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
云盏好像忘记了昨天发生了什么,在第二天她试图问温迪的时候,风神笑眯眯地说:“也没什么,你喝醉了就睡了一觉而已啦。”
“你昨天晚上没有问我什么吗?”
温迪摆摆手,神色无辜:“我倒是想,但是你倒头就睡。”
翼站在她身后,几度欲言又止,正想开口,温迪仿佛背后长眼睛一样转头看了他一眼。
随风而来的絮语飘进翼的耳朵里。
【——你也不希望盏盏知道她昨天晚上的事情,然后恼羞成怒吧?】
于是翼又默默地闭嘴了。
而这无声的对话,云盏若有所觉,但是回过头问,翼却说什么也没有。
于是她又收了目光。
只有温迪在心中啧啧称奇:早听闻云盏很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
在蒙德的这两个月,云盏被温迪带着好好去看了看蒙德的各种特色地方。
千风神殿、风龙遗迹、还顺便见了一下温迪的眷属们。
该说不说……同样是龙,特瓦林的长相和摩拉克斯相差也有点太大了。
——等等。
她为什么又想到了摩拉克斯?
温迪还在一边说:“这里地势很高,被称为摘星崖,怎么样,视野好吧?”
“这里的空气可都充满了塞西莉亚花的味道哦。”温迪问,“塞西莉亚花你见过吗?”
云盏在魔神战争时期去过不少地方,她也许见过塞西莉亚花的样子,但是绝对不知道那种花叫什么名字。
温迪便指了指自己的帽子:“看,就是我帽子上插着的这样。”
云盏顿时了然——
就是他们一路来的时候,开在摘星崖上的那些花啊。
“你知道塞西莉亚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温迪问。
云盏侧目:“你认为我知道?”
“好吧好吧,这确实有点难为你了。”温迪清了清嗓子,“那就让我来揭晓答案吧——”
“塞西莉亚花的花语,是【浪子的真情】……一般来说,也是情侣之间的确定心意的花朵。”
云盏面无表情:“哦。”
“难道不浪漫吗?”温迪大惊失色,“你怎么这个表情,难道盏盏就没有要想要送塞西莉亚花的对象吗?”
他语调浮夸,好像非常不敢相信似的,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她。
云盏:?
云盏感觉鸡皮疙瘩要起来了:“巴巴托斯,你能不能别这么喊我?”
温迪故作落寞:“那、那好吧……”
然而落寞了没多久,他又恢复了那种活力四射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这话可就直白多了。
云盏默了默。
她身后的翼也跟着默了默。
在一片沉默之中,云盏骤然出声:“没有。”
温迪:哦豁。
“真没有?”
“之前倒是有个关系还算亲近的朋友,但是现在关系差了。”她说。
温迪心底啧啧。
想到昨天的畅谈,温迪的心里突然多了一点对摩拉克斯的怜悯。
——老爷子,合着人家不喜欢你啊。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关系还算亲近的朋友》。
*
再后来,他们离开了蒙德,去了其他地方。
在枫丹的船上看海鸟时,翼接到了族人的信。
打开看过以后,他说:“云盏大人,归离集遭遇了严重的水灾,死了不少人。”
她没回去。
后来又过了一阵子,听闻魔神马克休斯牺牲了自己……牺牲?她也不清楚详情,总之传言如此。
云盏悟了:也许只有和摩拉克斯同样心系璃月百姓的魔神才能和他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留云所言不错,她对于朋友的界定太宽泛,至于她本身……大抵只被摩拉克斯看做大麻烦吧?
啧。
真是烦躁。
结果又过了很长的年岁,云盏听闻若陀被摩拉克斯亲手封印了。
翼说:“大概是因为磨损吧,任何事物都在缓慢衰变,谁也逃不了。”
“翼,你也在衰变吗?”云盏问。
翼说:“我也在衰变,您也是。”
只是他们更加强大,所以这种“衰变”和“磨损”只会更加缓慢。
看倦了枫丹的水,云盏又去了须弥的雨林。
可惜她不太喜欢这个绿意盎然的地方,虽说空气清新,但层层山洞实在太多,绕不出去的时候就特别烦躁。
虽然她会暴力开路,但是次数一多也会厌烦。
至于稻妻?
去了她才发自心底觉得还不如须弥。
那位名唤雷电真的稻妻神明倒是温和,可惜她的国家发展太慢,新鲜的事物太少,云盏不喜欢。
纳塔……纳塔崇尚战争,但是她已经看了上千年的魔神战争,所以不做考虑。
至于至冬……
她去了,冰天雪地,也不喜欢。
旅途走到最后,云盏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充斥于心底的烦躁感。
看着沿途的风景,她的心情变得极为复杂,甚至没办法好好沉下心去投入旅途,以前觉得有趣的事情现在没办法提起兴趣。
几乎每时每刻,她的脑海里都被一个念头充斥着。
——她想去璃月。
【难道盏盏就没有要想要送塞西莉亚花的对象吗?】
——去璃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去找摩拉克斯问清楚。
【真没有?】
——才不是。
即便再不愿意承认。
但是存放在心底角落的匣子里明晃晃的都是那个身影。
她想见他。
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念头,云盏突然意识到羁绊的可怕之处。
但是在踏上前往璃月的旅程之前,云盏就那么巧……那么巧地来到了坎瑞亚的入口。
她站在入口处,沉默了半晌,突然对翼说:“去看看吧?”
深渊的动荡好像更加频繁了。
云盏和翼都能感觉到。
上一次因为深渊而变小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云盏不放心,这次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去看看也实属正常。
结果没想到……
坎瑞亚几乎已经变成了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