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帮我修改了乘客信息。”
皮冻愿意替哥哥挨揍,但让他背锅的时候也毫不犹豫。
毕竟她不能说‘是跟你最不想见的人一起回来的,还在他家住了一晚。’
“妈咪~”皮冻抱着叶菀不撒手,叶菀盯着她频繁示好的大眼睛,“说吧,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在走廊里遇到一个奶奶,她骂我没教养。”皮冻快速捂住叶菀的嘴,“我好心帮她,她还想拧我的脸,我一躲,她就摔倒了。”
小丫头盯着叶菀的脸,从她的表情判断自己要挨几下揍。
叶菀眨了下眼睛,表示不会动手,小丫头这才轻轻放开手,还不忘讨好她,“妈咪,你好香啊,我都要醉了。”
叶菀一手抱着她,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佯装生气,“少拍我马屁,那个奶奶在几楼,我去看看。”
“七楼。”
叶菀嘴角抽了一下,“是不是穿着青色碎花旗袍,盘着头发?”
皮冻用力点头。
这是什么该死的孽缘。
皮冻竟然能跟闫夫人撞上,还发生争执。
她立刻给宿沁雨打电话,让她安排人去看看闫夫人,她要带女儿回酒店。
得知小宝儿来了,宿沁雨嚷着晚上过去做客。
叶菀给皮冻系好安全带,刚发动车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车头跑了过去。
吴越。
叶菀的眼皮开始跳,把车往前开了开,看向吴越离去的方向。
吴越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
在他转身的瞬间,叶菀踩下油门,快速离开医院。
闫时庭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他挺拔的身高跟非凡的气场,在一群看病的老百姓中格外显眼。
临城是个三线城市,这家肿瘤医院开在市中心,却比其他三甲医院寒酸许多。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墙壁像是粉刷过,但因为节省成本没有刮去墙皮,导致新涂料不贴服,大片大片的脱落。
闫秉堂爱面子,讲排场,如果不是特别的理由,不可能放弃燕城医院跑到这里来看病。
男人缓步走到大门口,视线落在院中的雕塑上。
医院是个既讲科学也讲玄学的地方,若说信仰肯定是供奉华佗,而这里的雕塑却是个女人。
“闫总,您怎么到这来了。”吴越喘着气跑过来,把文件递过去。
闫时庭接过文件,看似不经意的问了句,“那个雕塑是谁。”
“呃……”
吴越拿出手机,对着雕塑拍了一张,然后搜一搜。
“鲍仙姑,晋代着名炼丹术家,我国医学史上第一位女疚学家……”
正说着,一辆黑色轿车从小路驶出来。
吴越急忙拉着看文件的闫时庭后退避让,“临城的人开车怎么都毛毛躁躁的。”
原本叶菀可以完美避开闫时庭的,就因为皮冻的一泡尿,两人再次相遇。
叶菀抓过后排的外套丢在女儿的头上,然后摘下遮光板上的墨镜戴上,把头发抓散遮挡住半边脸。
闫时庭后退的时候,视线停留在文件上,嘴上却说着不相干的话,“这雕塑是新建的,去查查。”
“啊?”吴越觉得老板的行为很反常,但也不敢置喙。
闫时庭合上文件,眼角的余光只剩下急刹的车尾灯。
他沉默片刻,拿出手机拨打,“调取自我出差前后,从西雅图飞燕城的所有航班乘客名单。”
陆驰秒懂他的意思,声音抑制不住的拔高,“叶菀回国了?”
“不确定。”闫时庭再次看向那尊玉白色的雕像,湛黑的眸子泛起寒意,“这两天,你负责跟进盛鑫项目。”
只要陆驰想知道他在哪,一查手机定位就知道。
可自从兄弟俩有隔阂后,陆驰自觉的保持边界。
闫时庭不说在哪里,他就不会特意去查,“行,我调出名单发你邮箱。”
……
皮冻摘下头上的衣服,诧异的看着叶菀,“妈咪,你在玩躲猫猫吗?”
“没有,太晒了。”叶菀看向后视镜,确定闫时庭没有察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刚出医院大门,就怼在别人的车尾上。
“抱歉抱歉。”叶菀想给对方钱私了,没想到对方是刘院长的熟人。
刘院长急忙下车,“没事没事,交给我处理,叶博士要去哪,我安排人送你?”
“不用了,麻烦您等保险公司,我有点事先走一步。”叶菀只得带着皮冻打车回酒店。
皮冻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到酒店才问,“妈咪,你是不是有心事,你平时都很佛的,今天怎么像丢了魂。”
叶菀抱着女儿不说话。
她不是丢了魂,她是怕丢了女儿。
不敢想,闫时庭见到女儿会作何反应。
会从五官认出她吗?
会把对自己的恨转移到女儿身上吗?
如果他为了报复自己争夺抚养权怎么办……
有叶家撑腰,官司未必会输,但势必会对孩子的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
叶菀的呼吸有些重,抱着女儿的手愈发收紧。
皮冻像个小大人一样拍她的背安抚她,“天大的事我跟哥都陪在你身边,妈咪别担心,没有我哥搞不定的有事,如果有,就搞两次!”
叶菀欣慰的笑笑,“妈咪没事,只是在想今天的病人。”
“那个自己摔跤的老太婆吗?祸害活千年,她不会有事的。”
“不能这么说话。”叶菀捏捏皮冻的鼻子,“去洗个手休息一会儿,等干妈来了带你去买衣服,吃好吃的。”
“哦,买新衣服喽,吃好吃的喽!”皮冻蹦蹦跳跳的去卫生间。
叶菀靠在沙发里,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
闫时庭离开医院的时候,遇到拥堵,因为大门口两车发生剐蹭。
吴越觉得那黑车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闫时庭淡淡扫了一眼,“套牌。”
“这您都能看出来?”吴越举大拇指佩服。
“靓号需要额外收费,一辆桑塔纳,不值得。”话落,他忽然想起什么,立刻吩咐吴越停车。
闫时庭分开人群走到近前,看到副驾驶上放着一件黑色带白条的运动上衣。
有个男人打开车门,弯腰去扶手箱找行车证,车里没有被烟味反而有股清新的味道,应该是女士开的车。
闫时庭从那人身边抽出了运动衣,顿时一股淡淡的木质香钻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