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思月上小学一年级了。
开学那天早上,我与司马瑶瑶、木思月一起起床。
我对司马瑶瑶说:“宝贝儿,你负责给思月穿衣、梳洗,我负责做早餐。”
司马瑶瑶说:“好的,亲爱的。”
我煮了牛奶,又煮了鸡蛋,热了面包。
早上时间紧张,我动作也快。
很快,我就把早餐做好,端到了餐桌上。
“宝贝儿,早餐做好了,你们好了吗?”我问司马瑶瑶。
木思月来到餐厅说:“爸爸,我打扮好了,妈妈还在洗脸。”
我一看,木思月穿着崭新的蓝色校服,头上扎了两个小辫子。
“思月,你今天好漂亮呀。今天开学第一天,你要听老师的话,上课认真听讲,好好学习。记住了吗?”
“爸爸,我记住了。妈妈已经给我讲过了。”
“好的,思月真乖。”
“我来了,亲爱的。”司马瑶瑶来到餐厅,入了座。
“宝贝儿,吃饭吧,我们三个人,每人一杯牛奶,两只鸡蛋,两块面包。”
“好的,亲爱的。”
我和司马瑶瑶开始吃饭,木思月却盯着我,没动。
“思月,你怎么不吃呀?抓紧时间吃饭,别迟到了。”司马瑶瑶说。
木思月撅着小嘴说:“爸爸,你为啥叫妈妈宝贝儿呀?你应该叫我宝贝儿的。”
“喔。”我愣住了。
叫司马瑶瑶宝贝儿叫习惯了,我没想到木思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与司马瑶瑶对视了一下,都笑了。
“好的,思月,以后我和妈妈都叫你宝贝儿,好吗?”我笑着哄道。
“宝贝儿,吃饭吧,你是爸爸妈妈的好宝贝儿。”司马瑶瑶说道。
木思月笑了:“这还差不多。”
我把剥好的两只鸡蛋放到木思月面前的碗里。
木思月开始吃饭了。
我舒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木思月在她的房间睡觉了。
我和司马瑶瑶回到大卧室。
我对司马瑶瑶说:“思月长大了,以后,我当着她的面不能叫你宝贝儿了。”
司马瑶瑶躺在床上说:“是的,亲爱的,当着她的面,我也不能叫你亲爱的了。”
“对。”
“这个小思月,鬼着呢。”
“哈哈,她像你一样机灵。”
“咯咯,亲爱的,但愿她像你一样聪明、爱学习。”
司马瑶瑶说着,搂住了我……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下班回到家,见木思月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课本。
木思月看见我,急忙说道:“爸爸,爸爸,妈妈哭了。”
“妈妈呢?”
“在里面。”木思月指了指大卧室,说,“妈妈不让我在她身边。”
我来到大卧室,室内很暗。我拉上窗帘,打开灯,只见司马瑶瑶和衣躺在床上,一脸哀伤,眼睛红红的,眼角挂着泪珠。
“宝贝儿,你怎么了?”我吓得声音都变了。因为结婚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见司马瑶瑶这样过。
司马瑶瑶侧过身子,背对着我,哭出了声。
我摸她的额头,她猛地大叫:“别碰我!”
“宝贝儿,遇到啥事了?你告诉我呀。”
司马瑶瑶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我得病了,是传染病,乙肝,你跟思月都得离我远点,别传染给你俩了。”
司马瑶瑶说,远洲市第一高中前几天组织全体教职工例行体检,今天出了结果,她被查出患了乙肝。
司马瑶瑶拿出体检报告让我看了。
我一看,司马瑶瑶的体检报告上写着:乙肝两对半化验是135为阳性。
我像当头挨了一棒,心情变得慌乱、沉重起来。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难怪司马瑶瑶乱了方寸,以泪洗面。
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
我把司马瑶瑶叫到客厅,镇定自若地告诉她应对之策。
“瑶瑶,你不用害怕。你这个体检结果不一定准确,需要再去别的大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最终确诊,你得了乙肝,天也塌不下来,我们休戚与共,共同面对,积极治疗。你记住,再大的痛苦,两个人分担,痛苦就减轻了一半。”
“你跟思月也要检查一下,看看你们传染上没有。”
“好的。”
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先后去了远洲市人民医院、远洲市中医院看了急诊,分别都抽了血,专门检查乙肝表面抗原。
两家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一致的:我跟木思月都是阴性,司马瑶瑶是阳性。
司马瑶瑶患乙肝已毫无疑问,并且是乙肝大三阳,这种疾病的乙肝病毒复制强,传染性很强。
回到家,司马瑶瑶崩溃了,不吃饭,睡不着觉,哭哭啼啼的。
我苦苦相劝,让她振作起来。
在我的极力开导下,司马瑶瑶从床上爬起来,洗洗脸,就去厨房了。
司马瑶瑶把所有厨具、餐具用高压锅煮,用醋熏蒸,消毒一遍,然后准备了自己的毛巾、杯子、碗筷、勺子等,把这些东西单独放在一个地方,不让我跟木思月碰。
司马瑶瑶说:“老天爷对我好残酷,让我得这个病。万幸的说,你跟思月没有被我传染上,要是我们一家三口都传染了乙肝,日子怎么过呀?”
“人到哪一步,说哪一步。你别想那么多了,不管到哪一步,我们都要勇敢面对。”
“亲爱的,对不起,我这不争气的身体,连累你跟思月了。”
“宝贝儿,别这样说,一家人,啥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永远同甘苦,共患难。”
“亲爱的,你真好。你是我的主心骨。”
“应该的。宝贝儿,我看你明天找你们校长吧,我们主动点儿,自觉点儿。为了不传染给学生和同事,你请长期病假,等病治好了,再去上班。”
“亲爱的,你提醒得对,等校长找我,不让我上讲台了,就被动了,不好看了。我明天一上班就找校长。”
司马瑶瑶正在教的高二年级的数学课。
司马瑶瑶的请假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
校长安慰她:“司马瑶瑶同志,身体是工作的本钱。你安心养病,不要考虑教学工作了。等你身体康复了,再来为同学们上课。”
司马瑶瑶住进了远洲市传染病医院。
我每天除了上班,还要照料木思月,每天接送木思月上学。
家离远洲大学附属小学其实并不远,步行七八分钟就到了。只是途中需要横穿3次马路,木思月年龄太小,我怕她一个人过马路不安全,每次都是拉着她的手过马路。她上小学二年级以后,才敢让她自己去上学。
木思月回到家,见不到妈妈,常哭着要找妈妈。
我只有每逢周末,领木思月到医院,与司马瑶瑶隔着栅栏见见面,说说话,木思月看见穿着病号服的妈妈哭,司马瑶瑶跟着哭。
我见她们娘俩哭,也忍不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