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在门外焦急的等了许久,终于何微雨打开了房门,“药都涂好了,衣服我也给她换了新的,等她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多谢何师姐。”沈南作礼后冲进了房间。
姚子意仍处于昏睡状态,她的眉眼微微蹙起,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沈南抬手轻轻帮她舒开,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让她睡得安稳些,“快点好起来吧,我的未婚妻。”
夜半时刻,姚子意轻咳了几声,拄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沈南立马惊醒,他飞一般的冲到床边,低声问道。
“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
姚子意抿了抿唇,“要。”
沈南给她倒了杯水,扶着她坐起来喝,“别急,慢点。”
姚子意喝了几大口这才缓过来,“什么时辰了?”
“已经子时了。”沈南将杯子放回桌上,再次坐到了床边。“感觉好点了吗?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姚子意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肯定会输。”
“怎么会,你的剑法提升的很快,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看姚子意仍有些疲倦,沈南扶着她躺下,“再睡一会儿吧,时辰还早。”
姚子意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屋内,沈南悠悠转醒,他动了动被自己的脑袋压麻的胳膊,悄悄走出了屋。
“沈师哥?”昨天引路的小弟子疑惑的看着从姚子意房中走出来的沈南。
“是你啊。”沈南礼貌的笑了笑,“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弟子王薇郡。”小丫头一板一眼的说着,随即有些拘谨的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嗯?”沈南不解。
“沈师哥脑门红了,是被掌门师姐打了吗?”小丫头年纪不大,想象力倒是很丰富。
“不是。”沈南不好意思的挡住了自己的额头,“我这是压的。”
“师姐给你压的?这么凶猛?”小丫头捂住了嘴,也不知道背着大家看了什么违禁书籍。
“孩子,多读书多练武,少看点话本吧。”沈南叹气。
“哦,我知道了。”但是我不改。
看着王薇郡要跑,沈南连忙叫住了她,“你们这哪能洗漱啊?”
王薇郡小手将话本往怀里掖了掖,这才敢转身给沈南指方向。
……
沈南回到姚子意房间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何微雨过来送早餐。
“给师妹的是白粥,今天让她吃的清淡些,这样伤口好得快。”
“谢谢师姐,今日还是要麻烦师姐给子意换药。”
“没事。”
等何微雨离开后,沈南坐在姚子意身边给她喂粥。
“昨日没来得及问你,启明派的事解决好了吗?”姚子意咽下白粥,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沈南,看起来十分好奇。
“解决好了。”沈南点头,将前几日发生的事一一讲述给她听。
“又是秦河!”姚子意一下子就生气了,这人怎么天天找事。“不过这个成决是什么来头?”
“他是师祖的师弟。”沈南叹了口气,想起了师祖闭关前和他的谈话,“同样也是他的倾慕之人。”
姚子意眼睛瞪得像铜铃,她没听错吧,“是谁在男扮女装?”
沈南笑着刮了刮姚子意的鼻子,“你在想些什么?他们都是男的。”
“当年他们是这江湖中人人称赞的玉面公子,追求者应接不暇。”
“你们启明派盛产玉面?”姚子意好笑的点了点太阳穴。
“可能是我们长得都帅吧。”沈南嘴角上扬,继续讲了下去,“殊不知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成长的过程中逐渐被彼此吸引。”
“他们知道自己的感情不容于世,所以便约定等到三十岁的时候一起退隐江湖,找个没人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那为何成钰师祖当了掌门,而成决又入了魔教?”姚子意不解。
“势均力敌的两个人一旦一方掉了队,就难免会滋生心魔,成决便是如此。”
沈南感慨万千,“那时,成决的能力已经到了顶,而师祖却依旧在不断精进,巨大的落差和想要的匹配感,让成决陷入了魔咒,也因此想出了一些旁门左道的办法。”
“他越来越偏执,和师祖也渐行渐远,最终在师祖无奈接任掌门后不久,他转身投入了魔教。”
“真是令人唏嘘啊!”姚子意叹了口气,“人不能想要的太多,不然就会失去初心。”
“你说得对。”沈南勾起唇角,人还是要知足常乐的。
……
等姚子意身体养好后,凌云派举办了盛大的掌门继任仪式。
“凌云派众弟子恭迎掌门。”
姚子意望着下面一个一个稚嫩的面孔,突然理解了惠济身上的责任,“日后,吾必与君等一起光耀凌云派。”
“谨遵掌门令。”
姚子意成为掌门后,她们这一代的所有弟子便有了自己的法号。承接惠济传书,新一代法号首字为思。
“当了掌门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沈南慢悠悠的倒了两杯茶,递给姚子意。
“感觉自己责任重大。”姚子意耸肩,“莫名有点想跑路。”
“哈哈哈哈,你若是想跑,我倒是可以陪你,就是听起来不太好。”
“为何?”
“他们会说我们私奔了。”沈南大笑,一双桃花眼多情又深情。
“净胡说。”姚子意手指忍不住蜷缩,她竟有点期待。
“好,那我说正事。”沈南憋了憋笑,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惠济掌门是否留下了有关功法的遗言?”
姚子意蹙眉,此等大事她不应告知沈南的,即使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我知你担忧,那便先听我说完,你再决定是否要告知我。”
“前朝成立之初,诸侯分裂,为了彼此牵制和保命,他们将无上之功法、兵法以及藏宝图分由三位王侯保管。”
“后来战乱四起,这三样东西流落到了当时的三大门派手中,启明派、凌云派以及元和派。”
“现在新朝之人盯上了这三样东西,前几日成决和秦河闯入启明派,就是为了获取由我派保管的藏宝图。”
姚子意思索着沈南的话,若是如他所言,凌云派不久之后便也会遭此劫难。
“师父确留有功法。”姚子意还是选择了相信沈南,“只不过这个功法好似对内力要求极高,师父研究了一辈子,也仅仅参悟了一点。”
“可否借我一看?”沈南很感兴趣,到底是多厉害的功法,能让尤倾城等人趋之若鹜。
“这……”姚子意纠结一瞬,还是将功法交给了沈南。
沈南无比感动,这就是交付性命的信任啊,家人们。
他一页一页的翻阅起来,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子意,你有看过这个功法吗?”
“还未。”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她压根没空潜心研究。
“那你仔细看看,看会不会发现一些熟悉的东西。”
姚子意认真阅读起来,越读她眼睛越亮,“这怎么和周硕前辈交我们的双人剑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只能说理念是一样的,招式和效果却大有不同。”沈南在桌子上点了点手指,“不过我们已经发现了这功法最重要的一点。”
“双人对练。”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竟是如此,难怪师父一直研究不透。”原来她师父败在了自己是单身狗这点上。
沈南也想说声竟是如此,他就说上一世精于算计的尤倾城怎么会愿意将功法透露给秦河,原来是不得不,毕竟有深厚内力加持的年轻男子可不好找。
“沈南,不如我们一起练吧。”姚子意大方的建议,他们一起练过有默契有经验。
“好,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做。”
“何事?”
“定下名分。”
沈南都离开一会儿了,姚子意还是忍不住的嘴角上扬,真是的,什么名分不名分的,她有那么着急吗?
……
“大师哥?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和姚师妹,不,是姚掌门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徐思泽欠揍的问道。
“当然是急着回来定亲了。”沈南勾唇一笑,“我爹呢?”
“师父估计在忙吧。”徐思泽挠了挠头,显然并没有关注。
“我直接去找他好了。”成钰闭关养伤期间,启明派一应事务皆由沈元明代为处理,所以他确实很忙。
“父亲。”
沈元明听到儿子的声音,停下手中的工作,他将笔放在笔托上缓缓站起身来。
“南儿回来了?”
“是,孩儿这次回来,是想请父亲为儿定亲。”沈南喜悦的眉眼上扬,话音中带着激动。
“定亲?谁看上你了?”沈元明瞪大了眼睛,见儿子投来嫌弃的目光立马又改了口,“爹的意思是,你和谁两情相悦了?”
“我还能和谁,不就那一个嘛!”沈南翻了个白眼,他爹真是越来做不靠谱了。
“哪一个?元和派的赵师侄?飞岄派的钱师侄?津门的孙丫头,还是凌云派的姚师侄?”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前几个我都不认识好吗?”沈南看了看周围,生怕沈元明造谣的话传了出去,被姚子意误会。
“怎么不认识,人家都派长辈过来和我打探好几次你的亲事了。”
“爹,你就别害我了,是姚子意,只有她,你快准备好礼物,我们去凌云派定亲吧。”沈南急切的推了推沈元明的后背。
“好好好,你别急,冷静,冷静。”
没过多久,沈南和姚子意定下亲事,待惠济去世满一年后再行成婚。
定亲当天,五大门派纷纷派人到场祝贺。
“沈少侠真是深藏不露啊!”尤倾城不请自来,她眯着眼睛冷冽的看向总坏她好事的沈南。
“尤教主谬赞,其实在下一直不懂,您既精于朝廷,又为何要深入江湖?”
“呵。”尤倾城笑了笑,“本教主自然有本教主的谋算,日后沈少侠自会知晓。”
“既然如此,尤教主里面请。”沈南大气的挥手,邀请尤倾城就坐。
有了名分后,沈南正大光明的赖在了凌云派。
“刚刚这里不对。”沈南侧身拥住姚子意,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的练习。
“原来是这样。”姚子意很聪明,一点就透。
两人一起练了整整三个月,这才将这本功法练通,每天的对练让他们更加了解彼此,感情也越发的深厚。
“师妹,张思文回来了。”何微雨脸色不太好,想来在张思文那里没少受气。
“她自己回来的?”姚子意甩了一个剑花,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不,还带了许多黑衣男子。”
姚子意抬眸冷笑,这一天总算是来了,“师姐,我怀疑张思文和师父的死有关,所以今日,我不会留情的。”
何微雨眼睛闪了闪,她确实还念及着她们一起入门的情谊,“我知道了师妹,我会全力助你的。”
姚子意浩浩荡荡带着一众弟子‘迎接’张思文。
“非我派弟子不得入内。”姚子意声音冷的发寒。
“哼,马上这世上就没有凌云派了。”张思文背着手笑的开怀。“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师父是你害死的吧?”姚子意冷不丁的抛出问题,让张思文嚣张的表情一顿。
“哼,你也不算傻。”张思文直接承认了,毕竟在她眼里,她们马上就会变成死人。
姚子意握紧了拳头,下一刻她便挥着剑刺下了张思文的一缕头发。
张思文吓得大叫,姚子意却面不改色的发号施令,“凌云派众弟子听令。”
“在。”
“擅闯我凌云派者,杀无赦!”
“是。”
两边人瞬间打斗起来,姚子意和沈南直接冲向张思文和领头人。
……
半个时辰后,张思文带来的人被尽数消灭,何微雨清点好伤亡后走到了姚子意身边。
“我派弟子十三人轻伤,无一人死亡。”
“好,让受伤的弟子回去休息,好好养伤。”姚子意点了点头,幸好她们早有准备,这才将伤亡降到了最低。
“是。”何微雨说完后没有离开,“她,你打算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