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郑州,我想去看看汪翠翠。
我听刘达立说过,汪翠翠的大弟弟汪汉奎在明阳乡卫生院当副院长,刘达立与汪汉奎是好朋友。
在来郑州前几天,我向刘达立打听汪翠翠的手机号码。刘达立就通过汪汉奎得到了汪翠翠的手机号码,并把号码给了我。
与王求美、木树叶分别后,我就给汪翠翠打了电话:“翠翠吗?你好,我是木弦子,我来郑州了。”
“弦子哥呀,你在哪里呀?”
“我就在郑州市区。”
“我在家呢。你等着,我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去接你,他正在街上开着车呢。”
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进了我的手机。我接通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我是翠翠的老公,翠翠让我接你,你在那个位置?”
我把我所在的具体位置告诉了他。
他说:“你就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过去。”
“好的,谢谢。”
半个多小时后,我的手机又响了:“我到了,车就停在十字路口西南角商场门口,车牌号是豫A268……你来上车吧。”
我上车后,见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瘦瘦的看起来十分精明的男子。他看见我,热情地与我握手:“欢迎你来郑州。”
“谢谢。”
“听翠翠说,你是她老乡。”他边开车边说。
“嗯。我们都是太和村的,我17岁以后,离开了那里。”
“太和村,我跟翠翠回去过几次。”
“哦。”
车子开进了郑州市二七区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我家在八楼。”翠翠的老公说。
来到他家,翠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弦子哥,我们快40年不见了。你没怎么变,一眼就能认出来你呢。”
翠翠胖多了,皱纹爬上了她的脸庞,模样变化很大,在大街上碰面,我肯定认不出来是她。
她老公给我倒了一杯水,就离开了客厅。
我扫视屋内,发现客厅很大,房间不少,就说:“你们住的很宽敞嘛。”
“还可以。五室两厅。”
“不错。”
翠翠的老公从里间出来对我说:“我要去幼儿园接孙女了。”
他又对翠翠说:“等会就到楼下饭店吃晚饭吧。”
“嗯。”
翠翠的老公出门后。
我和翠翠分别谈了这些年来各自的工作家庭情况。
翠翠说,那年,经一个亲戚介绍,她从太和村来郑州一个建筑材料厂上班,在厂里仓库当保管员,认识了厂长,就是她现在的老公。她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在美国读研,大儿子和儿媳就在里面他们的房间里。大儿子是天生脑瘫,儿媳又智力障碍。大儿子小的时候,她和丈夫领着他去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大医院看病,花了太多的钱,却没起什么作用……有了孙女以后,相当于她添了个女儿,孙女的一切全靠她和丈夫——大儿子和儿媳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一天也没有管过孙女。好在孙女身体健全,聪明伶俐。
正说着,她的大儿子出来了,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顺着墙壁,直奔卫生间。
从侧面看,她的大儿子胖胖的,中等个头,走路一晃一晃的。
不大一会儿,大儿子从卫生间出来,仍然仰着头,也不看我们,旁若无人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此情景,我的心情非常沉重。
汪翠翠站起来,拿了一瓶五粮液,说:“弦子哥,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儿子、儿媳不去吗?”
“他们不出门的。我已经把吃的东西给他们端到房间了。”
出了门,在电梯里,我说:“你老公对你不错呀?”
“是的。我们感情不错。”汪翠翠苦笑道,“我们也不缺钱。可是,活得累,苦。”
在楼下一个饭店大厅一角,我们找一个餐桌,坐了下来。
服务员过来,汪翠翠点了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翠翠,你在我心中一直保留着美好的印象。”
“你在我心中也是,弦子哥。”
“没想到,我们这辈子还能见面。”
“人活着,心里有,总能见。”
“嗯。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都快老了。”我感慨道。
“是的,岁月不饶人呐。”
翠翠的老公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来了。
“奶奶——”
小姑娘依偎在翠翠的怀里。
小姑娘鹅蛋脸,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我。
“倩倩,这是爷爷。”翠翠指着我对倩倩说。
“爷爷。”倩倩叫道。
“嗯,倩倩好漂亮呀。”我说着,从提包里掏出500元钱递给倩倩。
“不要。”翠翠说。
“拿着,这是我的见面礼。”我把钱塞给了倩倩。
“谢谢爷爷。”倩倩说。
菜端上后,我们三个人喝完了那瓶五粮液。
饭后,我要去住宾馆。
翠翠说:“回家里住吧,家里有空房。”
他老公说:“对,何必去宾馆呢。”
我只得又跟他们回了家。
我们坐在客厅聊了一会儿天。
翠翠说:“倩倩,给爷爷跳支舞。”
倩倩就用翠翠的手机放了歌曲,倩倩随之起舞,跳的是新疆维吾尔族的舞蹈,非常优美,我禁不住鼓掌喝彩,并拿手机录像。
翠翠说:“倩倩不仅经常登台表演歌曲、舞蹈,还是幼儿园的小主持人呢。”
“不简单。倩倩,好样的。”我说。
该休息了。
翠翠把我领到一个小卧室说:“弦子哥,你就住这里吧。”
“好的。”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
我提着提包进去了。
不一会儿,翠翠又来了,递给我一个提袋:“弦子哥,你等会洗过澡,把这个换上吧。”
她走后,我打开提袋一看,里面是一只用塑料袋装着的还未拆封的蓝色内裤。
我心头一热……
翌日一早,翠翠的老公送我出门,我跟翠翠再见。
翠翠说:“谢谢弦子哥来看我。”
“欢迎你们去远洲玩。”我说。
翠翠的老公领我到街上吃过早餐,然后,开车把我送到了郑州火车站。
坐在返程的火车上,我想起来,当年刘叔为翠翠和我提亲,父亲坚决拒绝,说,别看翠翠的爹当着太和村村支书,翠翠的妈妈瘫痪、翠翠的哥哥在长江里淹死,她家不吉利……
如果我与翠翠成亲,又会是什么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