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就寝,有事明日再说。”
林书尔停下动作,回了句。
“公子,我也没什么大事,那公子先休息,我就退下了。”
“嗯。”
林书尔也不再换寝衣了,而是直接穿上常服,连夜离开驿站。
直觉告诉他,那些人已经发现不对了。
他留下也是徒劳,必须速战速决。
的确如此。
小二跑下楼径直走到掌柜面前,附耳说了句什么,然后,掌柜举着杯子轻敲两下桌面。
一群人蜂拥出来,涌上楼去。
待打开房门,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掌柜阴沉着脸开口说:“果然是他,警惕心还挺强。”
“告诉主子,人跑了,把画像交给主子。”
掌柜掏出一张折着的纸转头吩咐小二,拂袖而去。
此后,林书尔一直隐于人群,不时整合自己查到的线索。
两个月后,终于摸到那些人的老巢。
没想到竟是
一家医馆——成仁堂。
林书尔潜伏在成仁堂后院打杂人群中,满脸麻子,看不出真实长相,一直用假音说话。
酉时之际,日头已渐渐西沉,时机到了。
不多时,整个医馆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林书尔直接借口入厕离开,堵在地道入口处。
不出他所料,成仁馆郎中果真跑了过来。
那人正是两个月前,他在房顶看到的另一人。
“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对方狗急跳墙地大喊着。
“郎中,恐怕你今日走不了了。”
林书尔不再伪装,用真实的声音开口。
紧跟着,又进了一批人把这里层层围住。
“来人,先搜他的身,再卸了他的胳膊,把人押入大牢!”
男人话一说完,上来一个小卒,三下五除二胳膊一拧,尖叫声响彻云霄。
林书尔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动用私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这郎中会不会有些“脏手段”。
他不先发制人,万一栽了跟头,那就贻笑大方了。
林书尔也直接跟着浩浩荡荡去了大牢,拿出一块金牌,狱卒们一个个跪地拜见。
“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此案件全权由我负责,本官现要前去审问犯人。”
说着便抬腿准备进去。
一个士卒跑上前讨好道:“大人,犯人已抓捕归案,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大人先沐浴更衣一番,歇息一晚再行审讯也不迟。”
“不必,本官喜欢一日事一日毕。既然你想沐浴那便跳水里泡三日吧!”
“这、小的……”
“没听到吗?带人下去,少一刻钟都不行。”
男人冷下脸叫人把他拉下去。
这关头耽误他审讯是何居心不言而喻,只是不是他手下的人,他也不好做太过。
男人挽了挽袖口,露出小半截透着青筋又结实有力的小臂,走入刑讯室。
里面的郎中如今胳膊半垂着,满头冷汗,蹙着眉头,一见来人,立刻面目狰狞。
“你身为朝廷命官就可以不分缘由囚禁医者吗?”
说实话,这人倒是张了点脑子,知道先把屎扣别人头上以逃避现实。
可惜,他遇上了林书尔。
那家伙可不是愿意听他絮絮叨叨的人。
直接怼回去,“废话少说,既然现在还有力气说话,不如我们先来个五十鞭吧!”
话音未落,男人就走到刑具前挑了跟软鞭,还特意甩了一下,地面都卷起一小股尘烟。
即将被刑讯的人心下发颤,卷头紧握,嚷嚷着:“我要告你动用私刑!”
男人没理会他,而是把鞭子甩得虎虎生风,每一鞭落下去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声。
五十鞭到,他也不多打,停下就问:“累了吧?”
右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继续道:“可以开始审问了。”
呼吸沉重到意识模糊的人此刻心里恐怕只有他到底遇到个什么样的魔鬼!
连歇都不能让他歇上个一时片刻。
一夜过去,第二日林书尔精神奕奕出来了。
手中拿着画押的证词,“告诉你们知府,可以准备开堂了,证词就留我这儿了。”
而后,头也不回离开了。
众人只觉见鬼。
怎么会有人一夜就审出结果?
还是一个看着就像根硬骨头的案子。
世界真是玄幻!
最终审判结果是成仁堂郎中秋后处斩,驿站被查封,所有涉事之人都被关押。
官府寻了受害者的家人,让他们一一认领残缺不全的尸身。
案子也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那成仁堂郎中嗜医如命,一直以来行医救人,积攒的口碑也是很不错的。
但谁也不知道,比起行医救人,他更爱的是解剖尸体。
只是为人医者,须得有父母心。
贫苦百姓,他不忍下手,便将魔抓伸向富商。
刚好富商们还有钱,可以把他们的钱拿去救济贫民。
郎中觉得甚好,便下手缚了一名富商,亲手剖开他的皮肉,研究里面的五脏六腑。
后来,觉得自己一个人干太费劲了,便拿着第一个富商的钱去收买驿站掌柜,一同入伙。
他负责提供迷晕富商的药,驿站负责把人送往他那儿去。
到时候钱财五五分,他的那份可以以匿名方式送给贫民窟的人。
林书尔审完以后,不由笑了。
这郎中有点意思,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觉得普通百姓可怜,就朝着同样辛苦赚钱养家糊口的商户下手。
他咋恁能耐?
他自己也是开医馆的,怎么不先剖了自己,看看里面的心是不是黑的?
为人医者,他配吗?
想解剖尸体研究,明明可以与官府协商,解剖死刑犯的,偏偏剑走偏锋,自取思路。
他怎么能这样想?
心里阴暗龌龊的人,他要求他们能用正常人的脑子思考,可能吗?
只能说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