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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闲安排好括苍山的一众事务之后,就动身出发了。与上次单枪匹马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身边跟着一个警卫班。

虽然他不想要,但在许都等人的苦口劝说下,最终妥协了。

于是这一行十人一大早,就背着背包,骑着马,带着武器踏上了通往松江府的道路。

时间已来到11月初,走在的官道上,徐闲的眉头不紧皱,一路上商贾并不多,大部分是衣衫褴褛的百姓,三三两两,慢吞吞地走着,脸色青白,满是愁苦。

“唉……”

徐闲叹了口气,只觉胸中压抑万分,双肩只觉分外沉重。任重道远啊!

“娘!娘!”

突然前方传来了两声悲啼,只见一个小男孩正摇晃着倒地的妇人,凄怆地呼唤着。

旁边的路人虽看到了,却也只是摇摇头,叹息一声,继续木然地向前走。

这并不是道德丧失,亦或人性泯灭。

这年头,饿死、病死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了。自己的家人都难以保全,又哪有空余的时间与食物去帮助别人呢?

再说了,一时的帮助,又能怎样呢,不外乎:救活了他,给了他生的希望,又让他在死的恐惧中绝望地死去。

百姓苦啊!求天无路,告地无门。

听说杭州府富庶,大约走到那里就能活命吧。走吧,走吧,撑住,不能倒下……

对于活下去的执着,才是支撑他们前行的力量。一旦倒下,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小康,过来一下。”徐闲招招手。

“司令,有何吩咐?”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于是,一行人朝着这对母子走去。

“公子,您行行好,救救我母亲吧!救救我母亲吧!我给您磕头了,呜呜呜呜……”

小男孩见有人走过来,忙磕头求救,对他来说,失去母亲是他不能承受的痛,只要这位公子能施以援手,把头磕破也是值得的……

之所以喊徐闲“公子”,是因为徐闲的道服已被迫换掉了,不然这9个警卫员都得穿道服!换上常服的他,现在便是一位翩翩公子。

徐闲下马,双手扶起小男孩,走到妇女身边查看了一下。还好,只是过度饥饿,昏了过去。

“小康,给她喂点糖水。”

喂完糖水,过了好一会儿,这个妇人这才幽幽转醒,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儿子。

“娘!娘!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这位公子答应救我们了!”

“咳咳……”妇人听完,挣扎着跪了下来,声音哽咽道:“谢…谢…恩…人!”

“起来吧。”徐闲伸手虚扶妇人。

可妇人并没有起身,反而对着徐闲磕了三个头,

“求求公子,收留我的孩子,他很听话,很能干的,虽然才7岁,但已经能帮忙拾柴火和烧水了。长大后,他会终生回报您的……”

说完愈加哽咽,几不能语,只能掩面而泣。

“唉……小康,给她们点食物,派一个人,送她们去括苍山吧。”

“是!”

徐闲心情沉重的在这对母子的千恩万谢中走远了……

看来,拯救民生刻不容缓啊。老祖啊,你怎不给我个系统、空间什么的,我啥任务都愿意做,别让我再经受这种生离死别、人间惨剧好么……

徐闲在心里吐槽着徐达,口中却说道:“继续走吧,但见有人困厄,就告诉他们‘括苍山能活命!’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于是,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走。

九个小时后,他们到达嵊州,停歇一夜后,又继续启程前往杭州。

第二天下午4时左右,徐闲一行人终于到达杭州城外。

此时,杭州城外早已聚集了一大群灾民,官府设置了两个粥棚,不少灾民正在排队盛粥,而盛到粥的灾民则回到各自的群体中喝粥。

至于灾棚,倒是建了十几间,不过人太多,住不下。大部分灾民只是在背风处支了一个草棚,凭此遮风挡雨而已。

徐闲靠近粥棚一看,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米汤。

不过也能理解,明末官府也不容易,几乎年年赈灾,一到冬天天天施粥,虽一天只提供一顿粥,但时长日久,耗费也是巨大的,何况朝廷还没钱,想当个好官,几乎都得自带家产。

当然官府也会发动民间乡绅帮助赈灾,虽大部分乡绅只是出点钱或者米粮应付一下,但也有部分爱国爱民的乡绅,变卖了一些家产赈灾救济灾民。

徐闲摇摇头,天灾人祸还会越来越严重,官府、爱国乡绅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徐闲没多逗留,带着警卫走入杭州城。

一入城,便感觉如同进入另一个世界,城外凄凄惨惨戚戚,城内莺莺燕燕蝶蝶。

杭州府城确实比徐闲遇到的几个城池要更加繁华。大路宽敞,青石平坦。有道是:

街道两旁酒肆林立,楼阁上下美酒飘香。公子小姐嬉戏娇笑不断,富商大贾贸易络绎不绝。

特别是钱塘西湖边,总是飘着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味,令人自觉闻香下马;而秦楼楚馆上,更是仙音渺渺,衣袂飘飘,乐得公子王孙把扇摇。好一个歌舞升平,好一群盛世美颜!

要不是城外还有食不果腹的灾民,路上尚有冻馁而死的枯骨,我都要觉得这就是圣人笔下的“大道之行”了……

呸……江南这群狗贼!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盛世”不看也罢!

于是第二天,徐闲等人又继续赶路,向着松江府而去。

从杭州府到松江府,约300多里。官道两旁皆是平原。平原上皆是一块一块肥沃的田地,这些田地多用来种水稻。

作为传统的稻米产地,明代松江府无论是在生产工具或是在生产技术上都有很大的改进。其中,稻谷种籽的改良尤为突出。佼佼者如白梗、薄稻,是明代宫廷内府不可缺的供米。

而松江府也一直是朝廷财政收入的重地,以税粮为例,松江府略低于苏州府而为每年120余万石,但别忘了,松江府才两个县,平均一个县年税粮则达64万石,高居全国之首。

在粮食生产进一步发展的同时,棉花生产在元代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地兴盛。归有光曾经指出,松江从内陆至沿海多旱地,“田土高仰,物产瘠薄,不宜五谷,多种木棉,土人专事纺织”(《震川先生全集》卷八)。

种植棉花,使贫瘠的土地能获得高于上等稻田的收益,随着手工业的发展及棉花需求量的进一步扩大,棉花的种植面积还在不断地增加,到了明末,整个松江地区的经济,甚至于“半仰给于织纺”。

除了大面积的稻田、棉田之外,此时松江尺寸之地都被用来种植豆菜桑竹,连水面也布满了菱藕。

徐闲边走边看,不觉看到了海边的土地。

只可惜因因近几年连年水患,松江府辖内靠近海边的土地多因盐碱化而抛荒,就算强行种植棉花,也总欠收。

好在徐光启在松江府守父丧期间,因知晓番薯的大作用,大力推广种植番薯,番薯这才得以被松江府百姓所知道与热爱。番薯不惧盐碱,产量又高,一经推广,活人无数。

此时虽已是十一月初,但仍有农夫在田间劳作,看着海边那一条条土黄色的田垄,仿佛是明年丰收的琴弦。徐闲的心情分外的轻松,不禁赞赏到:

这才是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