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张渠的回答肯定了张乙的猜测。
“当年灵宝宗东渡扶桑，遭遇各大势力埋伏，我也因此被封印，如今借你的气运，才得以脱困，恢复部分实力。”
“大司命寇怀带走的流派叫灵宝宗么……”
张乙沉吟一声，好奇道：
“老师，灵宝宗为何会被各大势力袭击？学生没记错的话的，灵宝宗并非邪教。”
张渠嗤笑一声，语气阴森道：
“因为法宝！”
“法宝？”
张乙不敢置信，妖乱大地，天地灵气消散，竟然还有没被煞气影响的法宝存在。
这可是法宝，不是妖宝，灵宝宗原来是真的有宝贝。
“呵呵，法宝都被各大势力瓜分了，灵宝宗也已覆灭，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张渠来到张乙身前，将那根还充斥着浩然正气的玉尺递给他道：
“儒家浩然正气对我已无用处，收好，它跟那只钵盂都是上好的法器，等你成为阵师，它们是很好的压胜之物。”
他看向张乙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随意，更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评估他的价值。
张乙小心翼翼的接过玉尺，与那钵盂一起收入储物袋，听候发话。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张渠本体一只手脱困，或许不会对昌平郡百姓，捉妖人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但长远来看，放出这么一尊人物，对整个司天监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来，我会离开昌平郡，前往汴梁，作为老师，临走之前，我提醒你一句。”
张渠淡漠看着张乙，低沉开口道。
“老师请说，学生谨遵教诲！”
张乙恭敬回了一句。
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反复斟酌八百遍，想不通就不听……他暗自在心里补充道。
张渠替他整了整衣袖，弹了弹衣服上的泥土，才温和的继续笑道：
“你的命运在被人操纵，所以我给你的傩面，它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从你戴上它开始，它就会一直污染你的命运。
从某种程度上，它能够抗衡操纵你命运的人，算我这个做老师的，对你的一点照顾。”
说着他拍拍张乙的肩膀。
“好好活着，别死了，明年春闱，我在汴梁京城等你，我们师生继续合作！”
语毕，张渠转身一踏，虚空荡起波纹，凭空消失在张乙面前。
这漆黑的古墓里，空空荡荡，寂静的让人愤怒呢。
张乙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双手捂着额头蹲下，浑身颤抖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该死！”
笑声肆意又疯狂！
正午的阳光，刺眼灼辣，张乙在山脚草坪上，找到了来时的小马驹。
还是一头小母马，可惜马龄还不足一岁，无法骑乘，只能搭好缰绳，挂上马车，拉着他哒哒哒的回郡城。
白嫖一匹小母马，回去让大哥好好调教调教，明年春闱，就骑着它去顺天府参加府试吧。
老家伙就这么确认，我能通过顺天府府试，成功去汴梁京城？
命运被操纵，命运被污染，从认出那只佛陀开始，不，从见到《霸王猎妖录》的时候，他查觉到了。
昌平城外马蹄轻，张乙沉默的回到郡城，买了堆草料，将马牵回家，暂时栓在门内柱子上，吩咐小妹别忘了喂。
然后出门从龙门镖局使用传送阵，中转至青云观，无他，小母马坐传送阵容易受到惊吓。
上了青云观后山，藏经阁，张乙一言不发的来到葛玄面前，噗通跪下！
“师父，徒儿不孝！”
葛玄见张乙郑重忏悔的模样，忍不住大惊失色道：
“怎地，蛇妃图被盗了？”
“啊？”
张乙一个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葛玄看到他的反应，松了口气道：
“哦，没被盗，老夫还能保住晚节，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吧。”
于是张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老师张渠的事情，说了出来，隐瞒了命运被操纵与傩面一事。
毕竟牵扯到他穿越者的身份，所以他将重点都叙述在张渠利用他气运破封印一事身上。
“十年师生情义，赌你不出卖他，然后利用你的气运，破了那劳什子封印……”
葛玄听着不知为何，反而还有点兴奋，没了那东林学院的老师，自己这个授业恩师，岂不是独一份？
最后一点疙瘩也消失了，可以带这小子见更大的世面了，实不相瞒，他又新作了一副作品，名为——蜘妃沐浴。
“不用担心，灵宝宗，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去找阿明，将事情汇报上去，自有司天监执事长老去追查。
此事超出你自身实力太多，就算你不去，也会有第二个气运之人。”
葛玄安慰张乙起身道，掐算过后，认为这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师父，真的没事？”
张乙还是不安的问道，万一放出来的是什么见不得的人物，这责任可就大了。
葛玄似乎看懂了他的想法，轻笑说道：
“你才几品，遇到危险尚浅能提前往大腿上塞几块砖，那司天监的大能会感应不到？
虽然司天监没有尊者境相师，但当年围剿断相门，杀过的尊者境相师不是没有，炼制成妖宝，照样能保留部分能力。”
张乙仔细一想，觉得有道理，顿时放下心来，他似乎忘了，他除了气运之外还具备一丝造化紫气。
“师父，那我先去找老大汇报。”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藏经阁，忽然被背后葛玄叫住。
“等等！”
张乙停住脚步，回身道：
“师父，有何吩咐？”
“你这段时间，摆过几次摊，算过几次命？”
葛玄慢条斯理问道。
“呃……一次。”
张乙老实回答道，自从王零旬上门挑衅过后，他就没有再摆过摊，算过命。
葛玄听后语重心长道：
“相师算命，要多看，多听，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有些是偶然，有些是必然。
它不会被外在因素影响，大多时候是事情发展规律，必然出现的结果。
只有了解到足够多的信息，才能结合相术推算出事情的本质，将偶然变成必然，否则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乙低头一阵脸红，这是在暗指他拿起短剑扎自己大腿的事情。
与今天这件事有异曲同工之处，本质上都是相术反噬自身。
缺乏信息，缺乏经验，看不到事情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