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他真的疯了。林明轩又向后退了一步，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值不值得救。
那男子就势躺在地上，斜着眼睛看他，“大夫，那边还有几个人，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运气好啊，年轻……”
“你，到底想不想出去。”林明轩蹲下身。
男子翻过身，趴在地板上，手脚乱舞，呵呵笑着，“人家想出去嘛，你带人家出去……”
完了，林明轩别过脸，站起身来。
“我会开药给你，治不治由你。”他冷冷道。
“大夫，”男子忽然坐起身，“你真的有办法吗？”
“你真的想出去吗？”
男子闭上眼睛，身子向后一倾，“你走吧。”
林明轩咬了咬牙，真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转身，迈步出门。哎，还有好几人在等着。
所幸，那几人没疯，他们都没有杨梅疮的症状，也没有淋症，但却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原本就白皙的脸涂了粉，苍白得如鬼怪一般。屋子里的沉郁之气厚重，压得林明轩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绷着脸，还是开了药，叮嘱他们一个月内不许接待客人。
好不容易出了门，老鸨迎头撞上。
“哎呦，真是倒了血霉了。”那妇人从地上爬起来，瞪了林明轩一眼，看到一旁的凌俊生，又立刻缩了回去。
“里面的人不准外出，一个月内不准接待客人，听清楚了吗？”凌俊生厉声道。
“大人。”老鸨嘴角抖动，一只眼睛偷瞄着，“大人，一个月啊……实在是，太久了吧。”
“这是李大人的命令，你等若敢不从，就等着坐牢吧。”
“大人，真的不能通融吗？得病的姑娘和相公都治着病呢……保管好……”
“老板娘！”凌俊生靠近一步，“先前有个姑娘治病，治着治着中毒死亡，你别当我们不知道！”
老鸨抖了抖。
“那什么蒋大夫真的会治病吗？”凌俊生又走近一步，一把刀已经到了老板娘的眼前。
“别耍什么花样！”他低喝一声，“大夫已经看过诊了，付钱！”
老鸨低着头，小步走到里侧的一个中年男子身边。他走到柜台后，取出一个荷包。
“我们要付多少？”
“十两。”林明轩道，面无表情。
“什么？”老鸨一下子抬起头来。“你这大夫，分明就是讹人。”
凌俊生慢慢转过脸去，也有点不敢相信。
“十两不多，给相公们看诊，我都快病了，”林明轩摇摇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依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睛和心脏，“都受伤了，我回去要抓几服药治一治。”
“你……”老鸨涨红了脸，一旁的男子嘴唇嗫嚅，一句话都说不出。片刻后，他眼睛一转，直接将荷包塞到林明轩的手中。
“大夫，您拿去，多了的就当是我们请二位吃顿饭，衙门的弟兄也辛苦了。”
“你想干嘛？”凌俊生眼睛一瞪。
“没有，没有，大人，这两日，你们着实辛苦，我们燕春楼上下都十分感激。就是个茶水钱……茶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