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锦柔因为降低了规格成亲,生气了一日,可此时冉绍良进了屋子,她蒙着盖头,娇羞欣喜地等着冉绍良挑开喜帕。
冉绍良因为已经尝过了锦柔的味道,此时也没了好奇心和期待。
反而有些嫌恶。
毕竟那日虽然他们是夜里醒来的,但到底有人看到了他们。
冉绍良随手掀开喜帕,合卺酒直接跳过了,他伸手站在那里,锦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要干嘛?”
冉绍良道:“你都嫁人了,自然要学着给夫君宽衣。”
锦柔尖叫,“我是公主!”
冉绍良不屑的眼神刺痛了锦柔。
“公主也是分尊贵和不尊贵,受宠和不受宠的,你以为你是荣昌公主吗?”
“是荣昌害了我们,你怎么敢拿荣昌与我相比?”
冉绍良并不满意这桩婚事,虽然他曾经想过如果荣昌公主不肯嫁给他的话,那他娶锦柔公主也不错。
但如今他是被迫娶了锦柔,他就不是那么愿意了。
尤其是他在追查春药来源的时候,还查到了那药是锦柔买的。
她是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还将他的婚事也赔了进去。
冉绍良却忘了自己也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他和锦柔公主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不过看到锦柔疯狂尖叫的模样,他想到三日后还要回宫去给皇上请安,便还是放软了语气。
“锦柔,我错了,是我因为那春药的事情,一时迁怒,我是觉得我们的第一次该发生在今夜,而不是……我这是怜惜你呢。”
冉绍良花言巧语的将锦柔哄高兴了,两个人这才高高兴兴的圆了房。
第二日一早,冉绍良便叫着锦柔给自己的父母请安。
锦柔迷迷糊糊的睁了眼,以前她在宫中也是不必日日向皇上请安的。
怎么到了这种地方,却要给丞相和他的夫人请安。
然而想到冉绍良昨夜的温言软语,她还是不情不愿起了身。
锦柔这次嫁过来的原因,冉丞相和夫人都心知肚明。
因此他们也不大瞧得上这个公主。
然而公主向他们敬茶,冉夫人只得应着,“锦柔公主下嫁丞相府,是我们丞相府的荣幸,公主有什么住不惯的地方,尽管跟我们说,另外,公主还是早早给冉家生个大胖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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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国寺内,慕白与吃完一轮斋饭,便想着去看看栖玄。
寺庙的后山是一片竹林,平日里香客是不准进入的,但慕白与是公主,这是皇家供奉的寺庙,自然也就没有这个限制。
刚过了一处竹林茂盛的地方,慕白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当年参与诬陷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知情的人也寥寥无几,不过我好歹找到了一个致仕的官员,他年纪很大了,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手里好像有什么证据,只是不肯给我。”
“有消息就好,你再多跟他接触一下,缺什么跟我说。”
“道玄少爷,小的当年也是受过谢老爷的恩惠的,今日我为谢老爷报仇,也是心甘情愿,道玄少爷如今在寺庙之中,虽无吃穿用度的花费,可是也没什么进项,少爷还是顾好自己吧。”
慕白与眼睁睁看着栖玄被人嘲笑了穷,差点笑出了声。
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栖玄表面上拒绝了她,实际上私下里却偷偷在为谢家翻案做准备。
不过,栖玄的原名原来叫做谢道玄,倒是奇妙地合上了一个字。
等到那人走了以后,慕白与从藏身的地方站了出来。
“栖玄。”
慕白与出声唤他。
栖玄的表情却无半点惊讶,仿佛早就知道慕白与躲在那里了一般。
“公主。”栖玄双手合十行礼。
慕白与道:“与其你私下查,不如我们联手一起,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栖玄其实至今也不知道慕白与为何会将冉丞相视为仇人。
他也私下查过慕白与,可无论怎样,他都查不到慕白与和冉丞相有过什么交集。
想来是慕白与当初和冉绍良在一起的时候,那冉绍良对她做了什么亦或是透露了什么?
他想起慕白与曾经跟他说自己做的那个噩梦。
他心里一突。
慕白与口中所说的前世今生,这种无稽之谈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相信佛祖,可他也知道,佛祖不过是他心中的执念,他年少曾遭受重创,他需要一个地方作为他精神的寄托和出口。
他其实是一个无神论者。
罢了,不去想了。
他相信他亲眼所见,相信他心中所感。
公主是一个善良的人。
纵使有万般娇纵,也难掩其高贵善良的品质。
“我愿意与公主一起查明真相。”
慕白与笑开了,“你为正义做这件事,不算打扰了你的修行吧。”
“自然是不算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栖玄向慕白与透露了自己如今查明的进度。
当初和冉丞相一起对付谢家的人有四五个,只是如今除了冉丞相以外,其他的人死的死,致仕的致仕。
如今除了还在朝堂上活跃的冉丞相以外,便只剩了方才他们对话中提到的那个老官员。
慕白与无法想象栖玄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查这件事的。
事发的时候栖玄已经有八九岁了,是懂事的年纪了。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冉丞相带来的私兵杀掉。
透过火光和血液,看到冉丞相得意的神色。
在冉丞相之前,谢太傅才是皇上最宠信的臣子,这件事上,得益最大的就是冉丞相了。
皇上纵然怀疑过此事,但是证据是确凿的,而且人死不能复生,十几二十年也就这么过了。
“这些年,我在佛法上进步虽然很快,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宁静,只有报了仇,我才能修得大成。”
栖玄说是这样的话,眼神却不敢投向慕白与。
慕白与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报了仇,便还俗吧。”
“落发为僧,是这不公的命运强加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