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年纪,其实柴进应该是比宋江要大,柴进出场之际就有三十四五的年纪,而宋江比柴进晚两年左右出场才是年及三旬的年纪,也就是三十出头!
此时宋江才二十七岁左右,但柴进已经三旬以上,所以这一声哥哥,宋江着实有些汗颜!
柴进高兴道:“昨夜梦中有贵人来庄,今日一早出去喜鹊噪个不停,原来是哥哥来了!今日天幸见到哥哥,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宋江听柴进这么看重自己,心里也欢喜的紧,但还是施了个重礼客气道:“柴大官人休得这么说,是宋江贸然前来,打搅了大官人!”
柴进笑道:“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且先随我进入庄园说话!”
想到什么又对之前那看门人道:“你一向狗眼看人低,我之前也没与你计较,但今日居然有眼不识真好汉,我庄上实在留你不得,你去东庄做个帮闲!”
柴进不是傻子,相反家大业大,更是个十分精细之人,有些事他根本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柴进却还没意识到事情根源所在!
柴进决定完那看门人命运,喝叫伴当收拾宋江一行人的行李,随后柴进携住宋江的手,入到庄园,又走了一段来到里面正厅上,卞祥一些人自然也是跟随在一起,到了大厅,众人分宾主坐定!
宋江站起身把公孙胜,武松,卞祥一行人纷纷介绍给柴进,介绍到李助时,柴进心中一叹,他虽没听过李助的名字,但眼力非凡,远不是那些庄客所能比!
自是可以看出李助叔侄不是庄上那帮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可以比的!
本来这道人是打算来投自己,硬是被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送给了宋江!
柴进虽说大度,但一个人才流失,心中肯定有些不舒服,但他素来也无甚野心,错失个人才对他来说虽有遗憾,但也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
不过柴庄的风气肯定要整治一番了,不然再有人才来投,在被赶出去,那自己真就欲哭无泪了!
介绍完毕,柴进笑道:“不敢动问,闻知兄长在郓城县呼风唤雨,想来也过的滋润,如何不远千里得暇来到荒村敝处?”
宋江也笑道:“久闻大官人威名,如雷灌耳。只恨贱役无闲,一直无缘相会。今日宋江不才,因县中有要事去清河县一趟,事情忙完,想着大官人在沧州,遂前来拜访!另有一事,就是这位公孙道长的恩师罗真人有事要寻宋江,特前往二仙山一趟,拜访罗真人看他是否能为宋江指点迷津!
柴进怔了一下开口道:“那罗真人之名我也听过,想不到哥哥居然因为他一句话特地前往二仙山一趟,这份心当真让我敬佩!”
柴进言外之意,似有看低罗真人之嫌,但碍于公孙胜在此,不好说的太过直白!
宋江想了想然后道:“世上之事,玄之又玄,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大官人乃天佑之人,不信命数,却也正常!”
柴进哈哈一笑,道:“哥哥所言甚是!只是道家之学,黄老之术也有奇特之处,善于解人心惑,哥哥去一趟倒也无妨!”
宋江正要再问,一小厮上前道:“大官人,酒菜都已备好!”
柴进高兴道:“哥哥,路途遥远,想必腹中也有些饥饿,不如先用膳,我们边吃边聊!”
宋江也不拘束,开口道:“既如此,我就陪大官人喝上几杯!”
来到内室,一张大桌上早已放满了酒菜,嫩鸡肥鹅,虾蟹鱼龟,时令果蔬,应有尽有,几坛美酒早已开封,让人垂涎三尺!
柴进招呼众人落座,有十数个近上的庄客并几个主管,轮替着把盏,伏侍劝饮。
众人先干了一杯,武松,卞祥脸上表情微微一变!
这酒却是好酒,但和宋江之前拿出的葫芦酒比,却还有些差距!
柴进是何许人也,自然瞧出武松和卞祥的表情,笑道:“想来是这些酒两位兄弟喝不惯!”
宋江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嘴居然这么挑,赶紧帮忙打了个圆场道:“公明不才,之前在山东酿了些酒水,想来他们喝习惯了村酒,柴大官人的美酒自然喝不习惯!”
柴进听完好奇心大起,奇道:“想不到哥哥还会酿酒这般本事,不知酒是否还有些,烦请出来让柴进尝尝!”
宋江来柴进庄上有个目的就是为了让柴进尝尝自己的酒,然后看看后续有没有合作可能!
毕竟柴进在整个大宋也算排的上号的土豪,有他一起合作,酒的利润可以说翻好几倍都算少的!
既然柴进开口,宋江也不遮着藏着,直接拿出两个葫芦!
一个葫芦里装的是白酒,另一个葫芦却是果酒!
葫芦打开,柴进眼睛一亮,这酒香居然如此好闻,根本不是自己眼前这些美酒所能比的!
一个庄客端上来杯碗,每支碗中都倒上了两种酒!
柴进看着杯中的的果酒,如蜂蜜一般粘稠,如琥珀一般剔透,再也忍不住,拿起杯子尝了一口!
霎时间,只感觉一股清甜在自己口中,回味无穷,整个口齿间充满了水果的香气!
又喝了一口白酒,第一感觉就是辣,第二感觉就是烈,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啊!
身为燕赵男儿,更应当谱写一曲慷慨悲歌,而不是在此浑浑噩噩,打猎溜马!
这是柴进喝完酒之后由衷的想法!
“哥哥,这!”哪怕身为后周子孙,柴进也从没喝过这样的美酒,对宋江的佩服之情由心而发!
“大官人,这酒如何?可还能入得口?”宋江开了个玩笑道!
柴进也笑道:“哥哥莫要开玩笑了!”随即正色道:“可惜有些少,这酒一人喝些就没了!”
宋江点头道:“这酒确实有些少,但在山东,还有些存货!”
柴进感觉宋江话中有话,忙开口道:“哥哥可是来和柴进商量这酒如何合作?”和聪明人说话确实不累,宋江确有此意!
宋江回答道:“公明确有此意,但这酒此时倒还不是贩卖之际!”
柴进疑惑道:“这却是为何?”
宋江指了指外面道:“明年之际,公明敢保证,这酒的价值远超今日!”
柴进恍然大悟,开口道:“原来如此!”
宋江问道:“大官人,这酒在你看来,价值如何?”
柴进低头思虑了下,抬起头郑重道:“达官贵人眼中,价值不凡,普通人眼中,却是喝不起!”
柴进眼光毒辣,做生意确实是一把好手,柴家生意遍布了整个沧州,柴进自然是了解行情的!
宋江笑道:“大官人,不如你我合作如何?”
柴进巴不得跟着宋江合作,眼下宋江主动提出来,心中更是欢喜,开口道:“我正有此意!”
宋江道:“只是这酒此时还不是量产的时候,公明打算先酿造好,等时机成熟,在卖与他人!”
柴进对旁边一管家模样人道:“给我去一万两银票来!”
那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就拿着一打银票走来!
柴进接过银票递给宋江道:“哥哥,这些银票你先拿着,酿造的酒不知我可否分走一半,凡是在我所卖之酒,利润我们五五分成,酿酒所需原料都由我出?”
柴进这条件可以说非常优厚了,酿酒所需无非粮食和水果,柴进相当于是原价拿走,然后再卖出,多余的钱和宋江对半分帐!
站在宋江的角度来看,这样十分省事,自己也不需要太过操心,站在柴进的立场上来看,同样十分优厚,毕竟这酒自己只要垄断了,价格多少还不是由自己说的算!
沧州之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好酒之人不在少数,这酒连柴进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都觉得好,更别说其他人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敲定了事情,宋江也让焦挺收起了一万两银票!
来趟柴庄一万两到手,宋江此刻心情可以说无比畅快,柴进同样如此,武松和卞祥难得美酒就在眼前,自然也不会客气,人多酒少,两葫芦酒很快就喝完了!
众人意犹未尽,但宋江此刻真的变不出来好酒了,只能喝起柴进的美酒,虽说滋味不如宋江的酒,但也聊胜于无!
酒过三巡,宋江开口对柴进道:“大官人,公明还有一事相求!”
柴进今日心情无比激动,看宋江如此严肃,笑道:“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兄弟之间,有何事但说无妨,千万别说求,坏了义气!”
柴进都如此说话了,宋江也不再隐瞒,开口道:“柴大官人可曾听过王伦吗?”
柴进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旁边的管家提醒道:“大官人,这王伦是一个落地秀才,之前和一个叫杜迁的来投靠柴大官人!”
管家一提醒,柴进一下想到了王伦和杜迁,又想到是因为他们比试输给了洪教头,在自己这折了面子,每日都是唉声叹气,自己只得让他去梁山落草,难怪王伦听的如此耳熟,只是自己日理万机,这王伦也没派人送信来,自己早就把他忘到了脑后!
想到这,柴进笑道:“这王伦也曾经来投靠于我,也算是从我这出去的庄客,当时我叫他去梁山谋个出路,但自此好像再无消息,也不知跑哪去了,哥哥如何会问起他?莫非识得王伦?”
宋江心里叹口气,不管怎么说,王伦都是从柴进这里过去的,但是柴进轻描谈写,毫无关心之意,想来多多少少,对于一些本事稍微平庸的之缺少了那么一丝人情味了!
但这种得罪人的话,宋江自然不会跟柴进说,只是笑道:“这王伦带着一帮人在郓城县碰上了我,我见他也没做甚坏事,就让他解散了那帮人,此时他正在郓城做个教书先生!”
柴进也笑道:“做个教书先生这样也好,不辱没了秀才身份,敢问哥哥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宋江道:“我听说王伦有个相好,现正被关在沧州大营里,不知柴大官人能否想个办法救她出来,哪怕我使些银钱也行,让她同我回到郓城,和王伦团聚!”
柴进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之前王伦也和我说过此事,但是有些地方太过于麻烦,我就拒绝了此事,但既然是公明哥哥开口,那我明日就同沧州管营说说,再花上些银子,到时候,给那女子发配地的地方写封信,就说她突然患疾暴毙就好!”
宋江心里感慨这些有钱人,把法律玩的如此精通,如此明白。
既然柴进亲口答应,那王伦的事情就已解决,宋江也打算给王伦一个惊喜,柴进打算第二天亲自去沧州大营找那管营。(为什么林冲不会做此事呢?因为两个原因,第一林冲得罪的是当今徽宗皇帝身边的红人高俅,没人敢应此事,第二就是林冲自己想服完刑后,再回去为国效力,只能说他是个悲剧人物吧!)
这时,内厅突然有人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柴进眼见这人如此不懂规矩,心中有些不快,脸上微有怒意,但他一向及有涵养,还是压住脾气,定睛一看,笑道:“洪教头,这位就是我常与你提起的宋江宋公明,赶快来一块入席,同他喝上几杯?”
宋江起身看时,只见那洪教头,歪带着一顶头巾,敞着胸脯!
宋江看这人这般打扮,又听柴进称呼他为洪教头,想来就是那个打败杜迁的洪教头!
那洪教头点头道:“见过宋押司!”既不施礼,也不看宋江,而是直接走在桌上拿起一杯酒就喝起来!
柴进心中更不痛快,自己对宋江都十分尊重,这洪教头当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同样不快的还有卞祥,武松,縻貹,杨志和焦挺等人,这人如此无礼,若非碍于宋江和柴进在场,只怕早就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洪教头了!
宋江不以为意,他真的倒无所谓,完全犯不上跟这种人置气,有道是抬得越高,就摔得越狠,宋江干脆站起身让出主位让洪教头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