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义率领一众官员在渡口等候,迎接钦差大人。
船靠了岸,唐逸谦一行人下了船。
“下官江南漕运杨建义率苏州府官员,恭迎钦差大人。”
“杨大人不必多礼。”
唐逸谦一行人正式进入苏州府。
荣府。
“老爷,唐逸谦等人已经进城了,现在安顿在漕运的府衙。”
荣长书问:“荣成那边如何?”
“派出的人一直没有消息。”
“不必再派人。”
“可是荣成······”
荣长书怒拍矮几,“蠢货,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派出去再多的人也是于事无补,看来苏州府已经没有老夫的容身之地了,抓紧收拾细软,出城!”
“小的明白。”
唐逸谦如今已经进了城,自己派出去追杀荣成的人,却没有消息,有极大的可能,荣成已经落到了唐逸谦的手中。
荣成是他的心腹,知道他太多的事,荣成一旦落入唐逸谦的手中,绝对会出卖他的,苏州府是留不得了,他必须马上离开,暂避风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杨府。
齐斌回禀:“爷,荣成已经安全带回。”
唐逸谦问:“路上可还顺利?”
“如爷所料,荣长书派人暗杀荣成。”
“他已经走投无路,做再多的挣扎也于事无补,还我的命令,将荣长书抓捕归案。”
“是。”
荣府。
荣长书还未来得及出府,见着几十个官差冲进府里。
齐斌问:“荣老爷这是要去哪里呀?”
“是你,你究竟是何人?”
他见过他,他是那叶谦的随从,但是现在看来,他绝对不仅仅是个随从。
“本官是玄武廷尉,钦差大臣副将齐斌,奉钦差大人的命令,请荣老爷跟本官走一趟,来人将荣长书带走。”
府衙。
“威!武!”
唐逸谦身着紫色官服,头戴黑色幞头,端坐在官位上。
“带犯人荣长书。”
两个衙役将荣长书押上堂来。
唐逸谦怒斥:“犯人荣长书,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荣长书盛气凌人,“老夫乃是先皇御封县君之后,老夫只跪官家,你算什么东西。”
唐逸谦倒也不恼怒,“你说的不无道理,那你就站在那听审,相信本官接下来的话,你会主动跪下的。杨大人,念。”
“荣长书,目无国法私自贩卖金器,此为罪一;与南诏勾结,此为罪二;滥杀无辜,草芥人命,此为罪三;欺行霸市,鱼肉百姓,此为罪四,罪罪当诛,汝可认罪?”
荣长书不以为意,“一派胡言,老夫不曾犯过任何罪。”
唐逸谦微微一笑,“荣长书,本官若是没有证据,怎会请你来此呢?这是本地州府和刺史上交的账本和认罪书,此为欺行霸市,贪污受贿之证;买卖金器,本官抓到的那个南诏人手中有你荣长书亲书的书信,此为买卖金器,勾结南诏之证;至于滥杀无辜之罪,本官想让你见见两个人,来人,带人犯!”
衙役押着两个人,走上堂来,跪在堂下。
唐逸谦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启禀钦差大人,犯官寇世海。”
“启禀钦差大人,罪民荣成。”
唐逸谦问:“荣长书,这两个人,你不陌生吧。”
荣成控诉:“老爷,你真是好狠的心,只因为我没有办成事,你便派人追杀我。”
荣长书面不改色,“你在胡说些什么?”
寇世海接着说,“荣老爷,你派荣成到大牢追杀我,想要杀人灭口,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荣长书一时语塞。
唐逸谦缓缓道来:“你有很多的疑惑,你明明已经派荣成去杀寇世海了,而且你也派人查看过寇世海的尸体,确实已经死了,怎么他现在站在这里呢?此事说来也简单,这世上还没有东厂解不了的毒。至于荣成,你应该早就料到了。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荣长书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跪倒在地。
唐逸谦拍下惊堂木,“将荣长书押入大牢,严加看守,即日押解进京,听候官家发落。”
荣长书被衙役拉了起来,朝着他大喊:“唐逸谦,你确实厉害,是老夫小看了你,但是你以为你能杀的了老夫吗?老夫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你杀不了我的。”
唐逸谦笑了,“荣长书,本官真是不想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以为你犯下如此重罪,免死金牌能救的了你的命吗?”
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若是聪明,就能想到为什么官家派本官巡视江南,却先来苏州府?”
看着唐逸谦晦暗不明的眼神,荣长书突然领悟,“是,是······”
“能明白还不算蠢笨至极,你若是能告诉本官,你和荣平王有什么有趣的事,本官兴许能让官家饶你一命。”
荣长书瞪大了眼睛,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慢慢考虑。”
退了堂,唐逸谦写好一封奏折交到齐斌手中,“齐斌,派人将这封密折加急送到官家的手中。”
“大人是怕有何变动?”
“荣长书一旦被押解进京,荣平王是不会留着这个祸患,兴许还没有到京城,就派人解决了荣长书,巡查江南,短时间内我是回不去京城的,有些事还是让官家自己处理的好。”
“属下马上去办。”
荣上书落马,苏州府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宁宁,我们明日离开苏州府。”
汝玥问:“下一站我们要去哪里?”
“船走到哪里就去哪里。”
汝玥忍俊不禁,“这么随意呀?”
唐逸谦道:“若你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就去那个地方。”
“我哪有想去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我哪也不认识,四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乖。”
汝玥躺在唐逸谦的腿上,把玩着他的发梢。
外边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四哥哥,为什么你不将此事继续查下去,明明已经有了眉目?”
“宁宁,你可知道兔死狗烹出自哪句话?”
“知道,你教我念过的,飞鸟尽,良弓藏,绞兔死,走狗烹。”
“不错,自古君臣关系是最复杂的,臣子依附君主,君主依靠臣子,但是功高盖主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现在位极人臣,官家对我如今的势力有所忌惮,将我指派出使江南,为的就是让我远离朝堂一段时间。荣长书此事涉及荣平王,涉及皇室,就算有这个能力,臣子插手官家的家事也是禁忌,所以这件事点到为止,我已经向官家进了密折,剩下的事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