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这两个字就像两颗手榴弹,狠狠砸在贺严心上。
砰的一声,将他炸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贺严想说什么,可眼前却忽然一黑,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等缓过神来,那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已然到了会客室门口。
手搭上门把,准备开门。
“时羡!”
见她要走,贺严在身后急喊一声,千言万语,到嘴边只汇成了一句话。
“我不会离婚,我不可能和你离婚!”
天知道这几年没有时羡,他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是老天爷可怜他,所以恩赐他,让他在国外见到了时羡,失而复得。
可她现在竟然说,要跟他离婚……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答应!
五年前不会,五年后更不会!
时羡脚步一顿,将拧开了一条缝隙的门重新阖上。
深吸了口气,微微偏眸,“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法庭上见。”
话落,她再没有半分留恋,开门离开。
这场婚姻,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再拖下去,只会害了她自己。
偌大的会客室中,除了桌子板凳,就只剩下贺严一人。
瞧着因时羡离开而微微晃动的门板,贺严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所以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因为有郑荣升和许慕嘉,甚至还有贺远岑这些不怀好意的人横在他和羡羡中,羡羡不堪其苦,才会选择假死离开。
只要把这些误会都说开了。一切都会好好的,和以前一样。
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不是的。
时羡对他,是真的没有感情了……
从公司出来之后,时羡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司机习以为常的问她去哪儿,可时羡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地址。
她不想回酒店。
因为在苏知言面前,只要露出一点不正常的情绪,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所以只能告诉司机,让他先往前开。
时羡就靠在车窗上,歪着头,目光扫过每一个经过的商店。
经过红绿灯时,她忽然想起一个地方,随后给司机报了地址。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所大学面前停下。
时羡付了钱,下车。
走到大学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学生们,脸上不自觉浮现了一抹淡笑。
她原想进去看看,不料却被保安告知,现在学校实行人脸识别,所有进出学校的学生都要刷门禁。
时羡被拦在了门外。
正巧此刻有一对学生从里面出来。
看样子,像一对情侣。
趁着保安不注意,待他们出门的时候,她从旁边蹭了进去。
就像当年翻墙出学校一样。
十年时间,一切如旧。
还是和她毕业那年没有半分差别。
时羡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乱逛。
经过图书馆,走过林荫道。
最后,她停在了学校礼堂前。
八年前,她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贺严。
知名企业家来他们学校讲座。
学校很重视,所以很早就开始宣传。
她是逃课来听的。
本想学点东西,好帮外公打理公司,却不想,见到了那么耀眼的人。
他在台上谈笑风生,侃侃而谈,温和的形象与幽默的气质完美融合。
深深的吸引了她。
只是那个时候,她从未想过,能嫁给贺严。
现在想想,若不是她逃课,也不会有后面的一切。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遇见。
时羡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一如她对贺严说离婚时一样决绝。
随后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服务生刚把咖啡端过来,时羡便感觉到身边一阵冷风带过。
还没来得及偏头,对面已经坐下了一个人。
气喘吁吁,二话不说,端着她的咖啡一饮而尽。
喝完了还要吐槽一句,“哕,真苦!”
时羡笑了,颇感无奈,“这是冰美式,又不是水。”
能不苦吗?
但方书瑶可没心情跟她讨论是咖啡还是水。
吐了吐舌头,等待股苦味儿散了,连忙问:“你怎么回国回的这么突然?都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去机场接你呀。”
天知道她在蹲新闻的时候接到时羡电话有多惊讶。
若不是报了地址,差点就以为是时羡在跟自己开玩笑呢。
时羡笑笑,没说话。
对服务生招了招手。
随后给方书瑶点了一杯拿铁,又给自己点了一杯冰美式。
才道:“临时决定回国办点事情,确实很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
见方书瑶还冷着脸,便伸手覆上她做了精致美甲的指头,“好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不是一回来就约你出来了吗?”
方书瑶依旧不言不语。
时羡无奈极了。
只好拿出杀手锏,“那这样好啦,为了让咱们方大小姐不生气,我带着儿子一起请你吃饭,这样够诚意了吧?”
果然,方书瑶眼睛一亮,扒着桌子问它:“你把我干儿子也带回来了?”
“是啊。”
时羡点头,装出一副吃醋的模样,“那孩子天天念叨着干妈,你听说我要回国,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跟来了。”
“这还差不多。”
方书瑶眼底透着几分得意。
届时,服务生将两杯新的咖啡端过来。
这里靠近大学城,在这儿工作的服务生大多都是勤工俭学的学生。
看他们脸上青春洋溢的笑容,方书瑶不禁咋舌感叹,“年轻真好。”
“是啊,年轻真好。”
时羡也附和了一句,笑道:“十年前,我就是在这儿认识的你呢。”
“所以你今天约我来这儿,是为了怀念我们逝去的青春?”
“没错。”
“没你个头。”
方书瑶撇撇嘴,很显然,她对时羡这种矫情的样子不买账。
“赶快说,你这次回来到底要办什么事?”
时羡搅拌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睫,轻飘飘地丢出三个字,“办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