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文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姚子意喊道,“大师姐早逝,我才应该是凌云派下任掌门,凭什么是你?”
何微雨拉了拉张思文的袖子,示意她低声,“二师姐,师父将令牌都给师妹了,你就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张思文瞪了何微雨一眼,何微雨立马谨小慎微的站到了一旁。
“那你说,你听到师父亲口说了吗?”
“那确实没有,不过当时惠念师叔和五师妹在场。”
惠念是惠济的小师妹,一心向医,回来医治惠济无果后,便伤心的带着小五离开,去云游四海,增长医术了。
“好,那你让她们出来作证,不然我绝不相信。”张思文眯了眯眼睛说道,她早就打听过了,那俩人一早就走了。
“二师姐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师叔一向不喜分别,所以从不参加任何人的葬礼,这你也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那你让师父蹦出来……”
“够了。”姚子意忍无可忍,“张思文,你闹够了吗?师父尸骨未寒,你要在她的葬礼前引起争端,让她不得安宁吗?”
“有些事当然是早些说清楚的好。”张思文梗了梗脖子不服气的说道。
“好,你想如何解决,直说便是。”
“我们比武一场,胜者便是下任掌门,输者永远离开凌云派。”
“师妹,你不要冲动。”何微雨提醒姚子意,毕竟张思文岁数大,练武年头多。
“我答应你。”姚子意感谢的对何微雨点了点头后,直接应下,“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你说。”
“在师父葬礼结束前,你不可再闹事,我们之间的过节以及掌门之争,等到这一切结束后再行处理。”
“行,那就七日后练武场见。”张思文冷笑着看了姚子意一眼,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你打不过她。”沈南看着姚子意诚实的说道,要不是他满脸的担忧,姚子意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
“我知道,可我也不能看着她在师父这里闹事却无动于衷。”姚子意长叹口气,“一切等师父安息后再说吧。”
沈南心疼的看着她,“我会帮你的。”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这是凌云派内部的事,你不适合再参与了。”
不然外界还不知会怎么编排沈南。
“我……”沈南想问她,如果是她的未婚夫可以吗?可是此时的境地他又不适合说出如此孟浪的话。
“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姚子意疲惫的笑了笑。
“那我在这陪你。”
“好。”
沈南本打算她们比武结束后再离开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天他收到了徐思泽的传信。
[大师哥,家里有难,速归!]
沈南皱起了眉头,他的改变引起了蝴蝶效应,所以他也无法得知,如今启明派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去吧。”姚子意也看到了信,能让徐思泽发出这种求救,想来事情非常严重。
“可是你这边……”沈南恨不得给自己加几个分身,这样他便不会几边担忧。
“我自己可以的,放心。”
“我处理好,立马赶回来。”
……
沈南快马加鞭赶回启明派,姚子意送他离开后呆呆的站在大门口愣神许久。
“为何不让沈师弟留下陪你?这样的话二师姐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你。”
何微雨站到了她身边,不解的看向她。
“他有他要做的事,正如我也有我要做的事。”姚子意回眸,“我们回去吧,三师姐。”
沈南一到启明派门口,就被鬼鬼祟祟的徐思泽和王晖拦住拉走了。
“你们干什么呢?”
“大师哥你不懂,我俩这是猥琐发育,不然我们也不能安稳的等到你回来。”
徐思泽小声的解释,他给沈南头上放了一个翠绿翠绿的大叶子,说这是保护色。
沈南抬眸看了眼,莫名有种自己带了绿帽子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事?”
“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秦师叔带着秦河回来拜见师祖,师祖闭关,就一直没见他。他就自己给自己加戏,整了一个什么回归宴,给大家全都吃趴下了。”
“那你们咋没事?”如此生龙活虎。
“我们烦他呗,没去吃。”
“哦,继续说吧。”
“大家都倒下之后,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把咱们启明派给控制住了,还叫嚣着让掌门师祖拿什么图出来,不然他们就杀光启明派的人。”
沈南眉心紧皱,难道是传说中的藏宝图?说实话他一直怀疑这个东西的真假,因为前世并没有所谓的宝藏现身。
“师祖一直不曾出关?”
“不曾,对了大师哥,上次你和姚师妹回来的时候见到师祖了吗?他身体怎么样,为何闭关如此之久?”
“上次师祖出关了的。”沈南眯了眯眼睛,“怎么会再次闭关呢?”
“大师哥你快看。”王晖拍了拍沈南的肩膀,指着从大门乌央乌央跑出来的黑衣人。
三人直接站了起来,下一刻便听到了成钰中气十足的声音,“尔等宵小,也敢在我启明派闹事?”
“是师祖!”
三人冲了进去,只见成钰背着手和一个高壮的黑衣人面对而立。
“别硬撑着了,师兄。”
黑衣人冷笑着抬眸看向成钰,看到他的面容,沈南心里一紧,这人竟然是师祖的师弟成决。
上一世他听过不少有关这个人的故事,传说当年他和成钰并称为启明派的双子星,同样的面容俊美不说,武功更是同样的高强。
可是后来,成决练武越发的吃力,他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师兄越来越厉害,心里的不甘让他只能剑走偏锋。
“这句话我应该送给你吧。”成钰冷笑着看向成决,“练了这么多年的旁门左道,身体还受得住吗?”
这是沈南第一次听到严肃的成钰说出如此逗笑的话,一瞬间他感觉师祖好像回了年轻时候。
“师兄还是和从前一样,惯爱胡说八道。”成决闭了闭眼睛竟然笑出了声。
下一刻,成决恢复冷然,“事已至此,我们不必多言了。”
“你说得对。”成钰低头叹了口气,两人执剑对立,再次打斗在一起。
“沈南,好久不见。”正当沈南看的正乐呵的时候,秦河走了过来。
“呦,你还没挂呢?”徐思泽惊奇的看着秦河,师祖咋没一巴掌拍死他呢。
“你……”秦河阴狠的咬牙,踢起一旁的佩剑冲向徐思泽。
沈南一掌推开徐思泽,反手挡住秦河的剑,“没想到,你竟然恢复了内力。”
“果然是你,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秦河动手更加急促,显得不成章法。
“呵,原来是新修炼的内力,怪不得如此不稳。”沈南试探几番明白了他真正的实力。
他放心下来,干脆而果断的出剑,两人你来我往对了几十招后,沈南一脚将秦河踹倒在地,用剑尖指着秦河的脖子。
倒是好天赋,短短几日不见就有了这般成就,怪不得敢来找死。
“技不如人,我认。”秦河扭开脖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是有点骨气。”沈南轻笑,他动了动剑,刚要点穴定住他,就见秦元易努力的爬了过来,拉住了他的鞋子。
“别,别杀他。”秦元易同样被下了毒,好不容易爬到这里就是为了救儿子一命。
沈南看他的样子,莫名的想起了前世的沈元明,他冷笑着转头问秦河,“如果现在被禁锢在地的人是我,你会饶过我吗?”
秦河顿时愣住,他心里的声音告诉他,不会,他一定不会留后患。
“不会。”
他在父亲祈求的视线中缓缓开口,随即闭上了眼睛,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输给沈南,可事实告诉他,沈南更强了。
沈南摇了摇头,再次动手废了秦河的武功,“剩下的便让师祖决定吧。”
说实话,上一世的事他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如今他废了秦河两次,他们之间也算两清了,至于秦河欠启明派的,就由成钰来定吧。
“好,好。”秦元易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谢谢师侄。”
那边成钰和成决的打斗也接近尾声,两人纷纷出掌打在对方的心口处。
“噗……”成决跪在地上,眼睛通红的看向成钰。
成钰面无表情回望,“你输了。”
成决擦了擦嘴角的血,拄着地站了起来,“这么多年了,输得人还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师兄,到如今,我总算真的认输了。”
成钰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嘶哑,“若是你能早些回头,我们还会是曾经的我们。”
成决带着黑衣人落荒而逃,在他离开的那一刻,鲜血从成钰嘴角缓缓流下。
“师祖!”
……
启明派的事耗了沈南好几日,等他赶到凌云派的时候,比武已经正式开始了。
“沈师哥你总算来了。”看门的小弟子热情的将沈南带到了比武场。
“怎么样了?”沈南急切的问道。
“打到一半了,姚师姐怕是要输。何师姐让我在门口等等,看你会不会来。”
“她说目前形势很不乐观,惠诚师叔的弟子们因为上次的事怀恨在心,纷纷支持张师姐继任掌门。”
“若是这次姚师姐输了,这偌大的凌云派就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沈南皱紧了眉头,大步来到了练武场。
姚子意和张思文对立而站,身上的多处剑伤,让她显得极其狼狈。
沈南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着急的轻咳一声,果然吸引来了姚子意的视线。
见到他出现,姚子意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她再次举剑,跟随着台下沈南的动作,用起了他们当初学的双人剑法。
此刻她才算明白了这个双人剑法的真谛,原来心念相通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效力,而不仅仅在于有两个人。
她越打越来劲,现场的形势直接扭转,张思文勉强应对,她不如姚子意坚定,几十招后终是体力不支,被打下了练武台。
“不可能,不可能。”
张思文不可置信的摇头,“我知道了,你用的不是我凌云派的剑法,所以这局不能算。”
姚子意脸上带着溅到的血迹,显得她更加白皙妖艳。
“不能算?”姚子意将剑背在身后,“那刚刚师姐用的是我派哪门功法上的招式?说来给大家听听可好?”
“我……”张思文一时语塞,她还真不敢说。
“那他呢?他和我派有何关系?凭什么出现在这里?凭什么给你支招?”张思文狠狠的看着沈南,要不是他,她早就赢了。
“凭他是我的未婚夫。”姚子意看着沈南微微勾唇,“师父临终前为我定下的未婚夫。”
这话她还真没说谎,当时惠济特意提到了沈南。她说沈南人品武功极佳,对她更是痴心一片,若是错过未免可惜。
她告诉姚子意,若是有意便不要犹豫,若是无意那便及时说清。
沈南离开的这些天,姚子意想了很久,就在刚刚看到沈南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没错,我们未婚夫妻之间自是心意相通,不然我随便比划的那几下,怎么她明白,你不明白呢?”
沈南一脸的阳光灿烂,将张思文怼的毫无反击之力。
她气恼的离开,却被姚子意厉声叫住。
“门派令牌,请速归还。”
张思文一把撤下令牌丢在地上,好似受辱了一般跺脚离开。
“即日起,张思文便不再是我派弟子,荣辱自当与我派不再相干。”
她目光扫射着那些张思文所谓的拥护者,警告她们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遵掌门令。”大家望着姚子意染红的衣衫,被她的决绝和冷酷吓得缩了缩脖子,拱手恭敬作揖。
大家散去后,沈南和何微雨带着姚子意回房治疗,没走两步姚子意便晕在了沈南怀里。
“何师姐,这是上好的金疮药,麻烦你帮她涂上。”沈南担忧的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姚子意。
“知道知道,放心吧,她这就是体力不支,累着了。”何微雨接过瓶子,将沈南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