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盛立刻踩下刹车,但车子在拐弯时很难降下速度。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拉下手刹挂空挡滑行,尽管已经试着将损失降到最低,然而他发现对面的车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于是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在此想设计他们。
迟钝的大脑得到迅速的冷静,两车相撞不过片刻间。高启盛让李清秋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尽量靠在他的身侧。
待一切照做后,揽过肩膀的同时紧握方向盘,知道躲不过就由另一侧强行相撞。
“看来今日注定有一劫。”
他低低的笑着,眉眼间的戏谑被逐渐放大,偏头说:“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赢了的话,说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什么?”
“你在开什么玩笑!”
李清秋无法做到像他一样能迅速判断现场的情况,只知道此时身处险境。高启盛在确定双方安全的情况下,加速撞向对方车辆。
撞击力实在太大,身侧的车厢遭到碰撞时发出骇人的摩擦。车窗瞬间在耳边炸开,剧烈的抖动让女人如惊弓之鸟般吓得仓皇躲闪。
玻璃破裂的那一刻他们与对方四目相对,高启盛终于认出那些人是谁派来的。还未等松口气,紧接着从窗口处突然一把砍刀刺来,他护住彼此用手臂硬生生挡下这一击。
温热的血滴登时溅到李清秋的脸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紧紧抓着高启盛的衣领,此时能做的唯有冷静的相信他。
见一次不中,对方还想再攻击第二次,这完全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但交错之间也不过是一瞬。
高启盛手握方向盘,一个急转直下强行转过弯道,对方在发现两车错开时,立刻调转车头紧追不舍。
高启盛单手开车的同时拨通梁子的电话,让他们派人来自己方向堵截。
他迅速看了一眼李清秋的伤口,又吩咐快点叫来一个私人医生。
李清秋欲起身,紧张的问:“要不要报警?需不需要叫警察?”
高启盛忍痛只能回答不用,这种事都是道上的恩怨,就算警察想管也根本管不过来。
但是李清秋不明白,即使知道黑社会一直存在,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她第一反应肯定是寻求警察的帮助。
她鼓起勇气问:“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我告诉你,你如果做了违法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们真的再也无法挽回!”
纱布后面的眼睛根本看不见高启盛此时的表情有多么慌乱,高启盛想解释,然而下一秒李清秋的注意力又很快分散在了流血的手臂上。
她嗅到指尖的血腥,不由得喊道:“是你流血了吗?是不是受伤了!”
“我们,我们去医院吧。”
李清秋往身后看去,害怕的趴在窗边张望:“他们还在追吗?”
“梁子还有多久过来啊,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我看不见,不知道你伤的怎么样。”
一片愁思之中,她咬牙说:“总之我先帮你止血吧!”
说完,在高启盛惊讶之余,直接撕开外套,扯出布条为其包扎。
自己的手抖个不停,腿部白色的绷带已经渗出血色却毫不在意,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围绕的只有自己。
高启盛笑着揽过她,即使今天躲不过,但在这之前知道她的心意也就够了,知道心里还有我就够了。
梁子到的很及时,及时到不需要高启盛亲自处理。
那群人便展开了混战。
他的车已经严重变形,无奈之下只能去开梁子的车。
李清秋这时才发现自己并非全身而退,相撞时右脚刚好卡进车座里,只是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不知情。
这一系列的情况让她身心俱疲,还不如一开始就倒在火场里,也省的这般遭罪。
高启盛走来问怎么了?
“我的腿卡住了。”
“那你怎么又不说呢?”人一着急,说出的话就和心里的想法大相径庭。
原本的关心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责备,看着状态差到极点的她,也只能努力平复情绪。
“别着急,我去叫人。”
几个人费了半天劲,才把人从扭曲的车座里拯救出来。
高启盛想直接抱起,李清秋推开他的手说:“你也受伤了,就别管我了,我还是蹦着走吧。”
“右脚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
她一边扶着高启盛的胳膊,一边随他努力的单脚蹦。
费力的姿势在他看来,对生活始终保持乐观的人,一个是他哥,一个就是现在这个女人。
即使命运将他们打磨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但只要有一丝转机,李清秋就会像一株剑兰,永远昂首永远坚强。
等逃离危险区,她又问了一遍:“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违法了?”
“不然响哥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们?”
高启盛的脸色陡然一转,矢口否认:“没有。”
“他讨厌,纯粹是仇富。”
“不可能!”
“李响不是那样的人!”
“他要是仇富,还会只是一个队长吗?”
“你又骗我是不是?!”
高启盛冷笑:“那只能是他自己的问题了,安欣跟我哥走的那么近,你难道连他也信不过?”
“想必你肯定知道前几日我哥被带到了警察局,最后就是安欣放的。”
“还有那次过年,我和你提到过我哥斗殴被抓,也是安欣放的,他俩就是很好的朋友。”
“我不信,安警官怎么可能……”
男人的一套说辞,再次干扰了李清秋的判断。如果俩人都讨厌,毫无疑问问题完全就是出在了高家的身上,可是安欣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他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呢?
高启盛喊来梁子,准备背她回去。
李清秋蹦的实在是有点累了,弯下腰想歇两口气,高启盛支着她半个身子,在耳边俯身笑道:“还记得刚才的赌注吗?”
“我说了,赢了的话。”
“就证明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你看,都赌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