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季清进门就想和陆祁年说一下晚上怎么睡。
毕竟现在陆祁年可是狼子野心,两人真在同一张床上,那不是危险得很。
可是话还没开口,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一盘梅花糕。
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传来,立即唤醒了季清的味蕾。
喉咙立刻就滚动了一下,季清眼巴巴看着糕点,心想:难道我这就要吃人嘴短了吗?
陆祈年故作无视地脱下西装外套,放进衣柜里,眼角却瞥过季清的表情。
心中笑了两声,面上不显,沉声说道:“吃吧,给你准备的。”
然后就只给季清留了一个背影,走到另外一边的工作台上坐下,继续处理事情。
季清这才好意思伸手拿起糕点,触手温热,就是刚做的!
轻轻咬了一口,入口绵软,味道恰好。
可是季清却呆愣住了。
【这味道,这甜度,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季清在这里吃过很多糕点甜点,没有一款味道和在君玄穆那个世界一样的。
而手上的梅花糕,除了外表不像,其余的味道分毫不差。
季清拿着糕点,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对面的陆祈年无意之间抬了个头,就看到这样的季清,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季清眼眸微眨,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急切,问道:“这糕点是谁做的?”
陆祈年答道:“楼下厨师,怎么了吗?”
季清藏起眼里的情绪,说道:“味道不错,我下去问问是怎么做的。”
季清刚要走,陆祁年就叫住了她,说道:“等等,不用下去。”
季清疑惑转身,就见陆祁年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翻了几页,抽出一张递给自己。
季清接过,看着上面清晰地写着梅花糕的制作步骤和所有配料。
一个从没想过的念头乍然蹦出在脑海里,季清问话的声音都轻了,说道:“你怎么有?”
陆祈年淡然答道:“以前想吃的时候去找了配方。”
实际上陆祁年找这梅花糕整整花了五年,一直找人做却一直不对味。
陆祁年也奇怪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索性自己去研究,最后终于研究出了这一版梅花糕。
听着陆祁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季清心里却浮想联翩。
她捏着纸的手有些紧张,心中一会觉得只是巧合,一会觉得说不定就是呢?
想开口询问,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每一世,他是他,又不完全是他。
不一样的环境造就了不一样的性格,容貌也大不相同。
所以季清也迟迟不能认出他,但灵魂早已互相吸引。
陆祈年看着季清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起身向前询问。
“夫人?”
季清听着这道呼唤,恍惚中仿佛听到很多声音。
第一世时逾白的“清清”。
第二世君玄穆的“清儿”。
第三世沈晏的“阿清”。
他们的声音似乎都和这句“夫人”重合了。
明明那么不同,季清却听出了同一种味道。
但季清还是不敢就凭一道糕点,一句呼唤就这么轻易判断是他。
也许,在爱的人面前,就会慎之再慎吧。
季清敛去所有思绪,抬头看向陆祁年,说道:“没事。”
心底却在说:这次,我会用心感受的,无关剧情,无关任务。
陆祈年看着季清澄澈的眼眸,不再是一片平静的汪洋,而是海上起伏不定的波涛。
像是自己从路人突然被拉入了她的世界,打破了她一直禁锢着的屏障。
陆祈年却想不通季清因为什么而改变,一盘梅花糕吗?
直到夜幕降临,季清准备入睡。
看着还在工作的陆祁年,季清说道:“我先睡了?”
陆祈年抬头看了一眼季清,说道:“好。”
季清本来还想问他晚上睡哪,可是现在季清说不出这样明显赶人的话。
钻进被窝里,季清朝外侧躺着。
脑子里纷纷杂杂,无法安心入眠。
就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季清有些睡意的时候,细微的脚步声在耳旁响起,随之一吻落在额头上。
温凉的触感碰到皮肤,季清恍惚了一瞬,脑子里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季清睫毛轻颤,感知陆祈年关灯,上了另一边的床。
等待了片刻,什么也没发生,陆祁年还是那样克己守礼,甚至离得很远。
夜里很静,两人却都没有了睡意。
季清把脸埋在被子上,直到不能呼吸了,才松开,一个转身向着陆祈年过去,埋进了他的怀里。
陆祈年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轻微震了一下。
和上次明显不同,陆祁年知道季清上回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或许只是试探自己。
但这次,陆祈年知道不一样了,默默抱住怀里的人,还抬手揉了揉季清的头。
低声问道:“怎么了?”
季清不想说话,微微摇了摇头。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夜里太过寂静,让一向坚强的人也忍不住想依赖。
又或许是没有遇到的时候可以忍住,一旦得知,心就不再受控制。
季清就这样在陆祁年的怀里睡着了。
陆祁年却因为和季清紧密相贴,越来越热,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
心想:夫人,你真的是在考验我的毅力吗?
等第二天季清醒来,手里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个枕头。
探头一看,陆祈年睡得里自己老远。
【???】
季清脑袋里不禁冒出问号,嫌弃我?
季清皱着眉盯着陆祈年看了几秒,最后生着闷气下了床。
一顿捣鼓后也没见陆祁年有新来的痕迹,季清心里嘀咕了一句:睡得这么死。
也就没管,自己下楼吃早餐。
而后坐在客厅的陆母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陆祈年下来后,掩不住眼底的疲倦。
看到季清却眼眸微亮,眼底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这么温柔的样子,属实难见。
然而季清却对自家儿子的问好,理都不理,但也不是冷淡,反而像是在生气。
陆母心头一跳,想到:不会是自家儿子不行,满足不了儿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