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洞里,慕白与给他脱下了血衣,又去拔了枯草枯枝回来,点燃了火堆。
有了火,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寒冷的身体逐渐回暖。
帝泽并非凡人,很快他就缓了过来。
“喂,小瞎子,你去给本尊找点吃的。”
慕白与听到他理所当然的话后,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吃,我上哪儿去给你找吃的呢?你对你们魔界心里没点数吗?”
帝泽笑了下,眼中却并无一丝笑意,“你不是要救我的命吗?”
慕白与咬着牙。
行,她认了。
为了接近魔尊,她去找吃的。
只是她前世在这里是啃草皮树根活下来的,那她就看看,魔尊大人能不能接受啃草皮和树根。
慕白与此时感知不到白天和黑夜,径直走了出去。
她醒来的这片地方基本上都是石地,要走的远一些,才有草皮,树根和少量的果子蘑菇。
其实,在真正来魔界之前,她一直以为魔界是寸草不生的。
如今看来只是资源匮乏一些,寸草不生倒不至于。
毕竟前世在黑暗中生活了几十年,此时慕白与经过了重生后那一段不适应的时候,已经很习惯看不见东西了。
慕白与走出去了很远,到了熟悉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果子,用衣服兜着走了回来。
帝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了疑云。
这个小瞎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刚刚才瞎的,看起来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生活,那她寻到自己怎么会割的满手都是伤痕呢?
帝泽为了成为魔尊,树立了不少仇家,他还是坚持认为慕白与对他另有所图。
等他看到慕白与带回来的色泽艳丽的不正常的果子之后,他冷笑了一声,“小瞎子,你是想要害死本尊吗?”
慕白与根本不知道自己采了些什么果子回来,但他从魔尊的反应可以判断出来,她应该是采了一些毒果子。
“怎么会害死你呢?你又不怕中毒。”
看吧,她露出马脚了,这小瞎子果然是另有所图,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小瞎子,是天界那边派来的奸细吧?
只是天界以为派来一个瞎子和凡人,就能降低他的警惕吗?
还是想要通过老弱病残,来激起他的怜悯之心。
可是他是魔尊,他哪里有怜悯之心呢?
“魔族人,不是天生都不惧大多数毒药吗?”
帝泽这才想起来此事。
他收回了目光,将那果子拿过来,咬着吃了一口。
慕白与也伸手拿了一个果子,她如今不吃东西,是活不下来的。
她咬了一口,差点把牙酸倒。
她明明听着帝泽嘎吱嘎吱吃的很香啊,这么酸的果子,帝泽居然一声不吭?
慕白与缓了好一会儿才将东西吃了下去。
帝泽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了。
她的衣服明明破破烂烂的,看着就像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乞丐,但是吃东西既挑又能坚持。
他这样自小受了许多苦的人,吃这种东西才叫面无表情呢。
慕白与呲牙咧嘴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吃过太多苦头的人。
两个人将果子分食以后,慕白与开口问道:“现在外面可是入夜了?”
“快要入夜了。”帝泽此时的声音又有力了一些。
他体质强悍,恢复的也快。
慕白与道:“那就休息吧,这里晚上没什么东西过来,安心睡吧。”
这个地段的资源实在是太过匮乏了,连妖魔鬼怪都不愿来此,加上帝泽残留的威压,自然更加安全了。
慕白与劳累了一天,很快就沉睡过去。
帝泽看到她毫不设防的样子,沉思许久。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呢?
竟然一点奸细的样子都没有。
帝泽靠在石壁上,突然觉得自己钻了牛角尖了。
不管是这女人有什么目的,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而已,若是对自己产生了威胁,他碾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只是心里有种直觉,在阻止他下手。
他觉得这小瞎子,看着还挺顺眼。
想到了这里,他不禁觉得自己疯了。
他怎么会觉得一个乞丐瞎子顺眼?
大概是今天伤的重了,失血过多,所以有此种错觉。
大概是因为和魔尊共处一室,所以这一晚上慕白与睡得格外香甜,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妖兽袭击。
她醒来了以后,也看不到外面的天色,眼前仍旧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黑。
“天亮了吗?”
慕白与提高了声音问道。
可是过了半天,她都没有听到帝泽的动静。
她仔细听去,才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呼吸声。
慕白与顿时急了。
帝泽可不能死,她短期内离开这个鬼地方,大仇得报的指望可全都在他身上了。
虽然没了魔尊,她也有机会和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但要花的时间和功夫,势必要比此时这条路费劲太多了。
到时候只能以绝对的实力碾压那狗男女,可是那啥时候,这对狗男女也多逍遥了几百上千年了。
就算是将他们千刀万剐,也太便宜他们了。
慕白与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十分滚烫。
她的手因为法力被封印而格外冰凉,她觉得自己这样摸出来的并不准确。
她想起幼时母亲都是用嘴唇来感受温度的,便凑上去,将唇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果然还是滚烫的。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降温了。
她脱下自己破烂脏污的外衣,从雪白的里衣下扯出来了一块布,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了河边将布打湿。
等到回到了山洞口,又拧干了布。
只是在进行这个动作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按理说,帝泽已经是修为强大的魔尊了,就算是他身负重伤,也不应该感染风寒风热。
这是脆弱的凡人才会生的病。
也就是帝泽是在装了?还是他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
不过不管是哪种,慕白与都没停下来自己的动作,而是泰然自若地走进了山洞。
她眼睛看不见用布蒙着,帝泽就更无法察觉她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