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易安起来,见两师徒已在做早课,便不好去打扰,
自己起来在院子水缸中,舀了一瓢水,简单的洗漱一番。
随后见天日尚早,想着在周围到处去走一走,
随意向上,走了一会儿找到一处石崖,站上前去,看着风景。
今日天气祥和,晨曦在山头浮现,山里昨晚积攒的白霜缓缓消逝,
又变成云雾,笼罩着一片又一片的山头,
往下一看,云雾似河流,在大山之中流淌,飞禽在其中翱翔,不时一声啼叫,响彻云霄。
易安望见这景色,嘴里喃喃道:
“真是个好地方,钟灵毓秀,这师徒二人确实有些机缘。”
停顿了一息,易安又道:
“但……好似不多。”
易安说完,轻嗯一声,嘴角又笑笑,逗趣道:
“这不就多了吗。”
优美的景色让人,心情舒畅,易安不自觉的便多看了一会儿。
不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
“易书生,用饭了。”
张长怀站在下方不远处,见易安正站在石崖上,便张嘴喊道。
易安听后,向下方走去,嘴里回道:
“好的,这就来。”
一会儿,易安与张长怀回到道观,三人吃着粗茶淡饭又聊了一会儿,
“易公子,我们师徒二人准备下山,看望一位故交,正好与您同路,呆会儿收拾一些东西,我们一起同行可好?”
易安并无不可,欣然同意,嘴里道了声麻烦道长,随后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就等了一会儿师徒二人。
也没过多久,张翠清背上绑了一把铁剑,腰间一个大的不囊,
易安见过,不具备储物功能,就是一个普通布袋,而旁边的张长怀小哥则是背了一个背篓,
背篓与那日不是同一个,这个是新的,用竹条编织的,有半人高,
张长怀十三四岁的年纪并不瘦小,因长年在山里长大,道观虽然吃的清淡些,
但张翠清也没有让徒儿入道籍,所以牛肉也吃得,其他肉也不忌口,
山里肉食还是充足的,张长怀也是比山下同龄人要高壮不少,不细看,都认为是一位成年人。
张长怀背篓里有些棉絮被褥,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背的满满登登的,一看就知道是出远门。
一切都收拾好了,三人便一齐下了山,
有人同行,易安是不寂寞的,张翠清经历颇多,时常有些趣闻说与易安和他徒儿听,
加上今日天气不错,阳光充足,地面也无夜晚的湿润,所以大家心情都很不错。
期间张长怀小哥也问易安,独自一人能走这么远,身上还无携带生活用具,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不怕野兽,不怕歹人吗?
这话问的,易安当时愣了好一会儿,也不好显露什么,难道要说自己用不着,或者说都在葫芦里?
肯定不能这样说,好在一旁的张翠清打了个圆场,对着张长怀说道:
“长怀,不可随意问他人私事,只管看路。”
见师父教训,张长怀也没在追问,易安也是向着张道长拱了拱手。
三人体力较好,张长怀从小走惯了山路,体力好不说,脚下还稳,
而易安也看出张翠清已经筑基,练出了灵力,境界在练精阶段,
虽然微薄,但也与凡人大为不同,四五十岁的年纪,走两个多时辰的山路,脸不红,气不喘,面无异色。
易安自身就不说了,无汗,无累,山路与平路无异,师徒再快都能跟上。
但易安也能感受到师徒二人默契不已,并没有深究,易安所表达的善意已无须在多想。
很快这一走,就是一天,三人都往松山县而去,不过道观离松山县有四五百里,大多都是山路,少有平坦。
所以就算走了一天,中途还有吃饭,如厕,其他杂事耽搁,才走了不到一半。
不过这样的速度还是算很快了,已经到了官道之上。
三人进入官道,张翠清看了看天边的太阳,手指掐算了一下时间,知晓已到酉时三刻,不宜赶路。
“易公子,这时节,天黑的快,前边不远处有一荒废的驿站,我三人可去那里过夜。”
易安点头说道:
“一切听道长安排。”
这不远,恐怕还是有些远,酉时末,三人才赶到驿站,而太阳彻底落下,天也黑了起来。
驿站确实荒废不少,三间屋子,倒塌了两间,只余一间摇摇欲坠的大厅堂。
无门,无人,无灯,漆黑一片,三人直接进去,
张翠清也好些年没走到这里过,见都如此破旧了,嘴里还有些感慨。
嘴里吩咐徒儿去清扫一块空地,他则是捡了根木棍,东敲敲,西打打,
边弄边与易安解释道:
“易公子,我这是在驱赶一些虫儿,小兽。”
见师徒都在动,易安也不好自己站着,转身去捡大厅内的一些烂木头,杂草,树枝,等下用来烧火。
那边的张长怀动作最为麻利,很快便收拾出一块空地,
并用易安捡的树枝点起了火堆,黑暗的大厅亮敞了不少,随后又拿出背镂里的地垫,被褥。
张翠清与易安也弄的差不多了,长怀小哥就叫他们赶紧过来坐。
三人围坐火堆旁,地下垫了三个稻草垫,能容一人安睡。
火堆上煮了水,里边放了姜茶和野红枣,长怀小哥也在一旁烤起了干馍。
等着水开,馍热,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易安整理衣袍,见靴底有些泥,顺手拿起身旁的一根树枝,往靴底刮,
刮了两三下,易安微微一愣,侧头向门口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
张翠清察觉到了易安异样问道:
“易公子,怎么了?”
易安收回神色,笑着回道:
“没什么,这天气黑的越来越快了。”
易安搪塞了一句,继续清理自己鞋底泥巴,张翠清也没多问,跟着附和了几句。
大概过了一柱香,易安三人已经喝完了茶,吃完了馍,准备睡下时,门外传来吵闹声。
“快!快!这里有驿站!”
驿站外黑夜中,有人声,有马蹄声,也有车轮子声,
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的挺远,又过好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停在了驿站外不远处。
“钱管事,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