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认得哥哥?”
看着纸上抽象的勉强能对上鼻子眼睛的人物画,战南婉实在是不敢说这是个人。
阿衍严肃的小脸上认真的盯着画看了一会儿,郑重其事的递给战南婉,丝毫没觉得他画的画有多么的难以让人辨认。
“找到他就提我的名字,尽量给他安排个住处,仙乐府就别让他来了。”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辨认他模样的特征吗?”
战南婉抽了抽嘴角,试图改变阿衍让她凭借此画寻人的想法。
“我画的难道不清楚吗?”阿衍面露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他觉得他画的已经够清楚了,而且还把梁生努力的往帅的画了画。
“……清楚吗?”
两人沉默的对视一眼。
彼时的梁生正经历千难万险的丛林冒险,压根不知道他‘亲爱的’阿衍弟弟,把他画成了抽象画的事儿。
“哎呦我去,这是哪里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
他有些崩溃的仰天长啸,惊得林中的鸟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
听到鬼兽的吼声,他连忙捂住嘴缩在石头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啥时候是个头啊,我连树林都走不出去,还想找他们……”
肩头的蛇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蛇头轻轻的拱了拱他的脸颊,安慰的吐了吐蛇信子。
小银:不要放弃鸭!
梁生感动的捧着它,泪眼汪汪“呜呜呜,还好有你在。”
小银:你放弃了,我要等多久才能爬出去找主人鸭,你可不能放弃!
这不知名的树林到处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梁生跟着帝云笙有一段时间了,该有的警惕也都有,即便是帝云笙没在身边,他也有应对的办法。
寻了一处山洞,确认过里面没有任何鬼兽生活过的气息之后,他才放心的带着小银钻了进去。
不敢生火,害怕把鬼兽引过来他对付不了,忍受着夜晚的阴冷气息,窝在了最里面休息。
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不知不觉间靠在石壁上睡了过去。
但他也不敢睡的太死,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还是能察觉到的,比如现在,他就听到了外面轻微的走路声。
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他警惕的掏出武器严阵以待。
听脚步的声音就是朝这边来的,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竖着耳朵认真的听。
小银早就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姿势,冰冷的蛇眸不见了往日里的呆萌可爱,只剩下了如寒潭般的冰冷。
就在一人一蛇紧张的蓄势待发的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到了洞口处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梁生摸不清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又突然庆幸自己没有生火暴露自己的位置。
紧张的气氛开始在他身边蔓延,寂静的空间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手心不断的冒汗,心里不断盘算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通灵阁下一美女,通灵阁主似神仙。。。”
平静动听略带无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一字不落的落在梁生耳边。
原本还紧张的他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蹦了起来差点把小银甩飞出去,他猛地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闪现到洞口处。
夜色浓稠如墨,将这片古老森林层层包裹,枝叶交错纵横,织就密不透风的罗网,仅在缝隙间,漏下几缕惨淡幽光,宛如森冷眼眸,窥视着世间一切。
不远处,鬼兽凄厉的嘶吼声,裹挟着森寒与野性,如利箭般划破死寂,在幽谧林间来回穿梭,震得人耳鼓生疼,心也跟着止不住发颤。
洞口被朦胧月色勾勒出轮廓,一位身着浅绿色古装的女子,静静伫立其中。
那浅绿色衣衫,在这幽暗中,恰似一抹不合时宜的生机,却又无端透着几分诡异。她的外裳上,丝线绣就的繁复花纹,被月光镀上一层冷霜,像是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符号,随着微风轻拂,隐隐流动,似活物般蠢蠢欲动。
女子身形纤细,长发如瀑肆意垂落,发梢随着夜风肆意舞动,几缕发丝糊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更衬得她面容毫无血色。
“真的是你!嫣然!”
刚刚嫣然说的那个暗号是梁生在她走的时候偷偷告诉她的,本来只是为了活跃气氛,没想到还真给用上了。
跟看到亲人似的激动的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他大手一捞在嫣然还未从这炸裂的暗号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被圈进怀中。
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对方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发现他做出的逾矩的动作。
嫣然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属于他的好闻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处,让她莫名的感到安全。
几日的劳累奔波让她看起来有些疲惫,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敛去眼中情绪,她没有打扰梁生,只是任由他紧紧的抱着她。
情绪平复下来后梁生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耍了流氓,连忙放开了默不作声的嫣然,整个红透了的耳垂透过月色暴露在嫣然的眼中。
梁生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少年,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对,对不起,我刚刚就是太激动了,冒犯你了你千万别生气,我……我就是……”
结结巴巴的我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话来,索性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不敢看嫣然。
“无碍。”
比起他的莽撞,嫣然沉稳而温柔,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再三确认她是真的没有生气后,梁生才沉沉的松了口气,才问出心底的疑惑。
“通灵阁那边的杂事已经处理完了,副阁主担心你们应付不过来,便让我过来了。”
她缓缓开口,紧接着又皱了皱秀气的眉头“为什么这里就你一个人?我用黑罗盘想要找你们的踪迹,却发现你们三个各自在不同的位置,只好先找其中一个便来了这里。”
提到这个梁生感觉自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他感觉如果他再憋着真得憋出病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