彴约拿着缺口的苹果挑衅的咬了一大口,又将苹果递到巧克力跟前,冷厉呵斥:“吃我的苹果!”
“这是命令!”
四十分钟后,最漫长最痛苦的交接手续终于完成。
口述记录备份文档封存,在封存单上写下授权代码、第四任神局王代码和签名,标注日期。
“代号九鼎。”
彴约眼眸中星光闪烁着流星划破夜空的璀璨光华,大刺刺在封存单上随意挥洒签名,日期标注完毕,嘴里冷冷叫道:“端午计划……”
后面的交接完成四个字,彴约却是故意不说。
而是命令我转过身背对墙壁,自己穿上防弹衣防刺服,再笼上密不透风的长袍,重新戴上口罩墨镜,拉上连帽,再次回归最冷最酷最无情最神秘最至高无上的奔星!
这个恩将仇报薄情寡义的公主大小姐,绝对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
重新更衣需要化妆?
遮盖那么严实,连他妈迷彩面罩都加了防刺材料,化妆给谁看?
连他妈指甲盖都重新上色。
对!
还不算重新梳头的时间!
这一折腾又叫我足足面壁了九十多分钟才宣告结束。
就在我以为总算是脱离苦海的时候,彴约又开始新一轮的变态折磨!
“问你句话。你跟嵩山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要接神局?”
“你接掌神局,是不是为了对抗龙家?”
“不准不回答我!”
“你不说就是默认。”
“你……别跟龙家斗了。你斗不过的。别说你当了神局王,就算你当了神王,也不是龙家对手。”
“刚才你也看见了。龙家三王提前退场。他们连嵩山的面子都不给。”
“龙家的强大,比你想象中的更强大一百倍!”
“九鼎!”
“神局王!”
“第十山海!”
“童师!”
“你过来。”
“给我拉拉链!”
“给我把头罩再绑紧点。”
“用水擦掉我的指纹,掌纹。”
“还有我碰过的瓶子水果巧克力都要擦掉!”
“擦干净点!”
“这里还有!”
“我的手也擦了!”
折腾来磨折去,本应该六个小时就结束的交接愣是被彴约延迟了三个小时。
只是,到了最后的最后,彴约也没法子再拖延下去。
“这些巧克力水果,都收起来。”
“还有。不准对任何人说,你看过我的样子。”
“你自己知道后果。”
凄厉冷寒的话语冒将出来,彴约拎着密码箱站在门口,默默转头:“童师!”
叫出我的名字,彴约突然停顿。
过了足足五秒,一声悠长深切的长叹自遮盖严实冷酷无情的面罩中发出。
“再见!”
又过了几秒,不见我的回应,彴约傲凌公主命令立刻传出:“童师。给我说再见!这是命令!”
“再见奔星!”
如天涯海角般远、昏黄模糊的门口,隐匿在最遥远哈雷彗星后的彴约,静静发出独立于宇宙中最孤寂星辰的叹息回应:“再见!童师!”
“再见。铜狮子!”
夏日暮天红,归鸟送夕霞!
已是满天的晚霞,隐约可见的金星。
红红的云映衬着淡紫水墨的天,山的那头,十七的月慢慢露出依旧圆润皎洁的脸。
模糊星辰闪动间,晚风微凉吹动涟漪的小湖。
小桥浮动,静谧深沉,耳畔尽是虫鸣。
灯光如橘,烟火半残半暗,半清明,半黄昏。
空气中还浮动着回忆中的暗香,青城山下,已然入夜。
每一次轰轰烈烈的聚首,总是以悲凉曲终人散结尾。
山河盛夏,人间忽晚!
走过来时的路,站在垂杨小湖畔,我定住脚步,再点上一支烟。
“怎么搞的?怎么还没出来?”
“就是。会也开完了,该奖该惩的都讲完了,该上该下的也全部搞完了啊……”
“紫金山都走了,地局也走了,天监也全走了。就只剩下咱们神局特所新地勘不动。几个意思?”
“选个新老大有这么难?真当是选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无休止的搞下去?”
“少说屁话。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大事件。”
“没错。不定还在争。”
“还在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所有涉密单位全都来了,现在都没出结果”
“我也觉着奇怪。照理说,这种人事任命,早在两周前或者一个月前就定好了,一定出了大乱子。”
“有道理啊。到现在莫非真的还在争?”
“到现在廖再国都没出来,还有郭洪也没现身,估计是出岔子了。”
“郭洪算个鸡儿。他他妈就一个挖墓的拿什么跟二师兄比?”
“嘘!小声点!别叫人听见。”
“老子说了就说了。去年要是没索嘉霖那死逼空降,咱们二师兄早就该接掌神局了。他郭洪又算个什么玩意儿?”
原先的露天大会场,现在已是人去场空。
偌大的平地上,只剩下特所、新地勘、神局三路人马在备受煎熬。
“喂。神局的。你们铁定是合并给我们特所了。赶紧跟我们站一块儿吧。别他妈矫情了,迟早都是咱们特所的小妾。”
“去你妈的!老子残了的神局都比你们特所强!”
“要不是狗杂种铜狮子三番五次帮你们,你们特所早他妈被我们神局打死了。”
特所人马中顿时传来阵阵反讽。