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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罪有应得,而且还不够。”

一双凤眸低垂着,里面的愧疚自恼掩都掩不住。

“不会是那丫头找你报仇了吧?”五官张扬的男子好奇地看着他。

“不是她,她连见都不想再见我一眼,报复我?”洛启辰惨笑着,“我也配!

难怪苡苡要我记住那日我说的话,做错事的人,真的不配被原谅。

今天的事是我活该,我的下场还在后头等着我呢!

白千宁或许没我们想象中的美好,你们多加注意。”

“怎么可能?千宁那么善良不可能不好的。

你肯定是自己对不起洛绮苡太多,才会一时愧疚感上来,才这样觉得。”宁维悉无所谓地嘴角扯了扯。

他又没有对不起洛绮苡,才不可能像这傻货一样。

而一旁的徐峻之这次没有说话。

饭桌上千宁看洛启辰的眼神虽不明显,但他还是看到了。

作为兄弟,他见人受伤尚且会心中担心,而她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却抑不住嫌弃。

看来是没他想象的好。

那也没什么,本来就是把她当作无聊时解闷的乐子。

谁让他那未婚妻没能入了他的眼,他才不得不搜寻搜寻有趣的女子。

和一堆男人一起哄着她,也算是一种乐趣。

“好了,不说了,让启辰兄好好养伤,我们走吧!”

徐峻之看说得差不多了,拉着宁维悉就往外走。

“走吧,各回各家!”

徐峻之抬腿就走,也不搭理后面的人。

他才不会告诉宁维悉关于白千宁的举动。

他想栽,那栽了便好。

吃一堑长一智,免得一天到晚蠢得像条二哈。

而且,他看着像好人吗?

他巴不得多看几个热闹,他倒要看看,这群人里能栽几个。

想着便嬉笑出了声。

后边的宁维悉扑上来,胳膊锁着他的脖子。

“笑什么?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偷乐也不和我分享分享。”

“等时候到了,你自然知道。”

“哼,还卖关子!”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

……

应安酒楼,人群熙攘,小二们有序地为贵客们送上菜食。

聿靡也过来了,不过是趁着人少,包了间雅间。

到底是一国之君,在酒楼大堂,太容易引起轰乱。

他这次过来叫来了酒楼掌柜刘德。

“刘掌柜,我打算和酒楼谈谈合作。”

“这恐怕不行,我们应安酒楼向来不与任何人合作的,这不合适啊!”刘德为难道。

聿靡拿出一枚金牌,吓得刘德连忙跪地大喊:“参见……”

“不要声张,今日朕是微服私巡。”聿靡打断他的话,“你家主人可在酒楼?”

“启禀皇上,她今日刚好在三楼雅间里。”刘德低声细语。

因为姑娘她这几日和酒醉梦里的那人磕上了。

非要查清是谁溜进酒楼不可,便每日都来调查,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此时的聿靡还不知道自己给人惹得几日心忧。

片晌,四肢纤长,五官绝美的少女徐徐走来,裙摆随之轻轻晃动,更添几分美好。

洛绮苡行了个礼,低声喊道:“陛下!”

“不必多礼,今日我来此有要事相商……”

“是你!”聿靡刚开口便被打断了,“那日是不是你潜入应安酒楼的?”

聿靡没想到她都醉成烂泥了还能记得他,只好皱着眉承认了。

“是我,但那日我没有做别的,更没有损害应安酒楼任何利益。”

洛绮苡当然知道,她都查几天了,酒楼的情况,一清二楚。

他确实没做什么,所以才奇怪。

他也是个皇帝,肯定不是为名,也不是为财,那能为什么?

聿靡停顿了一刹,随后继续开口:“我想与应安酒楼合作。

借应安酒楼的势,查清贪赃枉法朝臣的罪证。

不知你可愿助我?若是抵不过那些人,朕也一定会护下应安酒楼的。”

“你跟百姓口中的传言看起来不太一样。”

女子脱口而出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转念又暗自发笑。

三人成虎,若人们口中全都是真的,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己也是糊涂,竟问出这种傻问题。

男人喉咙里发出低笑声,“我是,我不喜那群人,便杀了他们。

但帝王职责我不得不从,百姓的利益,我不能全然不顾。”

“我愿意!”女子思虑过后应了下来。

聿靡幽深如潭水的黑眸微微一缩,转瞬即逝,看着女子,漠漠道:“合作愉快!”

即使他面上冷情,但心底的愉悦还是被洛绮苡察觉到了。

这小暴君还口是心非呢!

他确实挺高兴的,不过,高兴的原因与她想的有些出入。

回到皇宫的聿靡步履轻快,绯红的霞光映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多了些人气。

他自被先帝找回,继任皇位后,便愈发阴沉。

虽说不至于像百姓说的那样嗜杀成性,但也时常发怒。

因此,不少宫女太监都受过罚,好在性命无虞。

“陛下今日心情不错啊!”

聿靡身后的小福子扬起150度笑容,乐呵呵地说着。

走在前面的聿靡立刻把有些轻微上扬的嘴角扯下去,冷着语气说:“没有的事。”

步幅加快,不多时,便甩开了小福子。

多话!

回到承乾宫,聿靡便诏见吏部尚书潘明理。

“参见陛下!”

正值壮年的潘明理进来先行了礼。

“潘卿不必多礼,今日朕请你来是为了商议官员考核一事。

活到老,学到老,朕私下认为聿国朝臣也当不断提升自我,更好地报效聿国。

潘卿觉得如何?”

站着的潘明理额头冒着冷汗,握着的双手直哆嗦。

他能怎么说?

若说是,就是站在全聿国朝臣的对立面;说不是,直接现在脑袋就被砍了。

两难抉择,谁能救救他?

早知今日,当年便不入朝为官了,也不必这般为难。

迟疑不决之际,皇帝又问:“潘卿认为朕说的不对吗?”

语气平和,但里面的杀伐之意已表露无遗,殿里又冷上不少,令人觉得如坠冰窖。

他还能拒绝吗?

“微臣认为陛下所言极是。”他低头哈腰连忙应是。

早死晚死都是死,但谁想早死?

他先苟过这段时间,等考核完了,拉几个同僚下水,他们一同下黄泉。

潘明理握着衣袖擦擦脑门上的汗,等着皇上发话。

“那便文官考武,武官考文吧!”

“啊?陛下,这于理不合啊!”

“朕即是理,朕想怎么考,就怎么考!”说完就把人撵走。

碍事!

除了于理不合,就没别的能说的了?

朕不是暴君吗?

管朝臣死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