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
听到窗外清脆的鸽子叫声响起,七荣手脚利索的将鸟横杠挂放在窗口上的突点那,然后半开那紧闭的木窗,让信鸽好飞进屋内。
咕咕,咕咕,窗门刚打开,一只银灰色白颈的信鸽就扇动着翅膀,十分灵活的飞了进来。
“哨……”荣七吹起了特殊的口哨声,示意信鸽赶紧站到鸟横杠上,别在书房里乱扑翅,扰了自家少爷的清静。
“算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让它飞吧。
让人去取些谷子和清水来,本里长想喂鸽子玩了。
嗯~,在派人去将白徐也喊过来,省的待会要费时间等他。”纪长哲见荣七的哨声吹的越发急促,目光无奈的看向在书房里盘旋的银灰白颈信鸽。
明明其他的信鸽来送信时,都是老老实实的听从指令停在指定位置上,偏偏这只小机灵特别,每次来不将自己书房巡视完,都不会安生停到鸟横杠上。
“是,大人。”荣七见纪长哲发话,也便不再急着取信鸽左腿上竹筒里的信件,欠身……退下去拿鸽子饲粮了。
“严守镇里各个进出口,不准任何逃难而来的百姓进入,这是为什么啊?”白徐看着纸条上的信件后,不由的紧拧着愁眉。
虽然峰城的百姓多数不可能投奔临湖镇,要去也多数会去两大主城或其他富裕些的附属县城,但突然……明晃晃收到不准收容、救济逃难百姓的指令时,还是让人多少有些适应不良。
“离咱们百里外的云国,他们那……金城关百姓因天灾、加税……等原因,被有心之人挑拔一番后,聚集了一大批人翻山越岭的跑到峰城投奔。
可不凑巧的是,三阳关被鞑靼人盯上了,两边忙着互相短兵试探……或陈兵示威,暂时没能腾出空收编他们。
原准备战后在安顿那些流民的,可前几日,好不容易从上次袭击恢复过来的沟子镇,又一次被鞑靼士兵打上门了。
虽守备军大队及时将鞑靼人赶走了,但峰城百姓和云国逃过来的那些流民,个个人心慌慌,闹着要离开峰城,前往春、柳两主城寻求庇护。
碍于峰城百姓的安危,孙将军只能同意放他们出城投奔。
但那些未经筛选和调查过的他国流民,存在太多的不安全性,上面那些大人为了保营州多数百姓的安危,便不准各小城、镇收容他们。”纪长哲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大概解释给白徐听,虽然知道这样做对那些从云国过来的流民很残忍。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只是想求一个活命机会的普通百姓,但在其位谋其政,比起牺牲镇上百姓们的利益和安危,他更情愿做个铁石心肠的人。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干脆将人留在峰城,这般任他们乱走,万一出事岂不麻烦?”白徐闻言表示了解,而且还不由担心那些流民会去惹麻烦。
他虽心系百姓……但那也是心系月朝自己的百姓,至于其他国家逃过来的百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主动去找他们麻烦,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
至于其他,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放心,有安插人去盯着,不惹事生非的话,就让他们顺利往京都方向走去,由陛下决定他们的最终去向,敢惹事那便就地处决了事。”纪长哲一边慢条斯理的耐心喂鸽子,一边讲着无比冷酷的话。
对于月朝来讲,不论是鞑靼还是云国都是异族,而且因为边境相交近的原因,月、云两国也时常有摩擦发生,双方手上都没少沾对方战胞的血。
而金城关做为云国第一北边境,其内生活的百姓,又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沾过月朝士兵的血。
现在被人一忽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来投奔,呵呵……“弃暗投明”当然得支持,只是再怎么“支持”,那也得看其本身命够不够硬。
“那便好……,不过往年除了商户外,过来两三户百姓已算是多的了,怎么今年突然有这么多人过来?
而且能逼的这么多人破釜沉舟,明知道来月朝,他们的未来也不见的都好,还是拖家带口……一波接一波赶来,是云国那昏君又出什么骚操作了吗?”白徐听纪长哲那话便知,这是营州上下官员一致的想法,不然纪长哲刚刚也不会将话讲的这般强硬。
见最关心的事已经有了定论,他才有多余的心思,好奇、八卦云国又出什么新的骚操作了。
纪长哲闻言挑了挑眉道:“云国皇帝想修建一个万丽园,用来珍藏天下各式美人与珍宝。
但因这两年云国各地都陆续有天灾,收上去的税款不够修建费,所以他的心腹张、钱两位尚书,为逃避被云帝责罚,将锅甩给了云国百姓。
说税收之所以上不去,是因为百姓奸诈,三四世同堂都不分户,占国家税律的便宜。
提议将户税改为人头税,无论男女只要是六十岁以下,七岁及七岁以上都要交税,…………反正一通算下来的结果就是,百姓一年种的粮食全拿去交税,也还不够税费……”。
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些从云国过来的流民,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可怜,碰上了那么一个除了美人外,脑子啥都不想的皇帝。
这般一对比,还是明厉帝好啊,虽然心思阴沉、变脸比翻书都快,但其最起码还是看重天下的,也愿意让天下百姓活的更好些。
不会为了盖行宫、练长生丹……等等乱七八糟的事,逼着百姓们往火炕里去跳。
白徐听的整个人都呆住了,怪不得云国边境百姓要逃,这不逃留在那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毕竟金城关兵力雄厚,没有造反成功的可能行,百姓们除了逃跑救一线生机外,他们也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