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绍良便将方才自己与女2号争吵的内容,告诉了冉丞相。
冉丞相被气得头疼。
他为大齐兢兢业业三十年,处心积虑为皇上分忧。
他们慕家竟然将他们冉家看作是奴才?
他又想到女儿说,七皇子脸上留了疤,若是以后想让皇上封他为储君,只怕是几率不大。
唯有其他皇子都死掉,老皇上也驾崩,才能保证七皇子稳稳登上皇位。
到时候,冉丞相便可以做摄政王了,辅佐七皇子登基,处理朝政。
七皇子有冉家的血脉,还愁不向着冉家么?
冉丞相此时心动了。
若是七皇子登基,那未来的新帝身上流着他们冉家的血。
他们是皇上的外家,怎么会是奴才呢。
甚至到了一定程度,他们冉家可以取而代之,以后这天下就姓冉了。
下定了决心后,他便想起了一事。
“当年你爹我对付谢太傅,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唯有一个年事已高,又与我感情颇深,我当时没忍心对他下手。”
“绍良,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你去将那个老东西杀了,免得留下祸患。”
冉绍良直到今日才知道,当初谢太傅一家竟是死的冤枉,而这动手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不过冉绍良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成王败寇,史书从来由胜者书写。
“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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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据属下观察,你让属下保护的人附近,最近来了很多生面孔。”
“这些人身上都是有功夫的。”
“属下猜测有别的人盯上了赵老。”
赵老,便是那个老臣的称呼。
赵老已经辞官多年,与朝中许多人已经断了联系,只有往日一些故旧门生,还在与他来往。
此时能够想起赵老的人,自然是冉丞相了。
栖玄和慕白与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一个信息,那就是一定要阻拦冉丞相,保护赵老。
虽然这赵老也并不值得保护,但他是谢家唯一翻案的希望了。
此时慕白与觉得自己的父皇做个昏君也好。
说谁有罪,便是有罪,说谁无罪,便是无罪。
也就不必要非要拿证据来说话了。
“我恐怕要过去一趟了。”栖玄淡淡说道。
“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来办,我不放心。”
慕白与皱着眉头,“可是此行十分危险,若是冉丞相知道了有人要翻案,竟然会猜到当初谢家灭门之事有漏网之鱼,他极有可能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下死手。”
“下死手又如何?我相信我能将赵老带回来。”栖玄坚定道,“命运已经对我不公了一次,难道还会对我不公第二次吗?”
慕白与看向栖玄的眼,那眼里满是她的身影,“你可还记得,你曾说过你要放下仇恨。”
“那是因为我的身世不便于公主提起,我也怕公主走了歧途。”栖玄苦笑,“你们都叫我方外之人,可我一颗心还在红尘里,被仇恨煎熬着。”
“我和你一道去。”
“公主不可!”栖玄下意识拦住慕白与。
慕白与挑眉,“有何不可?”
“此行危险,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以身犯险?”
“你说过众生平等,既然我与你是平等的,那么怎么我就不能涉险了呢?”
慕白与看着栖玄,期待着他说出来后面的话。
栖玄放软了语气,“公主,是我不愿你涉险。”
“为什么?”
栖玄没有回答。
慕白与道:“我只当你默认了。此时我和你的心境是一样的,你会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
“这么长的时间我们都在一块儿,若是你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情,还离我那么远,我岂不是一个好觉都睡不了?”
“你难道就不疼惜我吗?”
这么长的时间里,这还是慕白与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从前那些隐晦的表达,栖玄不是察觉不到。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回应。
只是此时,他突然悟了。
公主将一颗心给了他,他若是不接受,那颗心便会死去。
“公主在,我在。”
慕白与长长的睫毛垂下,“我回宫便向父皇请命,我们总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过去那边。”
慕白与本以为自己要缠父皇许久,他才能答应自己往南走,还特意提前查好了南方的灾害,说自己去赈灾。
没想到皇上一下子就答应了。
此时皇上心里想的是,女儿现在一心做善事,自然是要支持的。
正好,也让南方的百姓见识见识皇宫里养出来的女菩萨。
许多朝臣闻言上奏。
皇上给荣昌公主的权力和殊荣,甚至已经超过了大皇子慕野。
一个公主,怎么能独自南下,要去做的还是那样重要的事情。
古往今来,哪有皇室公主亲自去赈灾的。
皇上力排众议,还将百姓家中的画像这件事说出来了。
谁知道群臣反弹得更厉害了,上奏说慕白与是“牝鸡司晨”。
皇上怒道:“朕还活着呢,荣昌公主出生时天降异相,乃是天命所归,让她代表朕去抚慰灾民再合适不过了。 ”
“谁再反对,谁就辞官回家去吧。”
皇上明晃晃地将威胁说在了前头,朝臣自然也不敢继续再提了。
他们本来就是没什么事也要上奏几本,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清闲。
冉贵妃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猛然升起一丝危机。
皇上过去是宠爱荣昌公主,可荣昌公主迟早是要嫁人的,嫁出去了以后,也不会影响他们母子什么。
然而这阵子,她也跟皇上提出要给荣昌公主做媒,也算是她这个庶母为公主尽的一份心。
可皇上只是随便说说要让荣昌公主嫁人,真的提起来了,他反而一句话也不接。
如今皇上对荣昌是愈发纵容了。
其他皇子都没有担任这么重要的职责,得皇上这样的吹捧。
她一个公主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