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宥那家伙酒量还没兔子胆子大,喝了几口,就趴桌上梦周公了。
次日,天边的第一缕曙光照射进院落里。
三个人依旧是昨夜的状态,分毫未动。
咯吱一声,木门开了。
白发老头儿捂着脑袋“哎哟哎呀”的出来了,却被院里的一坨东西惊住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不就喝了两坛酒吗?
一觉醒来,这两个徒弟咋就滚一块了?
然后,滚一块的两人也悠悠转醒。
一睁眼,眼前就是见了十几年的大脸。
万楠一拳头砸上去,“你个王八蛋敢欺上犯下,我是你师姐!”
“唔……”
狗狗眼瞬间变成熊猫眼,万祚捂着眼呼痛,把他们睡梦中的大师兄吵醒了。
万宥整个人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全然不知今夕何夕,只见自己的师弟师妹,一个追一个逃,煞是热闹。
不明所以的男人还站出来吆喝,“师妹快追,马上就揍到那小兔崽子了!”
语气别提多欢快了。
乐极生悲,下一秒,他成了众矢之的。
师父一个暴栗过来,把他敲得懵圈了,俩师弟妹也趁机出动,按着他就是一顿胖揍。
白挨了一顿揍的万宥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为什么被打。
只晓得最后莫名其妙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
且不提他,叠罗汉睡了一夜的两人此刻早已无颜见人,更是不敢再碰头。
后面一段时间亦是彼此躲着,非必要不会面,会面也是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
主要是要准备小师妹的新婚贺礼,不得不聚一起准备。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到了他们小师妹大婚前三日。
万宥一行人也已经在路上了。
眼看着将至京城,冷战多日的师姐弟俩终于握手言和了。
“我告诉你,我是看在小师妹的份上才不和你计较。”
万祚仰着鼻孔嘟囔着,一脸不情愿。
万楠本就没想着跟他计较,起初是因为尴尬躲着他,后来是他一直眼高于顶,见面就贱兮兮地阴阳怪气。
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整日不是以后还喝酒吗,就是发酒疯别找我。
呵,tui!
她这个当师姐即使再大度,也不可能拉下脸去凑他跟上,不然说不定就成了她万楠对他蓄谋已久。
她丢不起这人。
哎,不行,这家伙真是太欠揍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紧接着,一拳头又落在万祚腹部。
男人捂着肚子叫着,“师姐,你居然这么狠!”
“没打你脸也是看在苡苡的面子上。”
然后,女子眼珠子朝上一翻,给他一个眼白。
“师弟师妹,你们别吵了,这样多伤师兄弟间的感情啊!”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制止在外面驾车的万宥的劝架行为。
万楠话说出口发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变了,变得很不像自己。
她向来冷静自持,何时会像今日这般打凶斗殴?
可能真是自己迟来的叛逆期到了,哪哪都觉得别人不顺眼。
三师弟嘴贱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跟他一般见识就是自找没趣。
大师兄他不过是劝两句,自己却恼他,也是不该。
有错,她就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师兄,是我不对,不该恼你。还有,万祚,我们也别闹了。”
语气愈来愈低,头也愈来愈低。
师兄妹三个的相处状态可算是回归表面正常了。
再这样下去,冷气压都能把人冻死。
老头儿就是嫌他们麻烦又磨叽,自己一个儿坐一辆马车跑了。
很快,师徒四人便在京城城门口回合。
问为什么不进去等着?
还不是因为老头儿忘带钱袋子了。
没钱寸步难行。
明知没钱还四处乱蹿,不是摆明了准备给别人送人情吗?
他贺老头儿的人情肯定没那么容易得,还不如等着仨徒弟过来。
左右两三个时辰,他又不是等不起。
另一辆马车终于在日薄西山之际到达目的地。
贺老头儿蹲城门口蹲得差点睡着了。
“走走走,赶紧先找个客栈拾掇拾掇,明日去见苡苡!”
说罢,老头儿坐上马车里,驾马离去。
剩下三人出示通关文牒以后也紧随其后。
褪去一身疲乏后,第二日,师徒几人便到将军府拜访。
师徒五人寒暄良久,两个师兄更是挥着拳头宣誓:“要是他欺负了你,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我们几个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你逃出皇宫那所囚笼!”
即将出嫁的少女嘴角上扬,糯声糯气道:“哪儿会那般?师兄师姐们还不信我的眼光吗?若真有那一日,我自己手起刀落,给他一个了断。”
“那就好,就怕你到时候心软。”
贺老头翘着个二郎腿抖着腿说风凉话,话里的酸味浓得不行。
少女几步上前,乖巧地给人捶背捏肩。
“师父永远是苡苡的师父,是我最敬重的人。”
“你呀你,一天天的,净会说些好听的哄师父开心。”
老头儿咧着嘴笑,不时抚两把胡须,心情颇佳。
万宥几人酸溜溜蹲在一边窃窃私语,偷偷摸摸倾诉内心的酸涩。
醋意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这几日由于洛绮苡即将大婚,不便外出,万宥等人只好白天往将军府跑,晚上会客栈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