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时庭把衣服翻了翻,一块白色痕迹露了出来。
吴越指尖沾了一点,搓了搓,递到鼻子跟前,“好像是奶油。”
闫时庭刚要低头去闻,手上的衣服嗖的被抽走了。
“你们干什么的,怎么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刘院把衣服丢进车里,反手关门。
闫时庭迅速按住车门,“这辆车剐蹭我的车了。”
“你的车?”刘院往人群后看过去。
吴越怕他看不到,按了一下车锁,迈巴赫的双闪亮起来的时候,刘院长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紧跟着,刘院长的鬓角就流下了冷汗。
朋友的现代他能赔,迈巴赫那是要他的老命啊!
“那个……这个……”
看刘院紧张尴尬的表情,闫时庭就可以笃定,刚才开车的不是他。
“虽说车辆外借,车主有连带责任,但驾驶员应承担百分之七十的责任,请你把那位女士叫来,或者把她的电话给我。”闫时庭再次试探。
“抱歉,我这个……我打个电话。”刘院擦了一下鬓角的汗,摸出手机背过身。
闫时庭给吴越使眼色,吴越立刻走到他身侧看他的拨号记录。
刘院长用的还是老款手机,反应有点慢。
他点开通讯录后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那辆迈巴赫竟然是燕牌的车。
“轰!”的一下,刘院瞳孔缩了缩,他猛地看向闫时庭。
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形,立体冷峻的五官,眉眼跟闫秉堂有几分相似。
闫秉堂入住肿瘤医院的时候跟他叮嘱过,除了请来治病的医生,不可以对任何人透露他的信息。
眼前的男人一看就很贵气,他找叶博士,恐怕是想借着事故,威胁神医不给闫秉堂治病。
刘院的脑袋里掀起一场剧情风暴,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动,寻找闫秉堂的电话通风报信。
吴越眼睛睁大的一瞬间,刘院的手机就到了闫时庭的手中。
“哎,你……”
吴越揽住刘院的肩,把他按到桑塔纳车门上,貌似说悄悄话实则句句警告。
闫时庭很快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了‘叶博士’。
他勾起冷厉的笑,按下拨通键,手机举到耳边。
叶菀冲了一杯柠檬蜂蜜水,听到电话响,以为是宿沁雨到了。
她接通手机后用耳朵夹住,一手拉着小宝儿,一手拎起水壶,“来了来了,你在楼下等我就行。”
“叶菀。”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叶菀脊背一麻,僵在原地。
叶菀第一反应是看向小宝儿,小宝满脸的欣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菀给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水壶放在桌上。
她不说话,对方也不说话。
两道不同频率的呼吸,通过电波交换叠加在一起。
“你敢回来,不敢说话?”闫时庭讥讽道。
叶菀果断挂了电话,迅速把电话卡取出来,然后用网络电话联系宿沁雨:“你到哪了?”
“就快到了,我给小宝儿买个蛋糕,给你也带个拿破仑?这边的拿破仑不太正宗……”
“不用了,你来的时候给我带个电话卡,闫时庭知道我在临城了。”
挂断电话后,叶菀在沙发里坐下,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呢。
皮冻倒了杯水递给她,“闫时庭是你讨厌的坏人吗?”
叶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她接过杯子,笑着说,“他是我病人的家属,他们家里对治病的方式有分歧。”
“他们不重视你,你就不给他们治病。”皮冻严肃的说,“不懂感恩的人,永远不会感激你的付出。”
“谁教你这些的?”叶菀拢了拢女儿的头发。
皮冻骄傲的回答,“哥哥说的。哥哥还说,有仇当场就报,要不过去就忘了。”
叶菀在她脸上亲了亲,让她自己玩一会儿,她要跟刘院打个招呼。
等她翻看通话记录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刚才接的就是刘院的电话。
她啪的一下,拍上额头。
祈祷闫时庭不会为难刘院。
宿沁雨来的很快,给她带了一张本地电话卡。
为了以防万一,叶菀让宿沁雨先给刘院打过去,电话是刘院接的,声音透着恐惧跟慌张。
“喂,喂,哪位啊……”
“刘院,你是不是不舒服?”宿沁雨开着免提问。
“宿医生!您跟叶博士在一起吗?”刘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声音泄出了哭腔。
叶菀急忙接过电话,“我在。”
“叶博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电话那边咕咚一声,不知道刘院是撞到什么,还是跪在了地上。
“我老婆儿子都在他手上……国际大厦顶楼,他说你一天不去见他,他就饿他们一天……叶博士!闫秉堂的病,咱们还是别治了……”
叶菀深吸一口气,“闫秉堂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说管不了……他让咱们报警。可那人说,如果惊动警察,他就把我老婆儿子从楼上扔下去……”
“他不会。”叶菀打断道。
“我不能赌啊……我不敢赌……”刘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只能求你了叶博士……我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孩子吧……”
“你别担心,我这就跟他联系。”
“好好好,有消息,你马上联系我!”
宿沁雨挂了电话,拧着眉看向关闭的卧室门,压低声音不让皮冻听到,“你真要去见他?万一他……小宝儿怎么办?”
叶菀最担心的就是孩子,犹豫片刻,她把新手机卡给宿沁雨。
“你带小宝儿去别的城市,这边搞定了,我给这个新号打电话。”
“那你自己要小心,闫时庭跟五年前不一样,他这有问题。”宿沁雨在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
叶菀点点头。
她换了身衣服,赶往国际大厦。
国际大厦距离叶菀住的酒店并不远,而且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还路过,算是临城最高档的写字楼。
夜色降临,霓虹灯纷纷亮起,绚丽热闹的街道在叶菀的世界里全部都是黑白背景。
她的脑袋里,反复预判见到闫时庭后,会是怎么样的画面。
电梯抵达顶楼,一开门,外面站着两个服务生,“欢迎光临半岛,请问您几位?”
“有位姓闫的先生订了位置。”叶菀淡淡道,“我姓叶。”
其中一个服务生快速掩去脸上的震惊,将叶菀领去了一个偏僻的大包厢。
欧式雕刻的大门被推开,正对面的窗边耸立着一个白衬黑裤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