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与回到了帝泽身边,却发现他已经醒过来了,她将布递给帝泽,“你把它敷在你的额头上,降降温吧。”
可是慕白与却没听到意料之中的回复。
一个略带迷惘的低沉声音说道:“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慕白与不确定帝泽有没有伤到脑子。
但是此时他的问题,像极了脑子出了问题。
她想了想自己上一世回到九重天后听到的消息——也没人说帝泽失踪后脑子出了问题啊。
钟离永安为了显摆自己天帝当的用心,还御驾亲征去跟帝泽打架了呢。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慕白与还是花样试探了他一下。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不记得。”
“那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不记得。”
慕白与见他一直摇头,觉得不应该再问这些常规的问题了,而是问到,“你知道你欠了我两件神器吗?”
帝泽看着眼前的瞎子,“我不知道。”
“你欠了我两件神器,你得还我。”慕白与趁机对他说。
“可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要如何还你?”
“我叫慕……白小雨,你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自然有机会还给我,”慕白与心一横,清了清嗓子,“这是我们的家,我是你娘子。”
“娘子?”帝泽的声音里更加迷惘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娘子?”
“傻瓜,你失忆了呀。”
慕白与的脑子疯狂的转着,临时开始给他编织谎言。
“你是魔族,我是神族,几十年前我们在人界相遇了。”
“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相谈甚欢,并且深深爱上了对方。”
“后来我们各自回家跟家中说起这次相遇,你说你要来我家提亲。”
“谁知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却发现我们属于敌对阵营。”
“我们之间隔着天堑,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
“但是我们分别了许久,仍旧放不下对彼此的思念,于是我们私奔了。”
“我们来到了这里,神魔二界的交界处,这里除了战争少有人来,没有人会干涉我们。”
“我们在这里定居了,这个山洞便是你我的爱巢。”
“不过你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总是一走就很久的时间。”
“你回来的日子里,就靠打猎妖兽为生,昨日你与妖兽发生了争斗,受了重伤,伤到了脑子。”
“我着急坏了,可是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切都没事。”
慕白与一通瞎说,别人说假话都是九分真一分假,她这番假话说的可谓是九分假,一分真。
除了帝泽是与妖兽相争受了伤以外,其他都是她临时编的。
反正帝泽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还不是由她随便说。
帝泽看着地上零星的几根干草和地上火堆燃出来的灰烬。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华丽的玄色长袍和地上破布一样的衣服。
“虽然你说你是我娘子,但想来我们也没有几分情意在的,不然我怎么会让你过得这么苦呢?”
慕白与:……
“主要是你没什么本事,所以我跟着你过得这么苦。”
帝泽:……
“对了,你的名字叫珩。”慕白与胡编了一个。
过了好一会儿,帝泽将那块布递给她,“不凉了,换一个。”
慕白与二话不说,又摸索着出去了。
帝泽坐在那里看着她。
此时女人脱去了那一身破烂污糟的衣裳,只穿着雪白的中衣,反而能看得出几分曼妙。
她此时向前走,虽然一脚深一脚浅的,那身姿却充满韵味。
这样的气度,不是一个普通的凡女乞丐能拥有的。
这女人身份不简单,可他没想到,他假装失忆之后,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对他做什么。
而是说她是自己的娘子,还编了这样一番故事。
什么分属敌对阵营,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什么私奔至此,在这里共筑爱巢。
这事他帝泽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她说的自己属于神族应该是没错的。
她穿的那中衣应该是贴身定制的,用的是九重天上最轻柔的鲛绡,掐出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这种等级的材料,一年产量不过几十斤,这样一身衣服就要二两。
她落魄至此,撕扯那衣服给自己降温却仍旧是十分自然,那么她的身份也就局限在不多的人数之中了。
不过让帝泽警惕的,还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
珩。
在被人叫做帝泽之前,他的真名便叫做珩。
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帝泽决定按兵不动。
过了一会儿,慕白与将凉透了的布给了他。
帝泽接过来,鼻端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股香气不属于魔界。
属于这个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帝泽控制着自己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
“我已经好了,不要紧了。”
女人的脸上浮现起真心的笑容。
帝泽将还带着一点湿意的布扔给她,“你擦擦脸。”
慕白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时定然是狼狈不堪的。
她昨日去寻帝泽之前,特意整理了脸和头发,可是那一通好找之后,人又变得脏兮兮的了。
所以,帝泽这两天并没有看到她的绝美容貌?
她咬牙。
怪不得这货这两天这么阴阳怪气的呢。
要是一个绝世美人在他面前,他的态度一定会变了的。
“夫君,我眼睛看不见,你来为我梳头吧。”慕白与维持着那绝美的笑容,靠近了帝泽。
帝泽看到她背对着自己坐下,还是那样的毫不设防。
她身上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在自己手下。
只要他想,他可以在一息之间杀掉她。
帝泽放松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头发。
“娘子。”
他敏锐地感觉到女子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呵。
他以为这个女人演技能多好呢,也不过如此。
“你头上有虱子。”
慕白与尖叫一声,“这不可能!”
“我们是神族之人,神族怎么可能长虱子!?”
帝泽恶趣味地笑了笑,“我刚才看错了。”
说完,帝泽又开始给她梳长发。
慕白与松了口气。
她这番动作,也是为了试探帝泽是不是真的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