁郡王?”

房俊眉头紧皱,他的嫌疑最大……

就在此时,巷口出现一张人脸不停地朝他这边张望。

房俊望了过去,是个额头上有块胎记的少年,说道:“你现在立即去一趟京兆府,告诉卢逑,就说房公子找他,让他立刻到这里来!事成之后,我给你一贯钱!”

听到这话,被房俊指着的少年神色一喜,“诺!”

他应了一声,遂即在旁边几人羡慕目光中,奔向京兆府。

没过多久,巷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封锁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诺!”

房俊回头望去,就见卢逑神色凝重快步而来。

张鹏起跟在他身后,紧随而至。

“郎君,你有没有受伤?”

张鹏起快步冲到他身边,紧张问道。

房俊摆手道:“没事。”

“谁要杀你?”

“不清楚。”房俊摇了摇头,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给他。

听完他的话,卢逑神色更凝重几分,沉声说道:“这是个死士!”

“这样的死士,并不多见……在这长安城,谁会与你有如此深仇大恨,竟派死士来杀你?”

卢逑拧着眉头,分析道:“富商巨贾可以排除在外,虽然你叫他们损失惨重,但他们还没有胆量,派人杀你这个宰相之子。”

“豪门望族……他们也可以排除,一样的道理。”

“文武百官当中,也不会……”

卢逑左思右想片刻,忍不住问道:“你还惹过什么人?”

房俊想了想,说道:“梁郡王。”

卢逑一脸愕然,“你什么时候惹了他?”

“就刚才。”

房俊将鸿门宴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卢逑困惑道:“这也不对啊,梁郡王虽然年轻,但不傻,你前脚才走,他后脚就派人杀你,这不是自己挖坑往里面跳?”

说完,他再次看向地上那具中年男人的尸体,长叹了口气道:“杀你的人已经咽气,线索彻底断了……”

“好在你没有受伤,真是万幸。”

如果我没有系统模拟出来的结果……这会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房俊看见张鹏起蹲在地上对中年男人搜身,道:“刚才我已经搜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张鹏起回头严肃道:“郎君,也不是没有线索。”

在房俊跟卢逑好奇目光中,他举着中年男人的弓弩,神色凝重说道:“郎君,我觉得可以查查这两样东西的来历。”

房俊想起来这个大唐跟正史大唐一样,都禁止私藏弩箭,律法更有记载,私藏铠甲一副及弩三张,流放二千里。

卢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道:“倒是可以查查,但是我觉得也别抱太大希望。”

房俊摇头道:“至少现在有线索能查下去,总比两眼一黑的好。”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卢逑微微颔首,遂即挥手让众人将中年男人的尸体带回去,拉着房俊到一边低声说道:“房老弟,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

房俊心头一动,道:“你是想说,让我将今日遇刺之事传出去?”

“对!”卢逑神色肃然道:“不仅要传出去,还要传的夸张一些!比如你跟刺客搏命,受了重伤!”

“有了这个理由,即便你三个月后没有完婚,太上皇也不能问罪于你。”

“这是个好办法!”

房俊眸光闪烁,脑海中快速补充着细节,低声说道:“卢兄,你帮我做几件事……”

听完他的话,卢逑肃然道:“好!”

“对了……”房俊想起来那个少年郎,说道:“我答应要给报信的那个少年郎一贯钱,你帮我付一下,记得让他别声张。”

…………

巷外长街,来往行人看着不良人围着巷口,不让任何人靠近,不由驻足好奇张望。

“那边在干什么?”

“我好像看到有人躺在地上了……”

“谁这么大胆,敢当街行凶?”

众人听得一阵咂舌,就在此时,一位年迈医官神色凝重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人忍不住问道:“里面死了几个人啊?”

那名年迈医官看了看四周,对着众人低声说道:“死了一个,重伤一个,老夫认识重伤那个年轻人,是房相的儿子!骇人听闻啊,竟有人敢当街刺杀宰相之子!”

房相?!房玄龄的儿子房俊?!

他被人刺杀了?!

驻足百姓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巷道中出来一辆牛车,车上躺着一道青衫年轻男子,他脸色惨白,嘴唇无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众人惊骇发现,他的小腹处衣衫上被血浸透!

而跟在牛车旁边的不良人,左手握着一把断成两截的短刀,短刀上染着的血猩红刺眼。

他的右手上,握着一根弩箭,弩箭上同样带血。

就在此时,众人听到那名年迈医官叹息声。

“此人伤势过于严重,能不能活下来,得看老天怎么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