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独自一人站在夜色中,他仰头看着辽阔的星空发呆。不远处的卫兵警惕地看着他们司令的周围,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呆呆站立的于青觉得身后有人,但他没有马上回头,而是轻声说道:“多美的夜色!”
“森林空气清新,没有一点的污染,夜色当然很美!”于青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于青回头看到薛华,便问到:“这么晚了还没睡?”
“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吧!”薛华反问于青。
于青听了愧疚地摇摇头,黑夜之中薛华似乎看出了于青的窘态。
“都睡不着可以聊聊吗?”薛华问于青。
于青沉默不语,这让薛华很是尴尬,片刻,于青说:“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想聊什么就聊聊吗!”
薛华笑笑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们……”
“月色很美,这寂静的山谷充满了一种悲凉肃杀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啊!”
于青的话让薛华悲从心来,她笑着说道:“还是说点别的吧,如果您不介意我想问问你和飞鹰是怎么认识的。”
“好奇吧?女人的天性。”
“是有点。”
“不是一点,是很多!”
于青仰头看看星空,又看掩映在夜色中黑魆魆的山峦,陷入回忆之中。
“我们是摩力克认识的,如果要是上升到政治,就是相同的阶级地位决定的。”
“是吗?”于青的话让薛华感到吃惊。
“他的父母在欧洲搞体育事业很成功,很富有。他们给她在摩力克买了栋别墅,她就住在别墅里。
“恰逢中央党部和军统局总部的高官在摩力克聚会,党部首脑带着我。而军统局的高官约请了飞鹰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带着她。我们当然就认识了。
“当然,那时我不知道她是否加入军统,但她的父母和军统高官的关系是相当的不错,我想她可能就加入了军统。
“用共产党的话说,就是共同的政治利益,阶级立场吧。你想她的父母是资本家,是反动阶级,那飞鹰是资本家的崽子,肯定是共产党所谓的坏蛋了。”
薛华听了于青的分析说:“是这个道理。”
于青接着说:“就像我,我是舅舅养大的,他又供我读书,去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抛开我信仰三民主义,那我是地主的狗崽子,当然是共产党专政的对象。要被打倒的。我要是正赶上他们土改,我就是不死,也得扒两层皮!”
“不是都说扒一层皮吗?”薛华问于青。
“像我这样的出身,扒一层皮能解恨吗,扒两层算少的。特别是现在都恨日本人,我在日本留学都是罪过。其实,我学的知识是可以建设我们的国家的。会使我们的生活更美好。”
于青说到这里,二人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薛华说:“太沉重了,说点个人感情的事吧!”
“那天你见到她,我感觉你眼神有点……”
“有点什么?”
“说不好,但肯定和平时不一样。”
“能一样吗?在摩力克相识,她是大富豪的女儿,在摩力克有大别墅。父母和军统高官称兄道弟,可是她现在却变成一个山村里的女人,并且还被绑来要塞,我能不惊讶吗!
“以前你和我说过,有个军统飞鹰潜伏在共产党里,我立刻想到是她!”
“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明白了你们的关系。”
“我们啥关系?我们根本就没关系,是你觉得我们应该有关系。对吗?”
面对于青的质问,薛华无言以对。
“太晚了,回去吧!”于青说道。
二人往回走,他们的卫兵在后边跟着。
“飞鹰有退路,起码她的父母能护着她,实在不行可以去摩力克。而我能去哪里啊?往好处想也只有撤进关内。”薛华的话带着几分悲壮和苍凉。给人一种穷途末路的悲伤。
“也没什么,我们现在手里有军队,沟里飞鹰和何旅长又改编了老巴的队伍。我们和第五旅两面夹击,拿下蔡家屯这块要地,把龙头要塞和老金沟连成一体,进可攻,退可守。”
于青规劝薛华,也是安慰薛华。
事实上也是如此,于青的分析是对的。
现在的关键是夹击蔡家屯。
…… ……
赵玉娘也想到了这里,蔡家屯被先锋军占领,后果会相当的严重。
赵玉娘在给那些想要回家的返正人员开会,宣传共产党的政策。告诉他们回去怎么好好劳动,怎么听政府的话。
但赵玉娘是有分寸的,这些人属于起义立功人员,不是俘虏,所以给拿的钱就多。
正在开会的时候,有人进来报告,说龙尾巴沟有敌情。赵玉娘告诉来人,自己一会就过去。
赵玉娘接着开会,这时,有人进来说蔡家屯的剿匪四大队的大队长说需要增兵。
赵玉娘告诉来人,马上派兵过去。
开完会,那些要回家的人拿到了钱,就在解放军的陪同下一起朝蔡家屯走去。
在路上有几十名解放军跟着,这些解放军有一些是陪同他们的。但不能算是押送。有一些是派往蔡家屯驻守的。
在路上有位连长抱怨:“蔡家屯这么重要的地方,就增派这么几头烂蒜,能守得住吗?”
另一名战士说:“上级这么办也是有他们的难处,你没听说龙尾巴沟也告急吗!”
他们的谈话被那些回家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路过蔡家屯的时候,那些沟里回家的人看到蔡家屯只有三三两两的解放军,他们无精打采地在大街上转悠。
只是在蔡家屯的东头,看到有战壕,但解放军也不是很多。
但站岗的很严厉,对他们详细盘查。
但他们有护送的解放军,也没有难为他们。他们很快就通过了蔡家屯,往沟里的家里走去。
这些人有的还想当兵,就直接去了第五旅;有的想回家,但半路就被第五旅抓兵的抓住了,回家,别想。
直接就抓到第五旅,连问问都不问,直接穿衣服编入作战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