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娘之所以不担心了,是因为就凭陈海的能力和见识,他被抓兵是不会有危险的,反而可能帮助解放军剿匪。
但令赵玉娘不解的是,陈海怎么会抓。她便详细询问和陈海一起的侦察兵。
侦察兵告诉赵玉娘,他们偷偷以收购鸦片膏的商人身份,潜伏进龙威山西边的一个村庄。
正在四处打探通往龙威山第五旅的几条道路,忽然被一群端着大枪的兵丁围住了。
陈海并没有惊慌,而是沉着应对,担心露出破绽,反而误事。
而那些第五旅的士兵没有详细询问的来处,而是看着他的身材和四肢。看了一会儿为首的说:“可以,抓走!”
“你们抓我干什么?”陈海大呼。
那个领头的人说:“保护我们龙威山的安全,保护我们老金沟的安全富裕。”
陈海这才知道他们要自己的壮丁,也就不怎么挣扎了。他清楚挣扎也是没用的。
同伙躲进树林,掏出匣枪想和那些士兵拼命抢出陈海,但陈海担心暴露他们的真实目的,影响下一步的行动。
便偷偷摇头制止。
陈海被带到了第五旅的驻地操场,立即被任命为侦察排长,带着二十人四处巡逻了。
这下子陈海可套上了,光明正大地四处侦查地形,关卡和哨所。
董二飞的第一旅的旅长本来是他本家叔叔董洪昌的,但董洪昌不喜欢管事,也就不喜欢当什么旅长,他最伟大的理想就是能打败解放军,回到董家烧锅继续烧酒。
实在没人了,就拿董二飞当人了。于青把他原来的名字董二肥子改为董二飞。
在跑回乌鸦谷之前,他没头没脑地跑到了草坡阵地,被黄继业抓到了,他被逼无奈当了解放军的卧底。
当然他也是为了三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
从打当上旅长就不得烟抽,薛华看不上他,说他没能力领导军队。那些士兵也不愿意听他的。
他是上挤下压,劁猪割耳朵——两头受苦。
而他这个旅的人还都是后凑的,有原来一部分,还有从老金沟新招的。虽然经过于青的训练,但战斗力和组织协调力都非常差。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乌鸦谷被袭击占领后,他们撤退到龙头要塞。而同时撤退到龙头要塞的还有何占彪的第四旅。
人家第四旅那是人强马壮,战斗力极强。何占彪也英勇善战,那他这个第四旅就更不得烟儿抽了。
第三旅是反共先锋军的卫队旅,战斗力强,旅长蒋德中深受薛家兄妹的喜爱。所以,只有他们第一旅蹲在野外。
其他的两个旅都在屋里待着,粮食弹药还充足。
这样第一旅的人是怨声载道,叫骂连天。
就在前几天,命令他们攻击乌鸦谷剿匪的第三大队。明知道是失败,可薛华还是命令他们进攻。
关于这次进攻,还真是司令部集体作出的决定。
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进攻蔡家屯,和老巴领导的第五旅两面夹击,消灭蔡家屯的解放军,使龙头要塞和老金沟连成一体。
所以,这次进攻注定是失败的。果然,第一旅攻打乌鸦谷很快就失败了,虽然损失不是很大,但士兵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所以,这些士兵总在董二飞面前对司令部说三道四。
董二飞本来就拉拢了一些人,他想有一天让这些人帮助自己,给解放军多作点贡献,自己能多弄几亩地。
他拉拢士兵,士兵正好和他是一个目的,不想当这个什么反共先锋军了。就这样,这些人主动说服董二飞,投降剿匪的解放军得了。
就这样董二飞带领二百来人直接投降史山东。
从这件事来看,还是于青有见识。他早就打算把董二飞领导的第一旅分解,分到另外两个旅里。
这样,既便于领导,还加强了战斗力。可薛华忙着派何占彪去老金沟征服老巴,就没顾上这件事。
听说董二飞投降共产党了,气得薛华跺脚大骂,大骂董二飞是无赖,是赖狗扶不上墙。
骂着骂着,她想起了董洪昌,董二飞毕竟是他的侄儿。她想拿董洪昌问罪,被薛曾山和于青拦住了。
他们都清楚董洪昌是铁了心的跟着国民党,跟着反共先锋军。这是阶级立场决定的,董洪昌和共产党是不共戴天。
所以,薛华放过了董洪昌,董洪昌事后知道了,也觉得无所谓,也就这样了,死活也没关系。
天都变了,自己还能好哪去。所以,从那以后董洪昌是越来越消沉,越来越颓废。
赵玉娘接到史山东的报告,安排好侦查老金沟的先锋军第五旅之后,就立即带人返回乌鸦谷。
到了乌鸦谷,她就见了董二飞,详细询问龙头要塞的具体情况。包括兵力的人数,部署,火力的配备等等。
他带过来的这二百来人,已经被史山东妥善安排,对他们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赵玉娘除了向他们询问龙头要塞的详细事情,还贯彻我党的方针政策。愿意留下当兵的更好,共产党举手欢迎。
不愿留下当兵的,发给路费回家。
这些个小土匪大部分是穷苦百姓,特别是老金沟招来的,更是苦大仇深。他们看解放军对他们这么好,就留下当兵了。
赵玉娘巴不得他们留下,这些人对家乡的熟悉是谁都比不了的。而那些回去的肯定说解放军好。
这样可以动摇老巴第五旅的军心。
安排好这些反正的官兵,赵玉娘马不停蹄,立即开往蔡家屯。
赵玉娘的行为,连甘雨珊和冯淑兰这些年轻人都有些不适应,冯淑兰小声和甘雨珊说:“这老太太精神头太足了,比我们都精神。”
“多年的战争生涯,她都闲不下来了。再就是这匪徒在她的心里就是一块病,啥时候反共先锋军都消灭了,她才能安稳!”
听了甘雨珊的话,冯淑兰连连点头接着说:“那时,我们也能安稳吗?”
甘雨珊听了摇摇头说:“能不能安稳我也不知道,我们毕竟年轻,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