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药材备的很是齐全,辛苦荣管事了。”林瑾合上药柜轻声道,该检查的都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这有什么年份的药他心里也都有数,现在也该回厢房等待那病患的到来。
“这都是小的应尽的本分,怎能劳林医师你一句辛苦。”荣七边跟着林瑾往外走边谦虚道,虽然他本人对自己的办事能力也很是自傲,但做为奴才,不邀功……妥帖主子心思等都该是刻入骨子里的本分。
自家主子如今明显对这林医师另眼相看,他做为主子的心腹,也该谨遵主子的思想,尽心竭力的完成林医师交待下来的事,可万不能让某些莫理头的小事,坏了主子和林医师的交情。
两人刚迈出耳房,就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相互对视一眼后,都不由加快了脚步。
要知这可是看守戒严的府衙内院,每一道垂月门都不少于有两个小厮或丫头、嬷嬷在看守着,没有纪长哲的命令,别说是这般堂而皇之的驾马入内,就是位身手不错的壮汉,都不可能轻易进的来。
而在这个时间点,能这般驾着马车入内的,不用多作他想,也知是那从京都赶来的赵家人。
“林医师~~,林医师你快出来啊。
我家二兄因旧疾起了温症,现下一直昏睡不醒,林医师你快出来帮我二兄看诊看诊啊。”赵游的耐心在马车进入桐华院那刻耗完,不顾温言峰的阻止,边快步跳下马车边大声喊着林瑾。
这些年二兄虽一直避居在庄院,不怎么愿回府居住,但他也曾几次见到过二兄病发时状况的,当时哪怕在怎么凶险,也没有二兄现下这般悄无声息,如同一具随时会断气的尸体让人揪心。
他后悔了,他不该因温言峰的劝说和其他方面而妥协,他当时应该就算是跪下求,也要求得林瑾随他一同归京。
而不是跟个傻子般,傻傻的任由身体不好的二兄,千里迢迢的从京里赶来。
他明明已经知道二兄身体很不好了,也曾很清楚的偷听到孙太医跟爹说,二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下一次病发了。
知晓那些子御医、太医已经在放弃二兄了,才咬着牙跟温如峰来这偏远的营州。
为的不就是想看看这个横空出世的林瑾医术如何,对陈年旧箭伤是否也有另类的想法吗?
怎么会在这般重要的档口,突然就猪油蒙了心般的软耳朵了呢?
“诶~~,赵游你先别急着找林医师,先将你二哥送入厢房才是,林医师他又没长翅膀,不可能会飞走掉的。”纪长哲喊住要冲入厢房各处找人的赵游,这人的情绪看着越发不对了,要不是人命关天拖不得,他都想让林瑾离他远远地,免得被赵游他情绪上头时误伤了。
算了,等会还是提醒下苏离,近来最好寸步不离的守着林瑾,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出现。
赵游不耐的扫视了眼纪长哲,心想这人刚才不是说林瑾在桐华院嘛?
现在又拦着不让自己找林瑾,还找理由岔开自己的注意点,该不会是他故意将林瑾藏起来,以此报自己与他的不合之仇吧?
虽然理智上知晓这事不可能,但心头那股无名的烈火,却越发燃的浓烈了。
就在赵游和纪长哲俩人气氛越发不对时,林瑾和荣七绕过游廊到了,林瑾左右看了看抢先道:“赵公子你不赶紧让人将你二兄送进厢房,同纪里长站这淋雪作甚”?
“厢房内银炭、热水都已准备好了,三公子可放心送二公子入厢房。”荣七紧跟其后的补充道,生怕说慢了一步,两位爷的怒火就转移到他身上了。
他刚才虽没在这守着,反跟着林医师跑到耳房的储药处,但厢房内的准备可也没落下半分。
片刻后,
一行人将因病而昏睡不醒的赵辙移送进厢房,林瑾边坐在床边细细把脉,边打量着这位面容惨白、形销骨立的患者。
脉向浮而无力不说还来的缓慢,其间还存在有不规律的间歇,典型的内伤久病因阴血哀少,故气血虚弱致脉…………造成旧伤口处元气迟迟不能修复。
换句话来讲,就是当年那差些穿膛而过的箭伤,在一开始处理时,就没能将伤口处理干净,所以哪怕这些年用下不少好药救治着,伤口处那残存着的病菌,还是反反复复的卷土袭来,一次又一次的破坏赵辙的免疫系统。
也幸亏赵辙他家有人脉,若没有那些医术了得的太医们帮着救治,碰到这种致命性的箭伤,怕是……撑不到今天了。
“怎么样?我二兄这温症可有法子退去?”赵游一瞧见林瑾收回把脉的手,便急吼吼的追问道。
孙太医可是讲了,二兄身上的温症若是退不下来,那么其他的治疗将都没有了意义,所以赵游现在最关心的事,便是怎么才能最快的替二兄退去温症。
林瑾闻言表情凝重的转身道:“很难,从二公子刚刚的脉向,和这几日与往日药剂下量来看,二公子这次好似格外难吸收药性自愈”。
“那施针呢?我二兄前几次犯旧疾时,也曾起高热不退,当时还是请温御医施针退的热,那效果格外的好。”赵游边说边转头盯上了一旁的温言峰,看的身侧得温言峰一由的苦笑般扯了扯唇角。
要知道他爷爷可是仅凭一手温氏金针,就能立足于圣上身边的,那施针技法可谓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老人家能简单使出的秘方针,自己还正处在学习中,又怎么能保证复制他老人家的功绩呢?
这也是一路上自己尽可能降低存在感的原因,不施针救赵辙,情理哪方面的过不去,硬咬牙施针救赵辙,更担心哪里一个不好,那责任自己怕是承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