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教头倒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宋江的位置上,并叫旁边一伴当上新的碗筷!
宋江笑笑,就在洪教头肩下就座!
柴进此时颜面也有些挂不住了,洪教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自己面子,当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柴进语气不善道:“洪教头,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宋公明也,我与他神交已久,今日难得来我这,须客气些!”
洪教头扫了一眼宋江,又看了看武松等人,不屑道:“一小吏尔,何须客气,名气有人吹捧,自然大些,大官人又何必当真!”
这洪教头一再轻视自己,饶是宋江心胸再开阔,此时也有些不爽了!
本是微笑的脸也是沉了下去,卞祥等人也是眼神不善的瞪着洪教头,只差宋江一句话,就暴起教训这洪教头!
柴进更是怒火中烧,这洪教头平日里目中无人惯了也就罢了,今日宋江并非来投靠自己,而是一起来商谈日后合作,结果被这洪教头不停挑衅,真当自己不敢轰他离开吗?
宋江淡淡道:“我听闻洪教头枪棒娴熟,武艺不凡,在柴庄无人是其对手,不知今日可敢与我兄弟使上一棒?”
洪教头大笑道:“山野之人,有甚本事?狂妄之极,正好教训教训你等!”
縻貹当既站起道:“我与你较量较量!”
洪教头哼声道:“来来来,我岂会怕你!”
宋江拍拍縻貹示意他不要激动,转头对李懹道:“李懹兄弟,不如你与洪教头切磋切磋,也好叫他知晓你的本事!”
李懹心中有些感激,如何不知宋江是让他出了在柴庄那被人看不起的鸟气!
立刻说道:“哥哥放心,必不丢哥哥脸面!”
柴进在场,宋江也不太好说些不合适的话,笑道:“尽力就好!”
柴进一听有比试,高兴道:“甚好,甚好,两位既然比试,须得有彩头!”对旁边一伴当道:“取五十两大银来。”
见柴进如此有兴致,宋江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柴进为何如此热衷于赌斗,比武,须知大部分人并不愿意平白无故去和人比试,一来伤了和气不好,二来自己也不是街头卖艺之人,与人比斗供人耍乐,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柴进如此这般,遇到大事很难保持理智,只希望他日后警醒一些,如此也许能逃过被人算计的命运吧!
宋江嘱咐道:“棍棒无眼,须得点到即止,切莫伤了洪教头!”这番话看似没啥,但洪教头却是大怒,宋江这话表明自己输定了!心中暗暗发誓,一会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柴进为表重视,特地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专门修建的演武堂,还不是寻常比试的空地,为了热闹,还要求所有投靠之人前来观战,要知道洪教头乃柴庄第一高手,很多人听说他要比试,也来了兴致!
一来高手比试,自己也可以学习观摩,二来听说演武堂有不少好的兵刃,虽说自己用不了,但能看看过过眼瘾也是不错的!
武人爱兵器,这话不假,柴进修建这座演武堂的目的就是招揽真正的高手在自己身边,洪教头武艺如何柴进自然也是心中有数,不高不低,离自己心中的高手有很大的差距,自然入不得这演武堂,今日也是为了表现对宋江的重视才提出来这演武堂。
演武堂的室内场地修建的极为宽阔,更是配备许多练功器械。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收藏的许多极品武器,虽然谈不上神兵利器那么夸张,但任何一件却也是大有来头,价值不凡。
当然这也就是柴进敢如此做,换成其他人,分分钟扣上一个造反的帽子,直接抄家问罪了!
可惜柴进却没招揽到一名肯长期留在柴庄的真正高手。在此小住的高手也有几个,但也没多久就离开柴庄了,那些人不是丰厚待遇或一座演武厅能留下的。
当然也有些高手愿意留在柴庄,比如原着中的武松,只是不受重视,一直被冷眼相待,最终还被宋江收了去,这样的高手也有几个,离开之际也是心灰意冷!
进入到演武堂里,屋梁有四丈多高,面积十分广阔,站在里只觉得心胸舒畅,哪怕是时迁,玖万这等轻功出类拔萃者也能在里面纵跳自如;地下青砖森然,铺设得整整齐齐,砖缝之间用无一丝缝隙,有桐油浸润,糯米勾缝,更没有一丝松动,洒扫的一尘不染。
更为惊人的是演武堂正中的比武台,都是用上好的二尺方青石铺就而成,台基高出地面半尺,方方正正五丈五尺宽窄一个台子,中间连一根立柱都没有。
这演武场修的甚是气派,可这帮粗人哪懂行,只是被眼前的波澜壮阔所震惊,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宋江惊叹道:“据我所知,哪怕是朝廷的大庆殿也用了三十六根立柱才支撑起来,柱间距离仅有两丈四尺宽,想不到这演武场居然不需要立柱,当真是巧夺天工!”
柴进笑而不语看着那帮庄客对演武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傻乎乎用手抚摸那些冰凉平整的石块,一个个赞叹不已。
还一些则围在演武堂两侧的兵器架上,各种武器琳琅满目,除了常见武器刀枪棍棒剑戟斧钩以外,还有各个异族所用武器,这帮人来柴庄许久,也只听过柴庄有这么一所地方,今日来此,才大开眼见!
一下人端上了五十两大银,柴进笑道:“这银两且做彩头,由胜者获得,如何?”
李懹和洪教头都无异议,两个庄客拿了两根棍棒走在两人身边!
洪教头接过棍棒脱了衣裳,拽扎起裙子,掣条棒,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
李懹也拿起一根棍棒轻描淡写对洪教头道:“请!”
洪教头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举起棍棒,使了个举火烧天势!
李懹舞了个棍花,长棍一抖,来个了入海蛟龙势!
洪教头怕输了锐气,脸面倒时候只怕荡然无存,把棒来尽心使个旗鼓,吐个门户,全力打向李懹,没有丝毫留手!
李懹退后一步,洪教头又抢上一步!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七八回合,李懹摸清了洪教头虚实,便把棒从地下一跳,洪教头措手不及,只得后退!
哪知李懹只是虚招,来了一招横扫千军,洪教头反应不过来,被打倒在地!
李懹把棍子往地上一丢,施了个礼道:“承让了,洪教头!”说完也不在理会躺在地上的洪教头,转而走向宋江!
柴进大喜,叫随从将酒端上来,五十两纹银也一并放入李懹手中!
宋江也上前拍拍李懹胳膊,整理了下衣裳!
至于倒在地上的洪教头,却无人搭理!
洪教头羞颜满面,此刻哪还有脸继续呆在柴庄,尤其是柴进根本对他不闻不问,一心都在那打败自己的李懹身上,心中有些苦涩,挣扎着站起身,不顾身边庄客的拉扶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柴庄!
宋江看着柴进正和李懹攀谈,又看着洪教头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洪教头武艺也不算差,看他身手应该也是军班子弟出身!
只是柴进当真有些缺少了人情味,其实留洪教头在柴庄也未尝不可,但柴进在比试完后对洪教头连一句话都没有,如此做法不好评价对错,但终究寒了人家的心,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没有真英雄肯投效柴进,在细节处,柴进当真有些不拘小节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钱解决!
可惜洪教头武艺宋江实在是太看不上,看着洪教头离开,宋江也没吱声,如果他武艺再好上一些,宋江可能会出言挽留再截胡了!可惜他不是柴进,不可能替柴进做主!
柴进倒是并不在意洪教头的离开,反而是对宋江开口道:“哥哥身边竟是些真好汉,走,再去喝酒!”
众人嘻嘻闹闹也很快散去,要说柴进没有遗憾那也是假的,本来这李懹是投自己而来,结果被这些下人搞的,硬是变成宋江的人了,谈不上嫉恨,但羡慕却是真,尤其是宋江身边一帮好手,柴庄这些恐怕连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当夜,宋江等人就在柴庄安歇了,次日天明,吃了早饭,一个庄客告诉宋江道:“宋押司,大官人天还没亮就去了沧州大营,想来晚上就能归来,今日宋押司可自便!”
宋江知柴进是去找那沧州管营捞蔷薇去了,今日柴进既然不在,那就好好参观一下柴庄吧!
柴庄确实大,但柴进却不只有个柴庄,在城东,城西柴进还有两处庄子,沧州城内还有几十处店铺,其中有酒楼,布店,瓷器店,首饰店,客栈,货运等等,同时还有好些山林,万亩良田,可以说柴进的资产占了沧州整整一半!
傍晚时分,柴进回到柴庄,同来的还有一女子。
柴进笑道:“哥哥,这就是王伦兄弟的表妹,蔷薇!”
那蔷薇低着头,不敢看宋江!
宋江笑道:“你表哥王伦此时正在我处好不快活,只是有时会阳王明月,低头哀思!”
蔷薇抬起头,眼中竟是哀伤和泪水!
宋江稍微打量了下蔷薇,不说花容月貌,却也是小家碧玉,脸上虽有刺印,但并不能完全遮暇自己的美,气色不算太好,但也没受到非人的虐待,想来柴进也交代过,自然在牢中无人刁难!
刺印倒并不是问题,毕竟原着中自己脸上也有刺印,但是有安道全在,他是可以完全解决的!
想到安道全,宋江也觉得让他上山要加快脚步了,不然偌大的梁山,居然没有一个神医,这实在是太不合理!
当然,当世名医也不止安道全一个,山东孔厚乃孔子嫡系后代,同样也是医科圣手,自然也是要派人去寻!
眼前这女子也是个坚强不屈之人,宋江倒也算是欣赏。
看她眼泪就要落了下来,显然是受到了太多太多的委屈,命运一再玩弄,实在是在她这个年龄段承受了太多她不应该所承受的!
宋江随和道:“眼泪,就留给喜极而泣的时候吧!”
蔷薇强忍眼泪不掉下来,低声道:“他还好吗?”
宋江笑道:“能吃能睡,除了思念你,你亲眼见到他就知我所言非虚!”
蔷薇神色一松,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情!
柴进吩咐道:“带蔷薇姑娘去一间上房,洗漱一番,再安排饭食送入房间,今夜不得打扰!”
宋江施了个礼道:“谢大官人帮忙!”
柴进回了个礼道:“哥哥之事就是我之事,休要这般客气!”
当晚,柴进又安排下人准备宴席招待宋江,众人吃了一夜酒,一直到天明方才去休息!
等到了第二日,宋江带着众人前来辞行,柴进有些不舍!
宋江挽着柴进道:“大官人且听公明一言,只因答应了罗真人,不得不去赴约,等我从二仙山回来,必来叨扰大官人!”
柴进笑道:“我等着哥哥!
宋江点头道:“有件事恳请柴大官人相助!”
柴进直道:“哥哥又说这客气话了!”
宋江笑道:“我想向大官人买艘大船,回去之时可走黄河直入山东!”
柴进也笑道:“这有何难,哥哥说的是丧义气的话,需要哥哥买什么!”
宋江犹豫了下开口道:“蔷薇姑娘还望大官人照料一二,我回来之时再带她前往山东!”
柴进道:“哥哥且宽心,她在我这,没人敢来询问一二!”说完对一旁之人道:“端上来!”
只见一下人端着一盘蒜条金走了上来!
柴进微笑道:“黄金一百两,哥哥以备不时之需!”
宋江正要推脱,柴进正色道:“哥哥莫不是不认柴进做兄弟?”
宋江听柴进这般说话了,语气犹如自己之前给其他人赠送金银,只得苦笑一声,收下了!
时辰也已不早,告别了柴进,宋江一行人继续往北而去,而柴进也返回了柴庄,等着宋江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