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东西左右两翼先一步往阿泽的东北和西北角退去,南线部队也分出左右跟随。北线军团则转攻为守,坚守最后一个撤退。
魏军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庞涓所部十万人马已经损失过半,还有大批伤员,一天一夜没有吃饭,看见齐军退走也只是舒了一口气,没有任何要追击的念头。
魏错急急忙忙的赶到庞涓身边,拱手施礼道“武成伯,末将来迟,请恕罪!”
庞涓此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很明显是忍了很久。魏错急忙上前扶住庞涓,只见庞涓手指阿泽方向。魏错顺着手指看去,那里正是齐军金鼓的发出地。魏错立刻脱口而出“孙膑?”
庞涓点了点头,然后昏了过去。
“武成伯,武成伯。。。”魏错叫了几声没有反应,立刻通知安排医官,并下令封锁消息。
魏错是除了庞涓以外军衔最高的,自然而然的接过指挥。第一件事就是“牛翦,领所有骑兵不计一切代价,拿下阿泽金鼔声处的了望塔,不管是谁,一律格杀,注意不要放跑孙膑。”
牛翦立刻出列“诺!”
随即带领剩下不过三千骑兵,利用齐军撤退间隙,绕过齐军北线的防守然后突然转向北面往孙膑方向而去。
孙膑此时正在下高塔,左右护卫看见飞奔而来的魏军骑兵,大惊失色,急忙背起孙膑加快行动。其余护卫纷纷举起盾牌准备迎战,但此时孙膑身旁只有一千护卫。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而孙膑腿脚不便,需要依靠其他人才能向下,速度极其慢。
一千人的防御,牛翦为了节约时间,没有选择迂回骑射,而是直接冲杀过去。
杀~
牛翦一声大喊,三千骑兵都毫不犹豫的杀入齐军镇中。第一个骑兵与盾牌相撞,盾牌手被冲飞了,但是巨大作用力让骑兵人也飞起来,如果魏国用重骑兵就不会这样。魏军前赴后继,齐军防线瞬间被撕裂出无数缺口。后续的骑兵只需要拿出魏刀在阵中不断的收割生命。
牛翦突破齐军的防御后,正要继续加大马力冲锋,却突然极速拉起马头,停了下来。
此时天空第一缕阳光已经照耀到地上,牛翦可以看清孙膑的位置了。孙膑的指挥塔居然建在了阿泽湖里,塔下安排十余条小船接应。
眼看孙膑马上就要到小船了,牛翦目测相距离一百五十步,骑兵弓箭有效距离一百步。想到这里牛翦大喊一声“驾~”冲向了阿泽湖里,其余士兵也纷纷跟随。
孙膑马上要上小船的那一刻,牛翦也借着战马游到百步距离,然后所有魏军骑兵纷纷捥弓撘箭,毫不犹豫的向孙膑射去,在水中严重影响了准度,但是满天的箭雨,孙膑此时无法自由移动,一旁护卫也无法掩护,最终一支箭还是射中了孙膑的后肩膀。
“啊~”孙膑一声惨叫,幸亏已经到了塔底,小船护卫急忙接过孙膑,举起盾牌格挡然后飞快的划船离开。
牛翦此时只能远远的看着孙膑离开,他甚至不确定有没有射中孙膑。
天已经亮了,翟章和襄庇大军也看到了阿泽,魏错当即下令分左右向北迂回过去,要把齐军断后的部队吃掉。
齐军北线将军田声看着魏国两路大军已经赶到,知道自己马上要被合围,果断下令分兵四路,从东,东北,西北,西四个方向跑。
翟章在西南方向最先赶到阿泽,但是看着四散的齐军,只能选择攻击最近的一路。大概一万齐军被翟章拦截,而另路西北则趁机跑了。
襄庇由南线转战东部,时间更久,东线齐军只有五千人被拦下,其余东北方向齐军全部撤走。
魏错此时把一切看在眼里,但也无可奈何,再往北走都是齐地。魏军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即使刚到的襄庇和翟章也急行军了一个晚上。魏军需要马上休整,埋锅造饭。
“下令不要再追击了,翟章,襄庇解决眼前敌人后,就地安营扎寨,护卫中军。其余各部加急休整,埋锅造饭,汇报战损。”魏错不断的下令着,看着满地的尸体,魏国这次的损失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牛翦失落的走了过来,对魏错说道“中卿,末将失职,孙膑跑了!”
魏错摇摇头“孙膑要是那么容易对付就好了,你安排骑兵轮流休息,把方圆三十里全部安排骑兵哨探,一有情况,立刻来报。最重要是搞清楚齐军主力的动向。”
牛翦拱手道“诺!”
安排好各部事情后,魏错也前往庞涓营帐看望。
“武成伯伤势如何?”魏错问医官道。
医官唯唯诺诺的回答“武成伯坠马伤及内脏,又强撑着身体站立,没有及时平躺休息,此时情况不容乐观。此处药材不足,需要前往阿城筹措。特别要注意万万不可再起身和情绪激动了。”
“马上赶回阿城!”魏错说道。
为了尽快救助庞涓,魏错下令袁达领三千魏武卒先护送庞涓赶回阿城治伤,自己继续在阿泽善后。同时把战况紧急报告魏王。
一场大战下来,魏军安排战场善后事情已经是三天后了。魏国战死近六万,加上之前攻城掠地和两场局部战,魏国一共损失十万人马,伤筋动骨。最重要的魏武卒只剩下八千人,精锐骑兵只剩下两千骑,这不是短时间可以补充的。
齐国大军由于没有被魏军追击,撤退的部队按照孙膑战前撤退路线和步骤大部分保存下来,如今重新集结于阿泽北部的安阳。此时,孙膑也重伤昏迷,田檀从薛陵撤退后先一步到安阳主持大局。
齐军清点过后约十万人回到安阳,加上之前濮水畔之战和几地之战,齐国损失了二十万人马,元气大伤,无力再战。齐军各个部队编制不全,一支完好的都没有,最严重的是齐军的神~兵家孙膑重伤昏迷,无法主持大局,全军士气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