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父教诲！”
张乙恭敬行礼道，他已经吃过亏，还是两次，对师父的话，深有感触。
离开藏经阁，下至半山腰，再次激活传送阵，走入阵法覆盖的漆黑甬道。
钱明正好迎面而来，准备前往传送阵，见到是张乙，他含笑问道：
“郡主殿下的事情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但……”
再次忐忑的将张渠的事情与钱明说了一遍，钱明听后，来回踱步沉思道：
“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个教训，你将完整过程写下来，呈交至顺天府，让慕青汇报上去。”
钱明暂时判断不出这件事情的影响。
面对认错态度诚恳的张乙，不太好做出严厉的处罚。
终究还是过于年轻，处事不稳，得想办法磨磨他的性子。
钱明思绪急转，没一会儿嘴角带起一丝弧度道：
“小张，上次围剿王零旬，我观你身手实在太差，你练的是《杀心魔剑》，这样……
从明天开始，以后每天下午，你抽两个时辰，去青云观找芊依，让她教你剑术，少一个时辰，扣一块下品灵石。”
张乙嘴巴微张本能的想要抗争，复又想起那枚推算出轨迹，但始终无法规避的毒镖。
确实，他的身体跟不上思维反应，这还是被血丹灵蕴强化过的身体。
“好的，老大。”
张乙低头答应道。
“你写好放在桌上就行，我还要与觉德大师处理煞妖的事情，先走了。”
说着钱明摆了摆手，消失在传送阵的方向。
张乙心中忐忑稍微放松，穿过阵法来到锁妖塔面前，凝望那两个怒目狰狞的狮子头，独自在内心忏悔。
锁妖塔应该能够隔绝那张傩面的污染，可他已经警觉，未来的路不会平静。
就算他放弃挣扎，也会被莫名其妙的推着走，他现在不打算把傩面，放进锁妖塔封印。
再次沉默了一会，张乙面无表情的转身，来到密室，坐上钱明平时爱坐的那张椅子，抽出一张宣纸，拿起桌上毛笔写下。
“昌平郡主游魂缠身案……”
一五一十的将可以写的过程写了下了，反复又读了两遍，没留下什么语言漏洞后，才将它用蜡封好，放置一旁。
接着张乙打量桌面上需要入库的卷宗，不多，就两份，一份是高玉书写的四连商会的报告，一份是王零旬案的报告。
四连商会涉妖案，二当家俞香莲与开仁街戏班子的少班主郑朗，明面上并无瓜葛。
戏班子自河西伏龙镇一路向东入城，而俞香莲返回昌平郡的方向正好相反。
所以高玉书调查结果是二人在外界的时候，就已经被煞妖入侵，具体目的不详。
而王零旬案中与煞妖牵扯的部分，还有一名幕后黑手，因此王零旬案也只是调查报告，不是结案陈词。
张乙将这两份案卷抄录下来后，将原案本与昌平郡主游魂案的卷宗，一同放入椅子身后的暗格，抄本归入案牍库。
暗格由术法加持，原案本与昌平郡主游魂案的报告，将会出现在顺天府新任执事柳慕青的案桌上。
接下来张乙没有待在密室，他与钱明不同，不喜欢一个人待在枯燥的房间里。
出了传送阵，他来到杨柳街，戴上傩面，将容貌变化成老者模样，找了个角落支起摊子，摆摊练习相术。
或许是受了打击，或者是有了这张傩面，面对偶尔前来问卦的人，他如那日葛玄一般，学会了场面话。
日暮西垂落，火烧半边天，张乙收摊回到家中，跟大哥交代今晚不用去给郡主殿下守夜。
他就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贴上一张隔音符箓，张乙盘坐在床榻上。
运转丹田灵力注入右手掌心，今晚是月圆之夜，瑶池聚会之前，他需要了解一些东西。
意识漩涡般卷入，下一秒他出现在瑶池上空，心念一转，灵魂遁入凤凰身躯，她君临天下。
张开金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万古岁月，穿透无穷虚空。
她看到外界本体身上的透明丝线有淡淡的黑色污染，以及错位。
“命运被人操纵，与原来命运轨迹产生的错位吗？”
她上一次就发现了自身透明丝线与瑶池中的金色鳞鲤不同，原本以为这是穿越者身份带来的特殊。
现在回头看，她的命运应该从一开始，就被人为的操纵影响着。
那跟透明丝线也不单单是气运凝聚的线，其中可能包含他现在的境界，不能理解的东西。
比如，因果！
虽然这具凤凰的躯体虽然位格足够高，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受限于张乙本体，凤凰能使用的也只有九品《望气术》与《天眼通》，还有强行靠位格领悟的八品心法《小衍真决》。
她能看到外界本体身上淡淡的黑色污染，可惜没有办法祛除。
而且回归现实世界，他提前领悟的八品心法《小衍真决》也会回退，只剩下一种似懂非懂的错觉。
不过，在凤凰躯体内的她，天眼通能穿透虚空，看到现实本体，望气术能够稍微掌控透明丝线，遥控本体做出一定的反应。
这种掌控程度，想要达到凤凰的力量降临到他的本体身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总归是个盼头。
这也是他听到自身命运被操纵，没有心态崩溃的底气或者底牌。
给他手掌盖上真龙天子的算命老头，操纵他命运的幕后黑手。
以及梦中看一眼就被封印，进入瑶池后才恢复记忆的佛陀，不，它像妖多过像佛。
这些“仙”“神”，或多或少已经注意到他。
这样推测的话，他的穿越未必是一个巧合！
地球，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幸运的是，他们的意见似乎不太统一。
不幸的是他这个棋子，还不知道棋手要怎么下这枚棋。
她现在唯一的宗旨，就是要做到符合其中多数那一方的心意，这样才能在另一方手上走钢丝。
棋子的使命不就是在棋手的操纵下，吃掉对方的棋子赢得棋局的胜利么，
至少再拥有掀翻棋盘的实力前，得遵守这条规矩，她在心里暗下决心道。
一旦实力足够……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