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吧。”
“啊对对对。”何义说道,“就是这句话。”
“这后面是说‘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是说那些没读过书的人不好相处。”
慕元帅不苛求慕白与会针织女工诗词歌赋之类的,但对她读书看的紧。
慕白与很小的时候,慕元帅就给她请了西席先生,有时候还会亲自教她。
何义听了这句话,半晌没说话。
慕白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却出了声,“你读过很多书吗?”
“是啊。”
“那你教我吧。”
慕白与温柔应了。
“我爹娘去的早,不然老子也读了书,去京城做大官了。”
“嗯,你现在读也来得及,你以后一定能去京城做大官的,皇上见了你都要笑脸相迎的那种。”
何义极少被人肯定,此时听到慕白与这样说,十分高兴,“等老子做了大官,你就是大官夫人了。”
“嗯。”
慕白与的声音小了下去,逐渐沉入梦乡。
何义此时和慕白与之间有一点点距离,腾空的被子里灌进来一些冷风,少女皱了皱鼻子,然后循着热源拱去。
第二日起来,慕白与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何义怀里。
见他还没醒来,连忙撤出。
何义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等到何义醒了,慕白与问他今日怎么不去打猎了。
“累了,歇一歇,你陪我去县城里卖卖兔皮吧。”
慕白与这才看到,院子的角落里堆着他昨日打回来的猎物,已经处理好了。
慕白与一下子猜到何义已经起来忙活完了,刚才就是躺回去装睡来着。
一下子脸通红。
不过能去县城,她也是高兴的。
县城那边应该有府衙,外头应该会张贴一些告示之类的,说不定会有什么朝廷的信息,去看看总比两眼一摸黑强。
何义将院子里的破板车拉上,让她和猎物一起坐在上头。
慕白与还以为他准备去哪里借了驴,走出一段之后才知道他在拉车。
沉重的马车,加上她一个人和一堆猎物,在何义手里轻飘飘的,仿若无物。
这何义竟然还是个天生巨力。
可见他前世的成功,也不仅仅是命好或者偶然可以概括的。
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何义脸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一个壮实的男人,拉着一个绝美的少女和猎物一起进了成,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少人都猜测,这是男人要将女人卖了钱,有几个人就远远跟在了后头,准备捡漏买人。
谁知道男人只是到了一家行脚店,将毛皮猎物一起拿出来。
对面掌柜的说这些东西按照老价钱,给他一两银子。
慕白与是识货的,知道这老板是坑了他,而且听对话,应该是一直都在坑他。
她连忙拦住,“这猎物我们不卖了。”
掌柜皱着眉,“我们男人说话哪有女人插嘴的份儿?何大郎,你可要管好你婆娘,不然我们可是不与你做生意了。”
“这些兔子都是一箭射中了眼睛,皮剥的这么完整,皮子处理的也好,你却按照次一等的价格给,莫不是欺负我家郎君好说话?”
一两银子是1000文钱,一张完整的兔皮在40文,次一等则是20文,连肉一起卖要多加30文。
何义的皮子鞣制的好,给这些收皮子的人省了许多事情,只怕每张还要多个一两文呢。
何义这二十只兔子,里外里就少了400文钱。
掌柜的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个识货的。
像是何大郎这种冤大头可不多了,他必然不能再与她说下去了,“何大郎!我看你这婆娘太不老实了,女人可不能惯着,你要回去好好教训她一下,好让她记住,男人的话就是天。”
何义心中哪能不知道掌柜的是少给了钱,只是他一向不是特别在乎,只是觉得将东西固定卖给同个人省了他许多事情。
但是此时这掌柜教唆他打慕白与,他哪能同意。
他脾气大,一拳就打在了掌柜脸上。
“你这厮,嘴里再不干不净的,下次就不是一拳就能解决的事情了,老子的女人也轮得到你来说?”
说完,何义就扛着猎物,一把拉着慕白与走了。
掌柜被何义一拳打得脑子嗡嗡嗡的,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此时他顾不上恨何义,只想着自己再多给他们一百文不就好了吗?
以后买皮子和兔肉,原价买可要每次多付好多钱呢。
掌柜的连忙冲出门,却已经不见了何义和他婆娘的踪迹。
此时慕白与正在教育何义,“你呀你,被人坑了那么多钱,我都替你心疼。”
何义从刚才到现在只抓住了两个重点。
就是“郎君”和“心疼”。
他笑得极为灿烂,“你叫我郎君了。”
慕白与轻哼一声,这次却没有辩驳了。
何义压低了声音,“那娘子,今晚能不能和我圆房啊。”
慕白与:……
这呆子,脑子里除了圆房,怎么什么都不想?
两个人又重新去了一家店,这次那店里原本是收不了这么多猎物的。
但慕白与按照自己过去的经验,给掌柜的提了许多经营铺子的意见,掌柜的马上如获至宝,将那猎物都按照最高价收了,还说欢迎以后还到这里卖猎物。
这郎君和小娘子,虽然只说他们是猎户,但那身上的气度可是不凡呐,就说那小娘子,是何等富贵的人家才能养出来的气度身段。
和他们搞好了关系,不仅能得经营铺子的经验,以后他们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带来许多贵客呢。
这次足足多卖了500文钱,一两半的银子到手,何义想了想,拿出一两给慕白与,“你收着,你是我媳妇儿,对银子应该都你管着。”
他晃了晃手里的半两银子,“这些等会儿去买人参,再买几个大肉包子!”
慕白与一愣。
觉得何义这人,当真是至诚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