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中途察觉不对,他怕是要被小姑娘当变态了。
但最原始的欲望哪儿是那般容易平静的,后面还是闹了半宿才放过她,叫她累得不轻。
他要是再闹,怕是会出事儿。
床上的女子嘤咛着自顾自躲着他,玩躲猫猫玩到晌午才更衣洗漱。
毕竟后宫无太后,他们新婚也无须请安之类的繁杂事务。
聿靡就更不必说了,他成婚请几日婚假不上朝,也无人敢置喙。
全年无休,就歇这几日都不可,那这皇帝当得也太憋屈了。
主要原因在于没朝臣敢把脑袋递给他砍。
一连几日,新婚燕尔的帝后都窝在常平宫,夜夜旖旎。
可怜小福子整日搬着奏章跑来跑去,一沓又一沓垒在案几上,等着陛下拨冗批阅。
帝后夫妻琴瑟和鸣,那也不能耽搁朝廷大事。
所以他呀,就成了跑腿的。
这还多亏皇后娘娘金玉良言,陛下才应下批阅奏章一事,否则,等陛下上朝之日,奏折怕是摞得比山高了。
娘娘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小福子默默祈福。
……
参加完帝后大婚的司玟依旧在莫珏的柔情攻势下坚持着。
这几日,莫珏不知是从哪儿学的,一日日神经兮兮的,嘴里净是些酸词。
一张嘴就是司小姐明眸皓齿,婉如清扬,秀外慧中,德才兼备……
夸人的词变着法儿的来。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司小姐,听说应安酒楼今日推出新品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几颗白花花的牙露出来,男人目光澄澈,盛着人间星辰。
“也行。”
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新菜品也好,主要是怕这家伙磨人。
她要是说个“不”字,估计又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了。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一个正直小将军发展成今日的马屁精。
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鬼上身了,明明好好一小伙子,怎就……
因为对方答应他而欢欣鼓舞的男人并未注意到少女逐渐魔幻的神情,反倒是傻着跑去找司尚书说明自己要拐他女儿出去。
之后,好一阵拉扯才终于出了尚书府。
坐在大厅等上菜的过程中,好巧不巧透过窗看到街道上一个不速之客正急匆匆找着什么人。
那人在京城也算赫赫有名,不过,这名不是什么好名。
司玟尤其不喜他,因为啊,欺主的奴才,她口水不淹死他,就不错了。
不行,她看见这人就心悸,立即转到另一边不去看他。
莫珏那张轮廓硬朗的脸霎时僵住了。
司小姐怎么突然就一脸嫌恶地避开他了?
是不是他今日长丑了,她看倦了?
还是他今日没夸她,她不开心?
亦或是,他方才举止不端,令她不喜?
内心戏超多的男人还在反思自己身上哪点出了问题,找到最后觉得全身都是问题。
肯定是今日发冠太单调,加上衣服颜色衬得他黑,或者他嘴太笨惹司小姐厌了,再不然就是他坐姿不对,仪态粗俗,让她没眼看了。
黑亮的眸子里的光亮逐渐低沉下去,随之充斥的是无限寂寥。
他真是无用,学了那般多哄姑娘的小册子,还向亲爹亲娘求教,结果连人家正眼相看都得不到。
活该他没媳妇!
司玟全然未想到,不足一炷香时间,旁边的男人便胡思乱想到自闭。
作为罪魁祸首的慕斯珃早已功成身退,隐匿在人群中。
好在那两人都不是没张嘴,菜刚上,莫珏就继续他的攻势,好听话像不要钱似的蹦出来。
“你为何如此奇怪?总说些不当说之言,这样不合适。”
少女略有些不自然发表自己这段时间的疑问。
她真的有点承受不住,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
平日里顶多就是司氏女温婉端庄,宜其室家。
所有人看到的只有她适合当哪位达官贵人的妻,成为哪位才子的锦上添花,而不是她本人。
她在大多数人眼中,只是王公贵族的附属,没有自我,只有点缀之用。
如果说苡姐姐是她志同道合的引路人,那么莫珏就是真正把她当作司玟这个人的心弦触动。
他夸她是以她本人为出发点夸的,尽管堆砌辞藻,颇为生涩,如同背书一样。
正因如此才更打动人。
才子诗人的名章绝句,她早已厌烦,这种稚嫩却真实的话语是别样风情。
再这样下去,嫁给他的冲动可能就按耐不住了。
她希望他们的亲事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共同确信未来携手并进的婚姻,而非不确定的冲动。
思虑再多,她依旧无法确定。
她很自私,她不想自己的丈夫有一日与旁的女子枕边厮磨,即便她不在也不行。
给了她的爱便不能再给别人,否则她宁可不要。
所以,她需要百分百确定,他与她契合才敢真正把心交出去。
“我,是我唐突了,还请司小姐见谅,但我口中所出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虽然是从书上誊抄下来的……”
“噗呲——”
这人倒是实诚,惹得司玟捂着帕子偷笑。
哪有人追求姑娘直接坦白抄书上的话去哄人的?
大概也就是这样的他才一点点打动她。
敢作敢当,敢爱敢言,一点点渗透到她的心里。
莫珏自然是没说出个一二三,但也无妨,司玟本就没打算要他说清楚,道明白。
他们目前还需要时间慢慢确定自己的感情。
最美的爱情经过一定的沉淀,方可去其杂质,窥得本貌。
到那日,若她未变,他亦未变,便许他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